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方纔只有廚房的管事來過,而且這裡的泥土鬆動,都極爲的新鮮,顯然是剛剛翻動。
而廚房的管事,只有與桂媽媽接觸過,難道在金豬下毒之人是王妃?
那麼,舒雅又是怎麼一回事?
水清漪斂目沉思,將金豬的碎片掩埋好,回到了屋子裡。不到片刻,牧蘭便過來回報,廚房管事接觸了兩個人。一個是負責‘藥’房灑掃的嬤嬤,一個是下人房的管事嬤嬤。
她讓牧風去跟蹤‘藥’房的灑掃嬤嬤,自己便去打探了下人房的管事嬤嬤,便發現了嬤嬤偷偷的去了舒雅的屋子,將舒雅箱籠裡換洗的兩件衣裳全都包走,不到片刻,就送了兩件一模一樣的衣裳放回了原處。
“那婆子將衣裳全都掩埋了,屬下挖了出來,送給府醫檢查了一遍,裡頭撒瞭解‘藥’。”牧蘭一一將事情回稟了水清漪。
水清漪心中有了底,對舒雅爲何被水‘玉’蓮抓傷而不曾中毒有了解釋。王妃怕是下毒在金豬上,拿不準舒雅要穿哪件換洗的衣裳,便在她幾件衣裳上全都放了解‘藥’,陷害了舒雅。
如今,把衣裳拿走,怕偶然被旁人察覺,便率先給銷燬了。
想到此,‘藥’房那邊還不曾傳來消息,水清漪心裡也有了底細。怕是廚房管事嬤嬤,將食物分給二人嚐鮮,爲的是掩人耳目,將消息放在食物裡傳遞。
倘若今日她不曾去廚房,怕是就發現不了!
一雙鳳目裡綴滿了寒冰,她沒有料到王妃對她起了殺心!若不是水‘玉’蓮抱着構陷舒雅的心思,砸了金豬,如今中毒身亡的怕就是她了!
“世子妃,屬下該如何做?”牧蘭覺得此事不該忍了,倘若不是水‘玉’蓮起了壞心,後果不堪設想!
水清漪手指敲擊着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啪’的一聲,水清漪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你暫且盯着她們,待我回府再說!”
牧蘭頷首,明白水清漪心中有了主意,開口道:“屬下安排人盯着,今日隨在您身旁。”
水清漪應下,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皺眉道:“世子爺呢?”都快晌午了,怎得還不過來?
尋思着他手中的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令他‘波’瀾不興的面容瞬間變了顏‘色’。
“奴婢方纔久不見您過來,去書房走了一遭,世子爺不在。”繡橘探頭看向‘門’口,只有幾個丫鬟走動,並不見長孫華錦的身影。嘟囔道:“世子妃,該不是您說了些不中聽的惹惱了世子爺?”不然怎得還不見人?
水清漪眼皮子一跳,長孫華錦不見人影,合該是她的錯了?
“世子妃,您到底與世子爺說了些什麼?”繡萍湊了過來,好奇的詢問道。
水清漪好笑道:“今日遊湖,我想着許久不見幽兒,便央着他帶幽兒一同去。”
繡橘與繡萍瞪大了雙眼,噘着嘴道:“世子妃!您與世子爺新婚燕爾,正是培養感情的時候。怎得能喚其他的男子跟隨?莫怪世子爺生您的氣?若是我,掐了您的心都有。哪個男人心裡頭樂意自個的妻子,心裡頭成日裡想着旁的男人?”
水清漪被繡橘說得一愣,這些她根本就不曾想過。
心底不由的想,難不成他是爲此事生氣了?可不該的呀?倘若他不願見龍幽,爲何又應下了?
似是瞧出水清漪心中所想,繡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世子爺若是不答應,您斷然會不理會他。所以即使心中不痛快,世子爺怕您使小‘性’子同意了唄!”
繡萍跟着攤手道:“奴婢若是世子爺,哪裡會收留着自個妻子心心念唸的男子?早就不聲不響的解決掉!”
水清漪瞧着她倆一唱一和,彷彿她做了罪大惡極之事,沉着臉道:“造反了?”
繡橘、繡萍平日裡與水清漪隨和慣了,便也忘了尊卑。陡然被水清漪這一喝,愣了愣,‘撲通’跪在地上:“奴婢知錯!”
水清漪看着二人認錯,眼底的倔強絲毫不服氣,嘆道:“東西都收惙好了?”
繡橘、繡萍悶悶不樂的點頭。
水清漪也不理會二人,起身去了書房。
“叩叩——”
‘門’扉敲響,裡頭並無響動。水清漪眸光微閃,沉默了片刻,推‘門’而入。
一股淺淡的‘藥’香味撲鼻而來,水清漪‘揉’了‘揉’鼻子,蹙緊了眉頭。目光落在書案上的瓷瓶上,鬼使神差的拿着瓷瓶,‘藥’味越發的濃厚。拔開木塞,一顆翠綠‘色’的‘藥’丸倒入掌心。
“別動!”
水清漪驀地聽到一聲急切的喊聲,嚇得收緊了掌心。回頭望去,便瞧見常青從榻邊的暗室裡出來。心中詫異,未料到這書房另有玄機。
“別動!”常青生怕水清漪將手中的‘藥’給毀了,滿臉焦急,闊步走了過來。“您把‘藥’給屬下。”
水清漪見他緊張的模樣,便知這‘藥’怕是長孫華錦的。皺眉道:“世子爺呢?”
常青一怔,看着她將‘藥’裝回瓷瓶,蓋上木塞。緊提着的心落了下來:“世子有急事,出府了一趟。讓屬下知會您先去鳳凰湖,他隨後就到。”
水清漪也不做他想,探究的看了眼暗室,轉身離開。
常青看着桌子上的‘藥’,輕吁了口氣,就怕水清漪追根問底。可她就這樣什麼都不問,心裡又失落,難道只是世子爺一廂情願?
這樣也好,免得日後兩人都痛苦!
想到此,常青便釋然了,拿着‘藥’進了暗室。
“嘭——”暗室的‘門’合上,書房裡恢復了一片寧靜。
半晌。
書房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水清漪放輕了腳步進來,看着毫無破綻的牆壁,心下犯了難。她只知道這裡有道暗‘門’,可不知機關在何處。
水清漪站在榻邊,目不轉睛的盯着牆壁。目光落在木榻上的櫃子,上面擺放着一個古銅獸頭香爐。並沒有點燃薰香,上面也不曾‘蒙’上灰塵。心思微轉,轉動着獸頭香爐,並無任何的動靜。
難道不是?
水清漪四處瞧了瞧,並沒有發現開關,就在她打算喚牧風出來查看時,聽到了腳步聲。面‘色’微微一變,立即藏身進了書房內室的屏風後,拉下帷幔躲藏起來。透過薄紗屏風,水清漪看着身形與常德相似的人,領着一個提着木箱的少年,敲擊了幾下牆壁,暗‘門’打開。
二人匆匆進了暗室,暗‘門’緩緩的合上。
水清漪來不及多想,在暗‘門’合上的霎那衝進了暗室內。
暗室裡一條長長的甬道,壁上鑲嵌着幾顆夜明珠,清冷的輝芒照耀了暗室。
水清漪順着狹窄的甬道,一直走到深處。耳畔傳來‘嘩啦’的水流聲,小心翼翼的探頭去看,便看裡頭一片空曠,富麗堂皇的屋子中央一個偌大的溫泉池,池內浸泡着身着白‘色’裘衣的男子,背對她看不清樣貌,可她卻是一眼便知他是誰。
“無雙,世子爺近來頻繁發作。按理他有服用你配的‘藥’,這樣炎熱的日子,應當不會出現這樣反常的事。難道世子爺身上的毒,越發的深重了?”常德急切的詢問。
灰衫少年下了溫泉池,走到長孫華錦的身旁,拿着銀針在他的心口紮了一下。拔出銀針,針尖黑了半截。愁眉不展道:“情況不妙。”
常青面‘色’大變:“那該如何?”
“隨我去長留山,或許我師傅有法子。”無雙替長孫華錦切脈,眸‘色’微變,冷哼了一聲:“若不去,我也無力迴天!”
水清漪背緊貼着牆壁,雙手緊捏成拳。不明白那個灰衫少年說的是何意?長孫華錦中毒已深,無力迴天?
可爲何這與前世不一樣?
他們方纔新婚,他怎得就不行了?
前世裡他們成婚了兩年,至少她死之前,他還無礙!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水清漪雙手緊緊的攥着‘胸’口的衣襟,企圖拭去心口那突如其來的尖銳刺痛。始終難以相信,那個算計她的男人,就這樣的不堪一擊!
“誰?”
水清漪‘亂’了情緒,被常青給發現。隨着他一聲怒喝,一柄長劍擱在了水清漪的脖子上。
看清了來人,常青一愣,沒有想到水清漪沒有離開,而是跟着進來了。
“你們隨我出來。”無雙也走了出來,將一個瓷瓶扔在了水清漪的手中,叮囑道:“給他擦背!”
常德留下水清漪不放心,可聽到無雙的話,冰冷隱含焦灼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瓷瓶上,嘴角微微顫了顫,一聲不吭的隨着無雙離開。
常青收回長劍,回頭看了眼池中人,抖了抖眉頭,緊隨着走了。
水清漪將二人的反常盡收眼底,看着手中的瓷瓶,心想這其中有什麼古怪不成?
正琢磨着要不要給長孫華錦擦背,卻聽到無雙冰冷不含情感的嗓音傳來:“這是疏通經脈的‘藥’水,若不給他擦背,他體內的毒怕無法排出。”
水清漪眼底閃過掙扎,最後還是起身去了池邊。看着水霧裊繞的池中,他一頭墨發傾瀉在身後,將一片‘春’華隱去。驀地,水清漪心裡頭有些許的緊張。重活一世,她不曾與他有過親密,今兒個要給他擦背,太過難爲情。可她若是不擦,他毒發身亡怎麼辦?
心裡頭又懷疑,這瓶‘藥’有問題。倘若長孫華錦當真那麼嚴重,無雙他們又怎得放心離開?
一時間,兩面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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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煙兒去市裡看望阿姨,她突然中風住院。回來又接到朋友懷孕要離婚的消息,趕着過去勸慰,回家很晚了,只來得及更新幾千字,真的很抱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