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凱澤稍稍停頓了須臾,接着又是慢悠悠的道。
“都說了讓你小子做事情前好好動動腦子,你想呀,山神廟是那老魔頭的大本營,那麼危險我會向你一樣傻傻的就一頭鑽進去?”
“這百里家就不一樣了,本少主仔細觀察過,那兩頭石獅子頗爲些名堂,看得出百里家的先祖也是位風水大師,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庇佑他們的後人。”
“兩頭石獅子坐鎮門口,頭顱高昂,目視蒼穹,身對東方,這可是大好的風水寶地。”
李小孤聽得一臉的莫名其妙,完全聽不懂這貨在說什麼,不過他想了想,貌似這位屈少門主,對於盜墓情有獨鍾,好像精通點風水知識,不足爲奇。
所以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念頭,李小孤很是謙虛的配合着對方詢問道。
“那不知道,這樣的佈置到底有什麼玄妙之處呀,和你不清除石獅子裡面的靈符,又有什麼關係?”
屈凱澤搖頭嘆氣道。
“這時候你莫非還不知道本少主的想法,還真是夠笨的,好吧,一個個的回答你的問題。”
“首先呢,紫氣東來這個說法你知道吧?他們百里家的這兩頭石獅子,便是能夠吸收紫氣,紫氣常年累月的照耀他們百里家,即使他們這個家族如今不過如此,但是滴水石穿,或許經過個數百上千年,百里家機緣一到沒準能夠出現一個修煉奇才也是說不準。”
“我看那老魔頭當初的一些佈置,便是知道他也是懂得這些的人物,只在門開兩頭石獅子身上動手腳,並沒有浪費精力在百里家院落裡面佈置。”
“其實他這麼做,倒是真的有幾分厲害了,也是因爲他佈置在武元城中的靈符手法都非常的玄妙,本少主纔會浪費那麼多的時間,慢悠悠的解決這一大堆的破事兒,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還不領情。”
“告訴你吧,要是本少爺我不幫你,怕是你就算殺了那老魔頭,怕是也改變不了這個小小的城池,被直接焚燒城灰燼的結果!”
李小孤頓時愕然,有些不解的看着屈凱澤道。
“這是爲什麼?我檢查過那些符籙和材料,都需要高溫才能夠引燃,不引燃的話怕是也不會爆炸,如今正好是冬季,氣溫還算涼快,”
回答李小孤的是屈凱澤有些古怪的語氣。
“因爲他用這些符籙,在你們整個武元城中,擺了一個天火聚靈陣,簡單的說,根本不用等到天氣炎熱的時候,最多七七四十九天,這陣法再地心凝聚出來的溫度。
足以讓這些符籙悉數的引爆,整個武元城,恐怕也是在劫難逃,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我不幫你善後,你殺了那老魔頭也什麼都做不了。”
屈凱澤搖了搖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卻是話鋒一轉道。
“到底和不和本少主一道前往羽化門,那老魔頭雖然是死了,你們武元城的危機也解除了,但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因爲這老魔頭來自另外一界。”
李小孤自然知道這元龍老道的本尊來自陰冥界,但他心頭不免狐疑,這種從另外一界來到其他界的事情雖然不算多,但是也絕對不少。
“陰冥界的陰靈又是怎麼了,據我所知,魔道很多人都和這些陰靈有關係,甚至很多的正道修士,也是和這些陰靈打交道,你一個大仙們的少門主,這種事情應該比我還清楚呀,怎麼會這麼緊張?”
屈凱澤沉默了片刻,眼中閃爍着斟酌和猶豫不定的神采,過了許久之後,他纔是再度眼神複雜的看着李小孤道。
“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因爲有些事情你現在的修爲知道了,對你沒有什麼好處,不過你這麼好奇,估計也不怕死了對吧。”
李小孤嚇了一大跳,就想阻止屈凱澤告訴他這個秘密,但是屈凱澤卻是稍稍一頓便是接着說道。
“大約在一百多年前,陰冥界和我們人族這一界的界壁發生了鬆動,導致了一大批陰靈趁機涌入了我們人皇界,雖然後來我們兩界的強者都是聯合起來抓捕了很多的陰靈遣返了回去,但是恐怕如今還潛伏在我們人皇界的陰冥界的人,可能不在少數。”
“這一股來自陰冥界的力量,已經在我們人族,整整躲藏了百餘年,你知道這一百多年是什麼概念嗎?一百多年,足以讓這批當初不過數百數量的陰冥界亡靈,奪舍到肉身,然後組織起一股成千上萬的亡靈大軍。”
“這個元龍老道本源的魂體,大約實力在結丹後期,不過他們這一族奪舍肉身之後實力會大跌一次,所以這元龍老道的本源陰靈,怕是當初逃進我們人皇界的陰靈之一。”
“現在我必須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宗門,這件事,乃是各大仙門的宗門絕密,若不是我父親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所以我現在必須將此事馬上告訴我父親。”
“若是我們羽化門,能夠讓我父親因爲這線索找到蛛絲馬跡,那我父親這一脈,就能夠真正的讓宗門那些有二心的元老們閉上嘴巴,而我們整個羽化門,也能夠成爲此事的最大功臣。”
“當然,此事也可能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結果都沒有,不過本少主還是先走一步,要是李順路,我就捎你一程,你速度太慢了。”
李小孤頓時來了精神,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道。
“哎呀,好兄弟,你怎麼不早說還有這等好處?那這件事你看,也是因爲我讓你幫忙你才發現的,是不是你見你父親的時候,也給我請請功呀?”
屈凱澤見李小孤變臉這麼快,也是有些無語,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和李小孤打交道了,深知這小子的爲人,當下就是道。
“少來,你還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算了,你不想和我一道上路去羽化門就算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不就是害怕和我一道進入羽化門,我的那些仇家會盯上你對不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這麼慫,不過你這做法倒是也沒有什麼錯,實話實說,我倒是樂意你明面上不要與我扯上任何的關係的好。”
“你我一明一暗,以後進了羽化門,本少主不好辦的一些事情,可能還要你幫我想辦法,畢竟如今那氣運之子風頭如日中天,原先投靠我的一些人,我現在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了。”
李小孤頓時哈哈大笑,面色古怪的看着屈凱澤調侃道。
“你這話說得,你自己原先的人都信不過,我們才認識多久呀,你居然就信得過我了?”
“明人不說暗話,我李小孤這個人最喜歡做牆頭草了,誰給我的好處多,誰就是我的好兄弟,你真的不怕我關鍵時候賣了你?”
屈凱澤聞言,眼神一閃,卻是很快的搖了搖頭,嘖嘖稱奇道。
“咱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是我也算摸透了你一些脾性,你和那些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的傢伙不同,你這個人做什麼事情,都是隨心所欲。”
“可能有必要的話,你的確會賣了我,但是我相信,那樣的情況發生,絕非是建立在你投靠了他人的前提下,而是你察覺到我對你不安好心。”
“但事實上卻是,本少主還是很欣賞你這個小子的,我能用的人不多,難得出來一趟碰到個順眼的人,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棄你這枚旗子的。”
“最後,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我教你的那些秘法,不要輕易在人前展露,最好你進入宗門之後,能夠重新修煉一兩門功法掩人耳目,不然別人會懷疑你偷學宗門秘法的,到時候執法堂的人一旦開始調查你,你可就麻煩不停了。”
李小孤正想開口反駁詢問兩具,卻是聽到屈凱澤又道。
“對了,那元龍老道的金光印,你也記得修煉之後,不要輕易使用,因爲這門功法的來歷,比我們羽化門的功法更麻煩,到時候被人找上,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說話之後,李小孤還沒有開口,便是聽到嗖的一聲,然後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哪裡還有屈凱澤那貨的身影。
要不是地上還有幾個淺淺的腳印,李小孤怕是都以爲方纔是見鬼了,當下也就只能罵罵咧咧道。
“這小子一天天的神出鬼沒的,還特麼的少門主,看着就跟個神棍一樣,要不是穿着人模狗樣的,我信你個鬼。”
李小孤原本離別的情緒,也因爲碰到屈凱澤這貨,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座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城池,終於還是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
時間如流水,距離李小孤離開武元城,已經足足數十天,李小孤早已按照約定,返回了天弓城。
十多天前,李小孤到了天火城一趟,卻是沒有發現那天的蹤影,只能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到了天弓城。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那天一夥人並沒有絲毫的蹤影,在天火城打聽了一番,也沒聽到他走後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也就是趙家和武道盟的事情,聽說這兩股勢力,徹底的鬧翻了,血拼了近一月纔是打和。
雙方整整談了三天三夜,纔是談妥,趙家和武道盟,畢竟還是旗鼓相當,誰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吞併下對方。
而李小孤易容之後,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自然是不可能再和這兩股勢力的人打交道了,他花了些靈石去黑市買了些消息天火城的消息之後,便是很快離開了天火城。
依舊是之前那棟酒樓,李小孤在閉關室中打坐修煉一番後,看着桌子上他託小二收集來的消息,嘆了口氣。
“怎麼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呢,那天不是說那魔修青年是弓家的旁系嗎,爲什麼會沒有任何的消息呢?”
“哎,都怪我耽擱了時間,誤了正事,這下子失信於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事情。”
溫家的那些遺族族人,之前就被李小孤讓溫家的人秘密安排到了別的地方,他就算趕不上過來幫那天的忙,也得告訴對方這些人現在的下落才行。
不然,李小孤心頭始終對這件事念念不忘,心頭有事情,他怎麼能夠安心地前往羽化門修煉。
羽化門,可是在幾千裡之外的,即使是修士,來來回回也不是一個短距離,畢竟中間還會遇到一些心懷歹意的修士,遇到一些兇悍異常的妖獸。
李小孤在這酒樓呆了足足十多天,每天都修煉之餘四處搜尋消息,可是也沒打聽到哪個弓家的旁系,有少爺的名字叫做弓鴻的。
他有心想要弄一份整個弓家的族譜,以此來弄清楚弓家一共有多少旁支,可是,這裡是天弓城,雖然他的修爲不算低,但是如今的天弓城,經歷了仙王宴之後,隱隱已經超越了越國王都的繁榮。
這裡如今的修士,幾乎是匯聚了整個越國最精銳的存在,築基中期的修士,的確在這裡有不俗的地位,但已經不必仙王宴前,有無數的勢力出面拉攏了。
仙王宴之後,整個天弓城被弓家的人來了一次大清洗,只要不站隊的高階修士,一律被認爲是異類。
雖然不至於直接被弓家的人誅殺,但是在整個天弓城內,基本上信息渠道,資源渠道,以及和其他修士的往來,都受到了很大的束縛。
這其中的深層次原因,李小孤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但是這無疑讓他如今在天弓城內舉步維艱。
他雖然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但是在現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還真沒有什麼人敢出售太過重要的弓家的消息給他。
弓家的族譜這玩意兒,本身也沒人感興趣,估計也就弓家的人才會去刻意收集,誰會沒人專門去收集人家的族譜的?
李小孤決定今天再出去走走,沒準能夠弄到什麼消息,便是出了自己的房間,但當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這幾日一直負責給他收集信息的那個店小二,卻是走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