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孤心頭狐疑,這老道士方纔說的這話,他當時心頭想着其他事情,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現在靜下心來一回想,立馬就是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哪有自己藏的東西,還有找不到的道理。
既然這老道士能夠記得他有東西留在這義莊鎮,那就沒道理找不到纔是,就算整個義莊鎮距離他當初離開過去了幾十年上百年。
可是,整個義莊鎮就只有這麼大一點,憑藉這老道士的修爲,花個十天半個月,絕對能夠發現蛛絲馬跡,找到當年留下的東西。
可是這老道士卻說,到現在爲止他一點頭緒都沒有,可見這其中定然是有古怪,要麼是這老道士在騙他,要麼就是老道士真的不知道。
這件事和方纔提到的可能有別的修士一事,咋地一聽似乎沒有任何的聯繫,可是他心頭總有種感覺,這兩件事之間必然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的直覺,貌似目前爲止大多數都是對的,雖然也是有過判斷錯誤的情況出現。
老道士並不知道李小孤提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是到了第二層思想高度,預判了他的預判,當下就是若無其事的道。
“哦,你說這件事嗎,還不是因爲這義莊的上古守護大陣,這守護大陣具體存在了多久,沒有人清楚,而且我一直懷疑,這大陣的全部佈局,恐怕不只是一個小小的義莊。”
“義莊,可能只是它的一個分陣而已,雖然我沒有真憑實據,但是我翻閱了我們這一脈很多的典籍發現其中有很多的的可疑之處,而種種跡象表明,越國當初之所以會有南越和北越針鋒相對的抗衡,就是因爲這個不清楚的守護大陣的存在,南越雖然吞沒了北越,但卻是沒有趕盡殺絕。”
“有句話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老道士我作爲北越人,對南越的恨意從來沒有減淡過絲毫,我的族人們同樣如此,我相信南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這種情緒。”
“喪家之痛,亡國之仇,我們北越這一脈,即使是過去了千年萬年,都對南越的人恨之入骨,這一點從來都不會改變。”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和你說這些嗎?這些可都是我們北越一脈從不外傳的秘辛,我今天卻是把他告訴了你這麼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道友,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李小孤脖子一緊,背脊一涼,謹慎的雙手扶着座椅,眼中閃爍着道道凌厲的光芒,沉聲道。
“你不會想要滅口吧,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你的秘密,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話癆,有什麼話一定會和別人分享的,哎,看來我們還是得動手才能分出個高下了!”
李小孤可知道這個消息的價值,他可不覺得對方會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告訴他。
老道士搖了搖頭,卻是平靜的坐到了自己的座椅上,一次來表達自己對李小孤沒有敵意,後者見狀,心頭頓時狐疑起來,不由自主的道。
“所以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想讓我幫忙?”
老道士聽到李小孤的話,哈哈大笑,搖搖頭眼神讚賞的看着李小孤,釋然道。
“沒錯,道友雖然年紀輕輕,不過卻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猜出來貧道想的是什麼。”
李小孤微笑,也是平靜的看着此人,等着老道士接下來的話,看看他到底能夠說些什麼。
只聽老道士沉聲道。
“道友,這上古守護大陣,內有乾坤,手法奇特,不是一般人能夠揣摩的,你不是問我爲什麼貧道會找不到自己當年留下的東西嗎?”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這個大陣的存在,之所以現在貧道心頭已經是篤定除了你我之外,還有第三個修爲不弱的修士,在這義莊之中,但是老道士我卻並不驚慌,這就是因爲這大陣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駕馭的。”
“換句更貼切的話說,應該是這大陣至今爲止,根本就還沒有出現過一個能夠完全駕馭他的修士,不然,這上古守護大陣,恐怕也不會繼續殘留在這裡了。”
“我想,即使是如今的越國王室,對這上古守護大陣,也是朝思暮想,恨不得把這整個大陣搬過去呢。”
“可惜,這大陣太大了,沒有誰能夠準確的說出它的全部,而且修士一旦踏入陣法範圍之中,只要使用了靈力,就會在一個時辰之內被隨機傳送到陣法之中佈置的那些幻境之中。”
“甚至還有修士猜測,這陣法還能夠直接將人傳送到大陸的某個禁區之中。”
李小孤皺了皺眉,也是沉聲道。
“聽起來的確是很神奇,可是這又關我什麼事情?我不想招惹麻煩。”
老道士微微一笑,展顏戲謔道。
“不,你一定會主動去觸及這大陣的,因爲你想要的那兩樣東西,就在這陣法之中。”
李小孤頓時就是眼眸閃了閃,又是好奇道。
“我們如今不是應該就身處這個大陣之中的嘛,我記得我之前是使用過靈力的,爲什麼沒有被傳送進幻陣之中?”
老道士頓時就是哈哈大笑起來,正欲解釋,卻是眉頭猛地一擰,對着李小孤道。
“城主來了,你避一避吧。”
李小孤霎時就是起身躲到了門後,周身光芒一閃便是整個人身形消失,卻是聲音奇異的道。
“你讓他不進來不就完事了?”
看到李小孤在此消失的身影,老道士只能對着空氣無奈道。
“他畢竟是一城之主,又是死者的子嗣,加上此人孝心感人,我對他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所以他能夠多看一眼他母親就由着他了吧。”
啃啃啃……
沉悶的腳步聲從外面踏了進來,正好收回了陣法和佈置的老道士淡淡一笑,回頭看向了走來的城主,一臉無辜道。
“不知道城主過來,還有何事?”
顧城主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狐疑的搖了搖頭,突然看到了李小孤之前坐過的座椅,眼中出現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看着老道士試探着道。
“仙師,剛剛是不是有什麼人來過這裡,屋子裡的兩把椅子都動過,這人往哪裡逃了?”
老道士的心頭一跳,面上很是平靜的道。
“哦,方纔老道士我累着了,就把兩把椅子拉在一起躺了一會兒,這不是突然知道城主你又來了嗎,慌亂起身的時候,不經意的就是將這椅子給踢出去了。”
“放心吧,此地有我坐鎮,貧道雖然不算什麼厲害的修士,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搗亂的,老夫人的法事,我會做得風風光光的!”
顧城主狐疑的打量了老道士一陣子之後,眼睛眯了眯,高大的身體臉龐之上的肌肉抽了抽,然後對着老道士囑託道。
“沒有什麼事情,那自然是極好的了,不過在下還是希望道長千萬不要出了什麼紕漏,我母親大人生前就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平日裡除了每月出去做點好事救濟一下城中的一些難民,幾乎就沒有出過城主府,還希望道長你也能一切安寧的做好這場法事,不要吵着老人家。”
“母親大人生前積德行善,我相信她死後也會庇佑我義莊的,道長,在下就不打擾你了,若是太過疲憊,便是歇息歇息,無需太過着急,慢慢來,辦妥就是。”
老道人聽得一陣慚愧,若是此刻說出他的真實意圖是向這位老夫人借來生壽,恐怕這顧城主得找他拼命,此人還真是個大孝子呀,老道士心頭這般想道。
枝呀……
關門的聲音響起,木門剎那之間被扣上,老道人又是如之前那般部下了隔音的陣法,然後對着李小孤之前消失的門後的方向笑道。
“道友,出來吧,人都已經走了,沒事了 。”
但是老道士等了許久,卻是依舊不見屋子裡有絲毫的動靜,他這纔是恍然大悟,知道李小孤恐怕是已經走了一段時間。
頓時,他對這位的道友手段的奇異也是有些忌憚和佩服了起來,喃喃道。
“爲什麼他的隱身符一天能夠使用兩次,我的就不行?難道如今我們這一脈在深山老林之中呆得太久,已經是有符籙大師研究出了新的隱身符,哎,當真是慚愧呀,這些前輩們的腦袋瓜子果真是智慧如海,連隱身符這種低階符籙也還能夠繼續優化。”
另外一頭,義莊借道上李小孤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他扯下週身的黑衣,換了一套出來時候的服飾,然後快速朝着客棧而去。
……
第二日,李小孤告訴李二狗直接離開義莊,語氣之中的乾脆倒是讓李二狗很是不解,下意識的問道。
“少爺你不找乾坤萬靈體的修煉秘訣還有那屠天八術了?”
李小孤愣了愣,看了看李二狗和他一樣的黑眼圈,沉默片刻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二狗道。
“二狗,老實回答我,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地跟蹤我。”
李二狗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語氣肯定的回答道。
“沒有,我昨晚沒有偷偷跟着少爺,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少爺,只是少爺你沒有發現而已。”
李小孤頓時一個趔趄,語氣悠悠的對着李二狗道。
“二狗,你變了,現在連少爺都敢調戲了,以前的你可沒有這麼複雜的心機的,說吧,昨晚是怎麼光明正大的跟着我的,你是不是在吹牛。”
“哎,都怪少爺我沒有給你做個好榜樣,平日裡喜歡撒謊,喜歡搞事,你老實說,剛纔的話是不是就爲了在我面前裝個比?”
李二狗聽到李小孤的話,也是愣了半晌,狐疑的小聲道。
“少爺,什麼叫做裝比呀?”
李小孤發現這個詞語好像不太容易解釋,斟酌了片刻後,便是道。
“簡單的舉個例子吧,你英俊瀟灑神通廣大的少爺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卻擡擡手就做到了,做到了就做到了吧,你明知道少爺我做不到,你卻是故意在我面前大聲告訴我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這就叫做裝比,懂了嗎?”
李二狗頓時愣愣的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語氣篤定的看着李小孤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昨晚的確裝了好多比,不過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本事,對虧了師傅他老人家給了我一個百寶囊,對了少爺,要不我把這百寶囊送你,那以後你就能到處裝比了。”
李小孤噎了噎口水,很想說你快給我呀,但是他卻是沒那勇氣開口,因爲他怕這件事給那爲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副殿主知道,會直接把他活活打死,到時候這百寶囊就不是拿來裝比的了,就是拿來給他李小孤裝屍體的了。
所以這種玩笑,千萬是開不得的,他能夠送東西給二狗,但是卻是萬萬不敢隨便拿走二狗的東西,天知道二狗那位神通廣大的師傅,會不會是個癡漢,一直就在周圍暗中跟蹤他們二人。
想到這,李小孤忙是直搖頭道。
“不了不了,二狗你的心意少爺我心領了,好了不多說廢話,我們趕快上路,返回武元城,解決完武元城的麻煩之後,看看我還有沒有時間過來冒冒險,尋尋寶。”
顯然,昨夜李二狗也是用什麼隱身法寶在他周圍,所以房間之中的對話這小子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一個字都沒落下,所以李二狗當下就是道。
“少爺你不找這兩樣東西了?這樣吧,我師傅他老人家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塊玉佩在我這裡,說是有危險就叫我打碎玉佩,他馬上就會出現在我身邊。”
“要不,我馬上就把這玉佩打碎,讓師傅他老人家替你尋找這兩樣寶物如何,這位師傅前輩法力高深,定然能夠很快的找到這乾坤萬靈體的修煉秘訣和屠天八術的,少爺你的看法呢?”
李小孤瞪大了眼睛,嘴巴張開能夠塞得進去一個雞蛋,給李二狗的話雷得不行,嚇得不輕,忙是打斷了李二狗掏玉佩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