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如柳,飄蕩在湖面,湖中波光粼粼,偶爾傳來文人吟詩之聲,四處,風光無限。
靠近湖的小樓,窗戶大開,一青年帶着笑意相望,在他身旁有一女子,雙眉如柳,膚色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
兩人皆是沉默,似乎都在回味這靜寂氛圍。
“師兄,真要走嗎?”
“嗯,去去就回來,而且我也想找師兄他們。”
“那玉兒與你一起去”女子提議道。
青年沉默一下,搖了搖頭:“你就留在這裡吧,我快則三年,慢則五年必回。”
“哦”
女子略有失望,她芊芊玉手指着下方道:“那他們呢?”
青年臉色露出青筋,道:“我帶李建去就好了,他們,我管他去死”
“咯咯”女子笑了一下。
青年也是笑了下,他右手一揮,幾樣奇異法寶現出,他遞給女子道:“玉兒,這些法寶威力都不錯,你留着防身,若遇到抵擋不住的敵人,這裡有嗖穿雲帆,灌輸靈力能擁有破虛空的速度,足夠你們離去了。”
女子點了點頭,珍惜放好。
青年臉上笑容不變,伸出右手摸了摸女子頭部,他神色就恍若回到幾百年前,片刻間,他身子消失在原地。
等再度出現時,李凌已然在魯城之外,三年的時間,若沒大意外,足夠來回了。
他走在黃土大道上,身子略停,隨即右手一揮,一個漆黑的大葫蘆出現在身後,這葫蘆極爲的大,整整一米高。
李凌臉色露出久違笑容,他想起當初揹着葫蘆的時光。
“走方郎中”
想了想後,他又在葫蘆上寫上四個大字。
黃土大道車水馬龍,偶爾有一隊快馬使過,帶起陣陣塵土。
李凌也不在意,他就這樣靜靜等候着,而心裡卻無比輕鬆,就在這時,前方一人快速跑來,這人速度很快,絲毫不差於馬。
片刻,人來的李凌身前,頓時笑了起來。
“先祖,不。李哥哥”
來人正是李建,他已從周玉瑜那得知消息,此時亢奮無比,能跟着李凌周遊大地,這可是個無上享受。
李凌笑了下:“走吧”
兩人順着大道而行,途中李凌道:“我們先去南疆,再去西域找我師兄等人,去南疆,首先必須到天地盟下屬國,那裡有傳送陣”
李建點了點頭,將一切記了下來。
在兩人行走沒多久,突然後方一隊馬車衝來,隨即停在了官道一邊,幾道身影從馬車跳落,同時喊道:“前方俠客請留步,我莊主有請”
聲音讓李凌兩人一怔,片刻,幾個中年已來到身前。
這幾人皆是穿着黑色盔甲,爲首一人滿臉鬍鬚,體態魁梧,目光散發着傲意,不過李凌一眼看去,這幾人體內並無靈氣,反而經脈極爲堅韌,顯然是凡人間修武者。
那魁梧大漢看着兩人,首先落在李凌身上,略有驚詫其身後葫蘆,等看到那郎中四字後,頓時恍然大悟,這青年應該是採藥郎中,葫蘆應是裝藥所用。
不過他目光立即落在李建身上,拱手道:‘我們是鶴家莊的人,俠客,先前我見你輕功了得,應該練過家子,有興趣加入我們嗎?報酬豐厚。‘
“鶴家莊?”
李建楞了下,隨即目光看向李凌。
這個舉動讓魁梧大漢心中一動,這兩人他看得出,藍衣青年年輕功了得,而黑衣青年太陽穴平平,顯然不會武技,但沒想到,兩人中反倒黑衣青年爲主。
李凌笑了笑:“我們是向北而行,所以....”
這話一出,那魁梧大漢立即道:“我們也是向北行,而且這一路盜賊瘋狂,我們一道彼此也有個照應,況且我們目的在冰炎山,等到了地頭,我鶴家莊也會給百兩黃金爲報酬,只需路上有變故,出手一二便可。”
魁梧中年意思明顯,只要跟着馬隊而行,路上若沒發生事,報酬照給,若有變故,能幫則幫,不能幫也不計較,百兩黃金照給。
李凌沉吟一下,掃了眼道上車隊,他頓時看的一清二楚,十幾輛馬車有大半藏着一種青銅炮,想來這羣人目的,正是護送青銅炮到冰炎山。
不過李凌再細細看去,他發覺這些青銅炮絲毫不弱,那漆黑彈藥既有靈氣,一擔爆發起來,築基期修士也難抵抗,而且青銅炮不少,足足百門之多,若一道發射,金丹修士怕也要吃苦。
“這青銅炮爲凡人所作,但那漆黑炮彈應該是修仙人所做,也不知是誰傑作,倒也有趣。”李凌暗道,隨即看眼身前,見魁梧中年略有焦急,目光直盯着李建,顯然想不通,這藍衣青年應該是護衛一類,但一年不過百兩銀子,眼下百兩黃金,足夠另尋他主了。
可還是不答應,若非事情緊急,若非那藍衣青年武功了得,絲毫不比自己弱,魁梧中年才懶得低聲下氣求人。
“好吧,反正順路,一道前行”想了下,李凌道。
聞言,魁梧中年頓時一喜,將兩人如貴客般,請去最大的那輛馬車,而後馬車繼續前行。
馬車內魁梧中年極爲熱情,既遞茶又滴酒,不過這熱情是對着李建,而交談中,不斷企圖讓李建加入鶴家莊。
反倒對李凌就冷淡了些。
李凌也不在意,自顧自喝着茶,任由李建與魁梧中年交談。
“鶴家莊,你們莊主武藝很強嗎?”李建笑道。
魁梧中年臉上露出自豪,傲然道:“那當然,在大鐘國,我鶴家莊可比國君,呵呵,我們莊主可是個神人,他的手段你們不瞭解,如果有緣見到,你們會大吃一驚。”
шωш ●тTk ān ●c o
李建撇了撇嘴,先前那就猜到,鶴家莊莊主很可能是修仙者,只是這又如何?
馬車一路前行,在經過三天後,到達了邊境之處,這三天來,李凌已知道這鶴家莊的目的,他們護送青銅炮到冰炎山,幫助那鶴家莊莊主。
這一路來也碰到不少山賊,但盡皆被打走,即便人數衆多的起義軍,但在一次接觸後,也是繞道而行。
終於來到冰炎山
此山確是神秘,附近荒無人煙,一個時辰氣候一變,先是寒冷,冰雪天,再到炙熱如陽,若落入火爐。
馬車中,李建看向身旁,只見李凌點了點頭,顯然這冰炎山神秘,他早已察覺,再轉念一想,那鶴家莊莊主確是非常人,這種神秘之地也能找到。
衆人剛剛下馬,而此時,前方光華閃爍,若一道道流星墜落般。
李凌站在馬車前,在他眼裡,那些光華正是修士法寶對決,顯然這冰炎山已落修士眼裡,至於那鶴家莊莊主,應該是發覺到此山神秘後,想獨吞山中奇寶,所以也就讓莊裡帶上青銅炮。
“那是莊主指令”
魁梧大漢盯着上空,楞了下,按計劃,應該是等馬車入山內方纔架炮,但現在莊主卻發出暗號了。
他臉色一變,暗道:難道莊主遇襲了?
想着間,他一揮手,大喝道:“架炮”頓時間,身後衆人忙碌起來。
此時在冰炎山山上,十幾人凌空而站,他們手中抓着各樣法寶,死死盯着中央之處。
那裡有一中年屹立而站,這中年衣衫破爛,長髮飄揚,一臉堅毅。
“鶴道人,莫要頑固抵抗,就此離去,我等人絕不出手”爲首一名褐衣修士道,他目露不屑,鶴道人當年也算一方巨頭,只是一次意外後,修爲狂掉,眼下只是金丹初期,根本不足以正視。
“哈哈哈,就此離去,你在開玩笑吧”
鶴道人撩了撩額前亂髮,臉上滿是豪邁,視死如歸,不過他眼珠暗轉,自語道:“他孃的,那些兔崽子還不放炮,本莊主就快掛了。”
“那就別怪我們了,這山中玄冰水源,天火種,我們幾人勢在必得”褐衣修士冷笑一聲,剛想揮手,而這時,下方傳來巨響,緊接着一個個漆黑之物破空而來。
轟轟轟
上百道炮彈襲來,若雨般下落,這些炮彈一撞在山體頓時爆開,濺射出一滴滴黑色液體。
“啊,這是九色蛤蟆毒”
一名修士被液體沾染,身體頓時冒出黑煙,液體不斷腐蝕,片刻後就化作白骨。
“鶴道人,你既敢暗算我們”
褐衣修士臉色劇怒,隨即他手中一揮,拿出一個大碗來,凌空一放,大碗就這樣罩落,碗上佈滿紅色小字體,一滴滴黑色液體射來,頓時無火燃燒起來。
“天佛碗”
鶴道人目光一凝,這天佛碗是西域佛修之物,甚能剋制陰邪的東西。
沒想到這種神奇東西,既然被這幾人得到,鶴道人不斷想着,同時他拿出一件醜陋衣衫穿上,這衣衫佈滿疙瘩,就恍若蛤蟆外皮般。
但讓人驚奇,黑色水液濺來,並未沾上,反倒流了下來。
褐衣修士衆人全力灌輸靈氣,在天佛碗守護下,暫且無憂,鶴道人越來越焦急了,青銅炮彈不過千發,按這樣看去,時間一過,這幾人可毫無忌憚了。
難道就這樣放棄?
轟轟轟
隨着時間過去,炮彈終於消耗矣盡。
天佛碗收了起來,褐衣修士幾人冷冷看去,其中一人道:“鶴道人,好手段,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等人就成全你,放心,你有此豪邁,我們會留你一全屍”
鶴道人就這樣站在山頂,他單手揹負,微風吹過,長髮飄逸,此時的他若一代英傑般站立,冷眼看着衆人,一言不發。
然而此時他心中在打鼓,暗道:完了,死定了啥辦?跪下來求饒,不知他們會放我一馬嗎?
在他心中糾結時,褐衣修士幾人靜靜看着,心裡突然升起敬佩,這鶴道人不愧爲傲骨凜然,眼下局勢分明,既然還不求饒,可謂真男人也。
對於這種修士,他們別無他想,放鶴道人走,這是對他侮辱,唯有響噹噹讓他死去,留取精神照耀長空。
“好,求饒吧,反正不要錢,不掉肉”
鶴道人心裡已有決定,剛想開口,而這時,褐衣修士已然出聲:“鶴道人,你尋道之心讓我等人敬佩,在此受我等一禮。”
說着間,一干衆人拱手行禮。
“我等會留取全屍於你,以示敬意”話落,褐衣修士對身後道:“弟兄們,別留手,盡全力,這纔是對鶴道人的尊敬”
鶴道人眼睜睜的聽着,他欲哭無淚,尊敬,尊你姥姥,本道長只是想求饒啊。
想着之時,衆修士已然祭起法寶,牢牢相對,而且每一個人皆是拼勁全身靈氣,那法寶光芒閃爍,既照耀整個山頂。
鶴道人開始顫抖了,眼下他想跑,卻發覺法寶已然鎖定,跑也跑不了。
“想我鶴道人英明一世,眼下既然死在你等無名之輩上,道人我憋屈啊。”
在他欲哭無淚之時,突然耳邊傳來聲音。
“要幫忙嗎?”
鶴道人身軀一顫,他目光四顧,發現在山頂不遠處,一個人影飄蕩,這人他極爲熟悉,正是讓他修爲直線下掉的罪魁禍首。
李凌
“你還好意思來,若非你,本道人又怎麼混的如此落魄”鶴道人咬牙切齒,心中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刮。
“既然不用,那就算了”
在他心裡詛咒千百遍時,李凌聲音再次傳來。
這一下,鶴道人心急了,趕緊大喊:“李道友,既然有緣來此,出手一番如何?這些小修士實力太弱,我下不了手啊”
說着間,他厚着臉皮甩了甩頭髮,一臉瀟灑。
不遠處,李凌無奈一笑,這鶴道人與自己也算老相識了,眼下金丹修爲,還忘不了逞能。
“幾位道友,給我個面子,就此收手如何?”
在當褐衣修士幾人行動時,一道聲音傳來,於此同時,幾人心中一驚,全身上下不知何時既然動不了。
“你是...”褐衣修士驚訝喊道。
“李凌”
李凌說着間,一步跨上了山頂。
然而他聲音一落,衆修士不可置信看着來人,目光凝重,李凌,傳聞中天榜第一的火弓李凌
他們心中並不相信,畢竟這年頭自稱李凌的傢伙,數不勝數,再加上這真正的李凌隱姓埋名,所以假李凌更加氾濫了。
只是眼下全身被禁錮,這又讓他們既有點相信,又帶着懷疑。
“既然是前輩的面子,我等人自當尊從。”在隱晦反抗下,褐衣修士無奈道,這全身禁錮,無論他用何種神通,既然絲毫不動。
“謝了”李凌一拱手。
褐衣修士感覺全身禁錮一鬆,他深深看着來人,沉思一下,拱手離去,他有感覺,這神秘來人並不想追究,否則若出手,自己等人必死無疑。
山頂上只剩下李凌兩人。
“哈哈,這些宵小之輩,我是不屑出手的”鶴道人將亂髮纏了起來,一臉神采,不過他眼角卻盯着李凌,暗道這傢伙太變態了,百年未見,既然殺上了天地盟。
李凌臉掛微笑,一直看着鶴道人。
這時,山頂突然劇烈震盪起來,一股恐怖的火炎氣息沖天而起,於此同時,一股冷至心間的寒氣也是衝出。
李凌臉色微變,絲毫沒有猶豫,右手一揮,帶着鶴道人升空而起,隨即站在遠遠望去。
只見山頂兩股極端之氣纏繞,而後化作一股滂湃能量衝上天際,這股能量極爲神秘,漆黑的天色既然被衝出大洞,而在這柱子般能量裡,兩條一黑一白小魚遊了出來,兩魚順着柱子向上游去,片刻消失在天際。
“那是什麼?”鶴道人被李凌提着,他一臉驚訝,先前那股能量衝擊讓他有感,若正面擊中,金丹修士也屍骨無存。
李凌仔細看着,隨即搖頭,在他心中,那一黑一白兩條小魚散發氣息,既然與五蓮一模一樣,似乎也是本源之氣,只可惜破開天空後消失無蹤,想來也消失在這一界了。
“玄冰水源,天火種”
鶴道人目光看着山頂,那裡有一大洞,洞中不斷涌出黑水,以及一點點白色火炎,只是那大洞餘威尚在,他不敢上前收集,所以唯有看向李凌。
“李道友,那東西.....”
李凌笑了下,他右手一揮,身後葫蘆冒出黑煙,化作巨手憑空一撈,隨即他拿出幾個玉瓶,裝滿後分出兩個遞給鶴道人。
“謝了”
接過玉瓶,鶴道人滿心歡喜,有了這兩樣東西,恢復當初實力應該不成問題了。
“下去吧”
李凌帶着鶴道人飛了下去,下方早已聚集鶴家莊衆人,在看到鶴道人後,衆人趕緊跪了下來,同時大喝:“莊主”
鶴道人恢復往常神采,漠然點了點頭。
李凌恍然大悟,原來這鶴道人就是鶴家莊莊主,他笑了笑,也不驚動幾人,帶上李建順着山道離開,途中,他疑惑的看向玉瓶。
那一黑一白小魚到底是什麼?
沒多久後,兩人走出山脈,在官道再次前行時,一道身影從天而落,正是鶴道人。
“哈哈,你們兩去哪啊?一道如何?”鶴道人神采奕奕道,隨即摸了摸鬍子:“多個人有個照應,李道友,你我聯手,這天地在無修士可阻攔了。”
李建聽着這中年厚臉皮話,他撇了撇嘴,暗道:“這廝比清黎山臉皮還厚”
李凌古怪掃了一眼,隨即一笑。
“我們去南疆,無所謂的話就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