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心中默默的爲張渚插了三根香。
沒辦法,這個時候他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只能將這個鍋甩給張渚。
至於張渚隨後怎麼交代,那他就不能決定的事情了。
而且,張渚在龍族的級別有些高,身爲龍族本家的家奴,比起一般的龍族長老來說,地位倒是要高一些,有一般長老無法比擬的優勢。
是龍族本家,也就是說是江瑾瑜這一脈的家奴,常年可以接觸到權力中樞,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就是天大的優勢。
那麼如此的話,知曉的事情,想必不會少。
至少,這麼重要的事情,張渚是肯定會知道的,那麼會不會說出來,那就得看張渚自己了。
江瑾瑜此刻意識到了張渚恐怕知道一些內幕,似乎已經接近了真相的她,內心已然有些激動起來。
她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緩解一下興奮的心情之後,纔看向房間的某處角落,那裡,空間發生些許的變形扭曲,弧度很小,幾乎微不可察。
江瑾瑜開口道:“張叔叔。”
隨着話音落下,那處空間扭曲的弧度陡然加深,緩緩形成一個旋渦,自旋渦中,一個白色身影慢慢出現。
張渚。
一襲長袍的張渚出現了。
站在陰影之下,就停住了腳步,微微仰頭看向江瑾瑜,道:“老奴在。”
“麻煩張叔叔給我解釋一下,鳳棲桐是誰?”江瑾瑜第一次用這種有些嚴肅的語氣與張渚說話。
作爲江瑾瑜外出遊玩時的貼身護衛,除了武功高強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一定程度上說,張渚就是江瑾瑜死士,如果遇到危險,甚至說張渚都擺平不了的時候,那麼他就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江瑾瑜的安全。
而且,張渚可是看着江瑾瑜長大的,從一個懵懂的小女孩一路成大到如今的亭亭玉立,比起旁人來,恐怕要更加讓龍族族長放心。
聽聞鳳棲桐三個字,那張渚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訝,但消失的很快,他面色如常,拱手,一如既往的恭敬,說道:“老奴不知。”
“張叔叔,您敢發誓您此刻說的都是真話嗎?”
江瑾瑜酒意上了頭,也大有幾分不管不顧的心思。
張渚毫不猶豫的伸出三根手指,面色極盡虔誠的說道:“我張渚對天發誓,若是欺瞞小姐,我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шшш★ttkan★¢O “用您的神魂起誓。”
江瑾瑜冷聲道。
她死死盯着張渚,想要從後者滄桑的臉龐上,看出一絲端倪,可令她失望的是,不知是張渚掩飾得極好,還是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以至於張渚一點都不心虛。
在幾人的注視下,張渚只是稍加猶豫便是擡起手指,較之之前有些不同的是,他豎起的三根手指上,有着淡金色的靈火淺淺的燃着。
“我張渚,以神魂起誓,若是……”
“閉嘴!”江瑾瑜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在即將要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大聲呵斥道,打斷了張渚的話。
悄然間,張渚也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他也在賭,賭他這個一手看着長大的女孩沒有那麼狠心。
用神魂起誓,那比起發毒誓來,還要狠毒上幾分,因爲以神魂爲賭注的話,冥冥之中是會有神明見證的,來不得片刻虛假。
這是九州大陸自古以來的規矩。
只要是動用神魂起誓的地步,那都是要動真格的了。
曾有一位通天大能,傳說已經到了大帝境,當之無愧的大千世界的主宰,他修煉到了巔峰,自然是目空一切了。
在用神魂起誓後,他又親手毀滅了誓言,一開始不以爲意,可直到一股無磷靈火自他的神魂開始燃燒之後,一代帝尊,便是就此隕落。
堂堂大帝皆是如此,更何況一尊小小的聖王了。
江瑾瑜也是看出了這點,這才覺得有些不忍心罷了。
其實她內心多少也猜出點端倪來,只是她未曾想到,她這個張叔叔竟然固執到了這種地步。
“張叔叔,我希望你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不要騙我。”
江瑾瑜真誠的看向張渚。
面對着如此真摯的眼神,張渚頓時感覺如鯁在喉,一時間竟然是忘記了言語。
次日
江瑾瑜與周牧離開了。
蘇元與葉銘還在大醉之中,沒有醒過來,不過,那蘇元偶然擡頭,見着周牧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後,他才迷迷糊糊的低下頭,繼續呼呼大睡。
“我們現在去哪裡?”
或許是被困在龍族的地界太久了,對於外界的一切,江瑾瑜都是感到十分驚奇,看什麼都是一臉興奮的。
以至於周牧一遍又一遍的給江瑾瑜解釋。
本來周牧提議用飛行點代替步行,畢竟到了這個程度,也不一定說要走,一腳踏出,便是百里之外,速度之快,簡直是令人瞠目結舌。
而更爲強大,即可撕裂空虛,從而一瞬間,到達大陸的另一端。
但江瑾瑜說什麼也不肯,以至於最多半刻鐘的路程,兩人走到天黑,也才堪堪走了不足十分之一的路程。
見着太陽逐漸落下,周牧一臉無奈的看向仍是處於極端興奮的江瑾瑜,帶有幾分疲倦的說道:“小祖宗,天黑了,咱們要找個地方休息了。”
江瑾瑜瞪了周牧一眼,然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你這話好曖昧喲,你想怎麼休息~”
她特地裝作一臉深情,媚眼如絲。
一瞬間,周牧只覺得後背涼氣颼颼直冒,他接連退了數步,直到確認與江瑾瑜拉開足夠安全的安全距離後,他才躲在一顆足以將人整個擋住的大樹後面,只露出半張臉,怯生生的道:“我說小祖宗啊,您老可就別拿我開涮了,我還沒有活夠啊,不想這麼早就去見閻王……嗚嗚嗚……”
說到最後,他竟然是哭出聲來,作爲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若非真的是害怕到了極致,是斷然做不出這種表情來。
這倒是也不能全怪周牧,怎麼說滴,說多了都是淚。
江瑾瑜見着周牧這個樣子,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頓時滿臉不高興的坐在地上,雙手撐着臉,說道:“沒意思,和你開個玩笑,就這麼大動干戈的,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