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謹遵酒前輩之令!”
天空中那道浩大的瞳孔神光隱沒於天穹,一羣裁判和執法者心頭送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同時躬了躬身,然後便是見到一紫發男子從執法者中走出,聲音冷漠異常道。
“從此刻起,一直到本次仙武大會全部結束,任何人不能隨便進出這秘境。”
“有不遵此禁令者,殺無赦。”
“現在,我給你們百息時間,讓你們自己抉擇,是否離開此地!”
“各位仙門道友,你們也請去佈置擂臺的禁制吧。”
這紫發男子最後一番話,卻是對着一衆裁判說的,衆仙門裁判也是沒有過多的在此停留,悉數化作一道道流光,開始在演武場中忙碌了起來。
沒有任何人敢無視方纔那個酒真人的話,因爲對方的名頭,不是他們這些結丹境的修士,敢忤逆的。
雖然這次五大仙門,都是派出了元嬰境的修士帶隊,共同主持這一屆的仙武大會,但這酒真人,明顯是他們這羣人真正的主心骨。
另外一面,早已經聽到了那天穹之中傳音的衆年輕修士,此刻哪裡還有人敢冒冒失失的出去呀。
人家那位手段通天的上仙都說了,外面有妖王作亂,正在和那位上仙交手,這時候出去,不就是找死嗎?
因此百息之後,在場數萬修士,竟是沒有一人表示要離開這裡的意思。
對此,那名紫發執法者,也是毫不意外,當即對着衆人再度開口冷漠道。
“既然你們都有自知之明,那就好好地觀摩比賽,不要作出什麼讓大家都不開心的事情,否則……”
紫發男子冷漠一笑,當下便是對着身後的一羣執法者開口輕聲說了些什麼,嘴巴張了張,隨即就是看到衆多的執法者,三三兩兩的朝着四面八方掠去。
下方的李小孤等人,卻是看到一臉焦頭爛額的中年從裁判快速趕了回來,對着晉級的六人道。
“走,先進禁制之內,如今遇到這種倒黴事情,也算是你們運氣太背。”
光芒一閃,幾人便是又一次回到了之前那熟悉的場地之中,古濤若有所思,故意開口詢問道。
“前輩,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聲前輩,在李小孤聽來就覺得有些味道不對了,這古濤,之後可是要成爲羽化門核心弟子的。
按照宗門的規矩,弟子之間同樣是等級制度森嚴,這中年裁判只是個外門弟子中的老油條,以後碰上了核心弟子的古濤,怕是都還得叫上一聲師兄。
想到以後或許會看到這一幕,他心頭就是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修煉無歲月,同樣也是不以年齡論尊長的,除非是那種德高望重的聖賢之人,否則尋常修士,還是實力爲尊,達者爲尊。
“你們方纔應該是聽到了,有妖王來襲,外面幾位仙門前輩,都在聯手對付這些妖族的不速之客。”
“因此你們的比賽日程,也是隻能往前面提一提了,畢竟發生了這種事情,沒人能夠保證,其中不會出現別的什麼變數。”
古濤等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卻是又聽李小孤突然開口詢問道。
“這妖王如此厲害?竟是讓外面幾位仙門的前輩,同時出手對付,如此了得的妖王,怕是不多見呀!”
李小孤心頭始終有些懷疑,那衝着這仙武大會而來的妖王,到底是不是那個進入人族疆域的月狼王?
因爲那月狼王的實力,他大致聽屈凱澤提過一些,雖然能夠匹敵元嬰修士,也算是十萬大山之中,不弱的一頭新晉妖王了。
但是,絕對不可能強大到,能夠同時對付五名元嬰修士的程度。
尤其其中的這位酒真人,實力修爲都是深不可測,月狼王若是來襲,能夠讓這五人都感到棘手?
所以李小孤的問題,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要旁敲惻引的弄清楚一件事,這妖王和那月狼王,到底是不是同一只妖王。
若是並非一頭妖王,那他藏匿至尊頭骨的事情,就有些多餘了。
畢竟這東西雖然說藏起來是簡單,可是以後想取出來,怕是還得等到他加入了羽化門,和這酒真人慢慢接觸後,纔會有機會了。
但中年裁判倒是沒有多想,而是一臉凝重的道。
“方纔我和其他的師兄弟,用天眼術共同看了一番外面的情況,來攻打此秘境的妖族,並非只是一頭妖王那麼簡單,還有好多的大妖爲虎作倀,小妖更是不可勝數,外面局勢,目前來看還不明朗。”
“不過你們倒也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以酒真人爲首的五位仙長,都是我們太初域五大仙門的直系長老。”
“即使在整個太初域,也是威名赫赫的元嬰境強者,名聲在外,就妖族這點陣仗,不足爲懼。”
古濤這時候突然在李小孤耳際傳音道。
“這傢伙說的倒是沒錯,我們也不用太擔心外面的局勢了,好好地比賽,取得好名次,然後盯着這三個傢伙,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圖謀便好。”
“這位酒真人,在羽化門內,好像是邢殿的長老,地位非凡,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此人應該是離火九道的元嬰境極致之力的強者,差一步,就踏入了化神境。”
“有他坐鎮,我們應該是不會在這仙武大會過程中,受到妖族方面的打擾的。”
李小孤心頭驚駭,這酒真人,恐怕是除了李二狗那個深不可測的師傅之外,接觸的第一強者了。
但是同時,他心頭也是的確鎮定了不少,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慌亂的感覺。
嗡……
卻是在衆人言語之間,之前那道閃爍這耀眼光芒的傳送門,突兀的又是出現在了原處,中年裁判見狀,忙是對着衆人道。
“去吧,雖然你們或許也沒有回覆好體力和靈力,但是其他的修士和武者,同樣如此,大家都是一樣的,不用擔心這些不存在的問題。”
李小孤一眼不發的當先踏入了傳送門之中,光芒之後,他眼前霍然一亮。
這一次,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江海之上,而腳下是一葉扁舟,四周清風微揚,蕩起水面的層層漣漪。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古井無波的等待着自己對手的出現。
約莫熟悉之後,一道黃光從他側首方很快的閃爍到了他面前十數丈外的另外一葉扁舟之上。
這是個紅髮縱橫的青年男子,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李小孤目光落在其身上的第一眼,對方便是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此人卻並非之前的那展隕一般的傢伙,這人氣息沉凝,腳下兩道土黃色光芒如生了根一般將整個小舟牢牢包裹。
李小孤端詳了片刻,突然微微一嘆,這傢伙竟然是個武者。
三品武者,說前不強,說弱自然也是不弱。
就對方身上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殺氣而言,他很清楚此人恐怕是個久經殺伐的武者,這種人極端的不易對付。
光這人黝黑的古銅色皮膚粗略看來,這紅髮青年的年紀,怎麼看也都不像是個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但,對方既然出現在了此地,那就說明,真正讓此人看起來老練的原因,恐怕也是來自於對方的經歷了。
“李小孤。”
李小孤取出火焰刀,地火一閃,將其層層包裹了起來,然後對着眼前之人抱了抱拳,淡淡的說道。
對面的紅髮青年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小孤,猩紅的眼眸之中,出現了一抹戰意,他感受到了李小孤身上傳來的恐怖氣息。
雖然只有築基初期,但是無數的實戰經驗告訴他,這年輕人不能小覷,對方的真實戰力,恐怖不比那些擁有築基中期的修士弱到哪裡去。
“江楓!”
紅髮青年兩個字從口中吐出,剎那之間整個人氣息便是猛地一變,然後緩緩地從納戒之中,取出了一併同樣是火紅無比的長刀。
這一瞬,兩個人雖然都沒有出招,卻是彼此打量着對方,氣息開始不斷地往上攀升。
“此地於我修士乃是得天獨厚,我不佔你便宜,一招定勝負如何?”
李小孤語氣淡漠,平靜的看着這江楓一字一句的吐出。
江楓掃了一眼腳下的土靈包裹的一葉扁舟,又是飛快的打量了四周的汪洋大海,眼中陡然亮起一道神光,然後語氣肯定的道。
“好!”
二人都是極有默契的開始凝聚起各自的靈力,武者和修士雖然是兩種不同的修煉體系,但是殊途同歸。
當二人積分牌之上,所有的光芒悉數被點亮的剎那,二人眼中都是爆射出駭然的目光。
李小孤腳踏神風舟,宛如一道輕煙,須臾便是殺向對方。
而對面,同樣是殺來的紅髮青年手持長刀,身形暴掠,竟是比李小孤駕馭着法寶還要快上幾分。
蠻橫的肉身撕裂空氣,隱隱能夠聽到破空聲肆虐,金黃的靈力光芒,裹紮在那江楓的腳下。
二人的身形,在空中悍然相抗,長刀與大刀鏗鏘一聲,宛如兩座磅礴山峰轟然相撞。
轟隆隆!
四面八方的浩瀚江海頓時被二人磅礴的靈力和恐怖的對拼內勁掀起數十丈高。
朵朵水花同時拍打在二人的臉上,都是感到手上的兵器重逾萬斤的二人,同時一聲暴喝。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天巨響,在四面八方的江海之上想起,二人的身形終於是分開,幾乎同時敏捷無比的落到了各自的小舟之上。
李小孤目光雖然平靜的看着對方,但心頭卻是震動不已,這就是武者可怕的肉身之力嗎?
他此刻體內血氣翻涌,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一般久久處於那種勁道的震撼之中,而他揹負在身後的那隻閒置的左手,此刻竟是在不斷地顫抖。
三品武者全力的肉身之力,一擊而下,恐怖如斯!
“我輸了!”
然而,對面的江楓卻是突然神色一陣黯淡,搖了搖頭,眼中戰意不減的看着李小孤,沉聲道。
“希望以後你我還有機會交手,你這般肉身能夠比肩武者的修士,太罕見了。”
江楓說完,便是主動跳到了江海之中,身形消失不見,而李小孤手中的那積分牌之上,又是猛然間多出了五道紅光閃爍。
“這傢伙,還是太過剛直了一些,若是繼續和我纏鬥下去,不出十招,我必然會陣腳大亂,就算最後能夠靠着法寶和法術取勝,恐怕也是極其的艱難。”
李小孤搖搖頭,心頭卻是哭笑不已。
他哪裡是肉身強悍,而是取了個巧罷了。
他故意提出要和對方一招定勝負,其實是有兩個目的。
其一,便是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如今的自己,大概對上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武者,肉身力量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這江楓方纔的那一擊,已經將結果告訴他了,對方的肉身力量,起碼比他多出了三成左右。
之所以能夠看似輕鬆的和對方打了個平手,還是仰仗的元神強大,利用方纔交手的剎那,讓他的那條靈脈,化解掉了對方的不少肉身力量。
換了他體內靈脈開闢之前,對上這江楓,如此一擊已然是能夠直接把他打趴在地上了。
其二,那便是李小孤依舊是從積分層面考慮的,就這個提議而言,對方應該是很難拒絕才是,畢竟,對手也是希望能夠乾淨利落的和對方分出勝負。
雖然中間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波折,但李小孤還是輕輕的笑了笑,結果是好的就行,這江楓,讓他對武者的肉身力量有了個更加清晰的認知,知道以後對上武者,萬萬不能和對方硬悍肉身。
又是拿古怪的力量將他傳送出了這一方詭異天地,李小孤又是第一個出現在禁制之內的小組成員。
而有了前車之鑑的中年裁判,這次也不敢說李小孤就是一定被淘汰的那人了,當下就是很穩健的問道。
“呂小子,你這次這麼快,是輸了還是贏了?”
李小孤輕輕一笑,道。
“贏了,不過這次不是上次那般好運,這次小子是和對手定了個一招決勝負,正好這一場比賽的場地,對我們修士而言得天獨厚,對手正好是個武者,僥倖就佔了些許的便宜,堪堪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