荊牧倒是並未覺得臉紅，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目光便是透出幾分罕見的犀利來。
這時，他直接看向周牧問道：“我問你，先前所說能夠找出一位靈神境的強者，如今若是這計劃失敗的之後，你能否找到一尊主宰境的武者？”
主宰境
這無疑是天方夜譚。
據史料記載，大千世界這麼多年，連靈神都很罕見，更別說那至高無上的境界了，傳說甚至只有龍皇一人達到過這個境界。
那可是創造一方大陸的強者啊。
周牧眸色微微一凝。
他很清楚，荊牧這番話的意思，是在問他，先前他說能夠召喚出靈神級別的強者，現在靈神級別的強者已經不管用了，鎮不住場子，只能是依靠主宰境了。
看他能不能召喚出主宰境的武者，只要能夠召喚出來，那就不必冒這個險了。
此刻，周牧也有些不確定。
畢竟那坑爹的系統指不定什麼時候出一些幺蛾子。
見着周牧沒有點頭，荊牧心中清楚，想必連周牧也不確定了，他無奈的看向龍馗龍大人，朝後者微微點頭。
龍馗見狀，起身輕聲道：“既然沒有異議，那邊開始吧，老朽這就去準備。”
“我不同意。”
那江峰子無疑是針鋒相對的。
他直接站起身，面色不改的道。
與此同時，在其身後，也有着數道身影站了起來，稀稀疏疏大約有二三十道，很顯然，這些人要麼是龍族的人，要麼就是依附於龍族的勢力。
一下子，倒是蠻壯觀。
龍馗也不急，目光淡然的看向龍陵，“你的人，不管管？”
龍陵笑了笑不以爲意，“兒孫自有兒孫福，老朽都一把骨頭了，自當是要爲後輩留一點福祉，我就這麼一個孫輩，你總不能讓我斷了傳承吧。”
最後幾句話，雖說依舊是那般風輕雲淡，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其中的威脅之意。
幾個人的強烈反對，讓江瑾瑜也有些猶豫了。
“不過……若是小牧跟着一起去，我倒是能放心。”龍陵又補充了一句。
隨即，他淡淡看向衆人，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許從容，“如何？”
周牧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江瑾瑜的安危他也十分在意，不過荊牧卻是不樂意。
於是，事情就再次僵持下來。
會議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事後，周牧找到了荊牧，在說明來意之後，後者便是將他帶入了隔間內。
兩人席地而坐，倒是從容。
荊牧端了一杯茶水，滾燙，還噗噗冒着熱氣，手掌輕輕一拂，那杯滾燙的熱茶頓時降溫了，旋即他端了過去，放置在桌案上後，他輕笑一聲道：“上好的龍井。”
見着周牧直愣愣的看着，他繼續道：“用天山冰泉釀泡而成，足足九九八十一天，平日我自己可都捨不得喝啊。”
周牧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荊伯伯，有什麼事情您老就直說吧，您也知道，我這人不喜歡彎彎繞繞。”
“好。”荊牧坐了下來，“那我便直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進去的，這個計劃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最後的希望，還是在你身上。”
“我相信，即便是讓你面對邪神時，也能召喚出同樣級別的武者來，畢竟在你還只是仙凡境的時候就能讓聖王強者出現，如今的你已經是聖王了，找一個主宰境，豈不是十分簡單。”
這番話說完，周牧的面色瞬間就變了。
“你的意思，是拿瑾瑜的生命來安撫慌亂的人心？”
“其實還有你的性命。”荊牧此刻似乎是看開了，霍然笑道：“當然，在其身後，還有我們，如果你面對邪神時犧牲了，那我們也會陪着你一起犧牲。”
這不是廢話嗎？
說的冠冕堂皇，周牧一死，最後的希望也就沒有了，那大千世界又該拿出何等力量去面對如主宰境的邪神，只能等死罷了。
“你……”
一時間，周牧不知道給如何言語了。
“你的意思，我必死無疑了？”
那周牧面色奇差。
荊牧淡淡搖頭：“我希望你能夠弄明白一個道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夠活着，因爲只有這樣，大千世界纔有希望，那億萬生靈纔有一絲活路。”
又扯上了大千世界的整體，億萬萬生靈，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所謂道德制高點，怕正是如此了。
周牧忽的愣住。
心中陡然生出複雜的感情。
良久，他才擡起頭，眼眸中露出一抹清明，問道：“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荊牧點點頭，淡淡道：“自然。”
周牧話鋒一轉，“既然如此，那我說的話在你眼裡分量是不是特別重？”
“嗯。”似乎是知道周牧說什麼，那荊牧含糊不清的點點頭，“不過江瑾瑜這件事情除外，畢竟直接涉及了大千世界的億萬生靈，我一個人做不了決定。”
“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周牧轉身就走，不給荊牧繼續說話的機會。
兀自離開後，荊牧呆呆的坐在暗室內，許久未曾開口，昏暗得到燈光下，隱約可見其晦暗的臉龐。
“這便是你最後的選擇？”
黑暗中，有道聲音緩緩開口。
聲音透出幾分疏離和陌生。
荊牧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眸無神，那對着周牧說話時的所有氣勢，在此刻已然全部消失了，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的老人，獨自坐在荒涼的角落。
“不然又該如何？”荊牧萎靡不振。
黑暗中的那道聲音的主人緩緩走了出來，正是風羽，東域神州的域王。
他看着荊牧，臉上忽然露出奇異的表情來，“我有更好的選擇，就看你接受不接受了？”
“說。”
一瞬間，那荊牧眼眸頓時像是燃起了火焰，不過緊接着，便是有些絲絲暗光流了出來。
“我們也可以像域外邪魔那樣，以一幅畫卷爲藥引子……”
風羽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荊牧便是搖搖頭，道：“你以前我之前沒有想過嗎？不現實，其中的難度太大了，而且還有很多，就憑藉目前的力量不容易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