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思雨所呆的獨立空間的某一片區域中,坐落着相連的九座殿宇。這九座殿宇以一種玄奧的佈局排布着,隱隱間似乎有九色玄光流竄閃耀,看上去倍顯神秘與超然。
這九座殿宇有大有小,最中間也是最大的一座殿宇之上懸掛着一塊鎏金巨匾,其上雕刻着三個蒼勁有力,迎面而來,極具呼嘯蒼穹之勢的大字——天雲閣!
走入這座龐然大物之中,所見的是九根通天雪玉柱矗立其中。這九根雪玉柱的排布方向與外面的九座大殿一般無二,地上刻畫了一座繁複無比的大陣。在九根雪玉柱的聯合下,整座大陣紫光大放,一片片上古仙文不斷飄蕩而出,散發着分神期修士都難以抵擋的驚人氣勢。
而在這九根雪玉柱之上,相對應的盤膝坐着九位修士。這九位修士的身上,每一位都散發着洶涌澎湃的驚天氣勢。但若是有人仔細觀看的話,能夠發現身上有神光流轉的卻只有五人,另外四人雖然同樣擺出了盤膝而坐的姿態,且氣勢依然驚人,但卻沒了活人該有的生氣。很顯然,這四位老者已經不知在何時,仙逝而去了。
就在這時,坐在最中間那根雪玉柱上的老者突然雙眸大睜,眼中涌現出了一片驚人的神光。
感受到中間那位老者的變化,其他四人也是同時睜開了眼睛。其中一位白眉長鬚,手持一杆拂塵的老者首先開口說道:“玉陽師兄,可是那幾個孽障又開始掙扎了?”
那被稱爲“玉陽師兄”的老者搖了搖頭,道:“三十年前羽源師弟以最後一點本源命種打出了悲成咒,連他的隨身玄寶九龍金棍都破碎掉了,那幾個孽障就算再有本事,短時間內也反撲不了了。”
聽到玉陽師兄提起此事,那四人都是一臉悲慼,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位身穿紫色法袍的中年修士。
一位身穿白色紗衣,面相英俊的中年男子輕嘆了一聲,說道:“哎,這幫魔崽子天賦的確驚人,我等若不是以本源命種壓制身上劫氣,說不得早已支撐不住,要被天劫劈死。這幫魔崽子身處在我們的大五行玄明陣之內,竟然還能支撐到現在,再這樣下去,說不得下一個死得就是我了。”
一位身披袈裟的,手上拿着十二顆紫色佛珠的和尚當先呼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長悟道友不可喪了信念,我等雖不好過,但終究還能支撐,那五個孽障卻是早已油盡燈枯。咔肖王上次爲了保他的愛妃不死,自願承受了羽源道友的一擊,已然是傷了根本,連自己的本源道種都被擊散了。如今更是被大五行玄明陣消磨了三十年的時間,就算是不死也是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只需靜靜等待,過不了多時,我等就可功成身退了!”
“阿彌陀佛,了塵師叔說得不錯!玉陽道友佈置的五行絕地已經基本完成,如今九節仙根和九樸化晶土已經回收。短則半年,長則三年,剩餘三道五行靈種必可孕育而出,到時候以五道靈種爲本,大五行玄明陣的威能必然大增,那五個孽障離死之日不遠矣。”說話之人也是一個和尚,只是聽他叫了塵爲師叔,顯然輩分要比其他人低上一輩。
“五行絕地竟是已經孕育出九節仙根和九樸化晶土了?”長悟一聽此言,連忙將目光投注到了玉陽真人的身上。
玉陽真人點了點頭,隨後擡手一點,一根青翠欲滴的長竹以及一小蓬明黃色的沙土頓時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
長悟一看大喜,之前的鬱郁之色竟是立馬一掃而空:“真是這兩寶,哈哈,天助我也!若是真能集齊五行靈種,我等的任務便可達成了。到時候藉助咔肖王手中的陰陽乾坤圖,我等即便度不了天劫,也可藉此寶護住靈識轉世重修,哈哈哈!憑我等對天道的感悟,重新修上煉虛境又有何難?”
玉陽真人嘆了口氣說道:“長悟師弟不要高興地太早了,我先前在打坐之時,竟然察覺到在這天雲空間中有南明離火的氣息。這一道南明離火與我有感應,顯然是我佈置的火屬性絕地中誕生出來的靈火中。此道火種如今被外人所獲,我等又不可離開天雲九殿,想要拿回此火卻是千難萬難了。”
其他四人俱是大驚,“什麼!靈火被人所奪?這到底是何人所爲?”
玉陽真人輕嘆道:“是何人我卻是不知,但是我能感覺到有諸多身具魔氣的修士進入了此地。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等一定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能讓那幫魔崽子打破了五行旗。否則的話,我等數萬年的努力卻是要毀於一旦了。”
四人齊齊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凝重地閉上雙眸。
就這樣又過了數日的時間,一直保持平靜的玉陽真人突然再次睜開雙眸。這一次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片喜色!
“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那手持拂塵老者開口道:“玉陽師兄,何事竟引得您如此開心!”
“歸泰師弟,長悟師弟,先前我察覺到我雲軒閣的傳承玉碑竟被人吸收了。”說着玉陽真人突然擡手一揮,一道光幕頓時呈現在衆人的面前。在畫面之中,雲思雨先是對着三具雕像磕頭致敬,隨後便有八十一塊玉碑飛出,打出了“大道如天玄妙真經”八個大字。
看到雲思雨竟是對那八個字略有所悟的樣子,玉陽真人那張老臉上頓時盪漾出一片笑容。歸泰真人和長悟真人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但震驚之餘卻是大喜過望,“哈哈哈!我雲軒閣存世數萬年,能夠通過大道如天玄妙真經第一道檢測的修士不超過千人,沒想到此子竟有如此福緣,竟是讓此法訣靈主動擇主。”
玉陽真人不由喜極而泣,老淚縱橫,“我玉陽忝爲雲軒閣掌教,卻是未能保住宗門傳承,致使祖師心血盡喪,我愧對宗門列祖列宗,實是宗門千古罪人。如今終是天道垂憐,給我一絲贖罪的機會啊!”
一聽此言,歸泰和長悟頓時臉色大變,說道:“師兄怎可如此說話,當日魔災席捲中洲,又豈是隻有我雲軒閣沒能保住宗門?雖然後續的戰況我等都是不知,但以當日的那種戰局,我們人族也唯有退回巢城靜等神妖兩族來援方有轉圜餘地。此等天災又豈是師兄你一人可以扭轉得過來的?”
玉陽真人擺了擺手,說道:“兩位師弟不需多言了,當年我若是能夠阻止那個臭丫頭,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這是我玉陽的不是啊,是我管教不力纔給中洲以及雲軒閣帶來如此禍端。”
了塵雙手合十,呼了一聲佛號,說道:“佛曰:一枯一榮,皆有定數,玉陽道友又何需執着於此,我等盡力即可!”
玉陽點了點頭,又道:“這次有外來魔修進入此地,我等猶如走在萬丈懸崖之上,稍有不慎,數萬年的努力便是毀於一旦,更可能累得大家形神俱滅,連轉世輪迴都做不到。不知了塵大師可有妙計,可解我等此次大難?”
“這幾日我以天眼探尋因果,發現此次我等大劫又至,五行旗在十日之內必會被人所破。咔肖王雖然已經重傷垂死,但我等的狀態也是不妙,到時候沒了大五行玄明陣的壓制,以那五個孽障的實力,我等境況實在不妙。”
玉陽等人紛紛點頭,雖然他們都是煉虛境以上的修士,玉陽更是超越了煉虛境,達到了許多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空冥之境。但即便如此,與咔肖王相比還是要差上許多。那五行旗真要是倒了,那一切就真的全完了。
了塵頓了一下,又道:“此子能在此時出現,便是我等的一個轉機。玉陽道友,你何不將其喚到天雲九殿中來,說不得在他的幫助下,我等之危便可迎刃而解!”
玉陽真人雙眸微眯,喃喃道:“那修士能夠壓制住南明離火,修爲至少在化嬰後期之上。這位小道友的實力也就是在結丹期之內,即便藉助了昇仙變,也就能在化嬰前期修士手下留得性命,如何能夠幫我們解除危機?”
“是與不是,能與不能,不是我等能夠看得清的。若非我們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真會有修士獲得你雲軒閣傳承,得到大道如天玄妙真經訣靈的認可?此子竟然能夠創造一次奇蹟,我們何不再相信他一次,讓他也爲中洲的芸芸衆生出一份力?”
玉陽真人臉上顯出掙扎之色。如今他雲軒閣能否傳承下去,看的就是雲思雨體內那九九八十一塊玉碑,這些玉碑之上鐫刻着雲軒閣所有的功法傳承,包括了其他兩門通天聖法——《碎虛九劫》和《造化天經》。
也就是說,只要雲思雨活着,雲軒閣就有傳承下去的希望,雲軒閣的功法依然會在整個中洲閃耀。可是了塵如今卻是提議讓雲思雨來解救他們,一旦雲思雨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將隨之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