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感異常敏銳,察覺到崔真真目光異常,循着崔真真視線望去,好奇問道。
“是韓世忠的第三子。”崔真真輕聲道,收斂心神。
“韓世忠的第三子?那個廢品兵胎?”豐寧真柳眉微皺:“真真,你少跟他來往。”
“師傅,你說什麼哪?”崔真真不由臉色一紅,嬌嗔道:“我跟他才見過一次面。”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豐寧真冷哼一聲。她十分了解自己這徒兒,向來眼高於頂,從來不多看男人一眼。今天卻罕見的盯着一個少年人,還是韓府那個有名的廢物三少爺,實在讓豐寧真不悅。
崔真真盈盈一笑,不再言語。
韓飛正暗自揣測的時候,突然只見木蘭坊前面響起了驚天的淒厲哭聲,周圍人羣彷彿炸開了鍋,十分喧鬧。
幾個身穿青袍,烈陽派外門弟子打扮的青年人,駕着一個鼻青臉腫的瘦削老頭,在街道上氣勢洶洶,如狼似虎的奔走。
“你這個死老頭,張愛蓮死了,那是她自找的,跟韓玉龍師兄有什麼關係?還敢跑到烈陽門鬧事,不想活了,啊!”
其中一個瘦高年輕人,面色陰鷙,韓飛看得正切,這青年人是韓玉龍在烈陽門的頭號狗腿,錢忠利。
韓飛不禁眉頭微皺,以前錢忠利仗着韓玉龍的勢頭,跟他有過幾次齟齬。
“給我把他擡出去,丟到白水河裡!”錢忠利朝前面幾個烈陽門青年弟子,大吼一聲。
“錢師兄都下令了,我們幾個哪敢不聽啊!保證將這死老頭丟到河裡餵魚!”
擡着老頭子的一個青年人,回過頭衝錢忠利笑嘻嘻應道。
錢忠利鬧出了這番動靜,人潮洶涌的木蘭坊大街上,卻無人敢阻擋。因爲錢忠利是韓玉龍頭號走狗,兇名在外,哪裡有人敢輕易招惹他。
“閃開,閃開!”
駕着那老頭子的烈陽門弟子,氣焰囂張,一個個手中持有鐵棍,不斷用鐵棍驅趕前方路人。
一路上行人紛紛躲避。
那如狼似虎,手持鐵棍驅趕人羣的烈陽派弟子,手中鐵棒開路,看到周圍人羣嚇得紛紛躲避,不禁哈哈大笑。
“又是幾個不長眼的。”
突然錢忠利目光一閃,看到韓飛幾個擠在路旁,擋了去路,不禁冷笑一聲,鐵棍便故意的向周童敲去。
這鐵棍是都精鋼鍛造,操棍的烈陽派弟子個個都是掌兵者。
錢忠利一鐵棍下去,虎虎生風,聲勢凜然。
周童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看個熱鬧惹到橫禍,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羣,道路水泄不通,相當於一堵堵牆壁將他擠壓住,根本躲閃不開。
就在周童臉色煞白的時候,韓飛瞳孔微縮,寒芒一閃,全身皮膚閃耀淡淡光芒,彷彿鍍了一層薄膜,五指箕張抓向飛過來的鐵棍。
蹦!
彷彿金鐵交擊,那鐵棍硬生生被韓飛牢牢抓住。
不僅如此,韓飛肩膀一振,一股大力量涌出。
那緊握鐵棍的錢忠利手中的鐵棍突然變成了控制不住的烈馬,勁力驟然反噬,重重頂到胸膛,他慘叫一聲,一下踉蹌後退幾步。
幸虧其他兩個烈陽門弟子眼疾手快,將錢
忠利攔住,不然肯定要撞到牆上。
這下變化十分突然,所有人目光幾乎都凝聚在了出手的韓飛身上。
“這是誰?敢衝撞韓玉龍的頭號狗腿錢忠利,真是有膽量。”
“烈陽城什麼時候出了這個人物?”
“這人,不是韓玉龍那個廢物三弟嗎?他什麼時候修煉到了如此境界?”
各種竊竊私語聲,蕪雜的響起。
韓飛平日裡在韓府素來低調,出去的時候也不大會打韓府的招牌,他在烈陽城生活了十幾年,竟然沒有多少人認識這個韓府三公子。
一些跟韓府有過接觸的人,雖然認出了韓飛的來歷,卻對韓飛突然展現的實力驚詫不已。韓府的三少爺居然天生廢品兵胎,怎麼可能會修煉到如此地步?
被幾個同伴扶起來的錢忠利,盯着韓飛驚怒交加。
“這小子,明明是下品黑鐵胎魂,怎麼可能一下就撂倒了一個烈陽門弟子?不對,他剛纔用手硬捍鐵棍,還將我頂得虎口震裂,皮如鋼鐵,一馬之力……分明是玄兵化皮大成!”
“怎麼可能,以這小子的廢品兵胎,要想修煉到玄兵化皮境界,非要五年以上苦功,而且需要上好玄兵石煉化才行。他怎麼可能短短時間內,就到達玄兵化皮這種程度!”
錢忠利盯着韓飛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以及惱怒!
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崔真真,緊盯着韓飛,美眸之中神光閃爍。
在一旁旁觀的豐寧真,大爲驚異,韓府的這個廢物掌兵者,幾乎烈陽城的豪門之中都當笑話看待。沒想到這廢物少爺,居然修煉到了玄兵化皮境界。
長街之上,衆人議論紛紛,望向韓飛的目光充滿了震驚,不少人倒是十分欽佩韓飛的勇氣。
韓飛臉色平靜,站在原地,內心深處卻是大感爽快,第一次,他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揚眉吐氣。
他之所以出手,第一是因爲那韓玉龍的狗腿居然敢打周童,他可不會讓自己兄弟受別人欺負。第二則因爲那個被他們抓住的老頭,是張愛蓮她爹,他有些同情這老頭子。第三則是想看看這幾天修煉的成果。
擊飛了韓玉龍的狗腿之後,韓飛扶住受了驚嚇的周童,沉聲道:“沒什麼事情吧?”
“沒……”周童不敢置信的盯緊韓飛,韓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沒什麼事,我們走。”韓飛拍拍周童肩膀,沉聲道。
這時候韓飛聽到身後傳來錢忠利粗重的呼吸聲。
“我們一起上!”
錢忠利一聲吼,原先被韓飛實力震住的烈陽派弟子,鼓起餘勇,一擁而上,將韓飛和周童、方天化三人團團圍住。
盯着圍攏的烈陽派弟子,韓飛嘴角逸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暗自摩拳擦掌。
“你們太無恥了!”這時候,崔真真忍耐不住,越衆而出,跟韓飛並肩而立,冷冷的向錢忠利一夥嬌聲斥道:“不長進的東西!你們身爲烈陽派弟子,居然圍毆一個門外漢,不覺得太卑鄙了嗎?怎麼跟你們的主子韓玉龍一個德性?”
崔真真雖然是女子,卻恩怨分明,她那天在有來坊欠韓飛一個人情,不管她師傅有什麼看法,她都不會對此刻韓飛被人圍困坐視不
管。
雖然跟崔真真認識不過一天,但這女子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倒是讓韓飛很是感動。
崔真真一出現,她身體中一把玄兵破體而出。銀白色的弩弓,如同飛火流星,弦上凝聚出淡淡的銀白箭矢,森然對準了一干圍攏的韓玉龍狗腿。
“飛燕弩!”
錢忠利等幾個烈陽門弟子,雖然平日靠着韓玉龍的威勢爲虎作倀,但見識倒有幾分,有的認出了崔真真手中玄兵。
飛燕弩穿雲裂石,可不是他們的小身板能夠對抗的。
錢忠利一干人頓時石化,在崔真真的飛燕弩箭矢下,根本不敢動彈。
“韓飛!”
突然間,囊袋裡的鐵葫蘆中,葫蘆僧的聲音陡然出現在韓飛耳邊:“小心點,我察覺到那鋒雷電貂就在附近。”
韓飛臉色表情僵硬住,凝重道:“葫蘆僧,別嚇我。它究竟在哪裡?”
鋒雷電貂速度如雷霆閃電,迅雷不及掩耳。這妖物這些天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早就瘋了,若是暗中偷襲,那一擊必定是石破天驚!
“難道這些日子,它一直在找我?”韓飛心沉了下去。
“這裡人煙密集,氣息混亂……等等,我再感應一下……”葫蘆僧沉聲道。
隨着葫蘆僧聲音沉寂下去,站在人羣裡的韓飛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想起那日鋒雷電貂閃電出擊,將踏水魔龜雙眼扎穿的雷霆一擊,神情愈發凝重,目光不斷在人羣中逡巡遊曳。
韓飛緊雖然竭力保持鎮靜,但呼吸急促,拳頭握緊等小細節,哪裡逃得過玄兵入體大成境界的崔真真察覺。
“韓飛公子,別怕!這些人實力不怎麼樣!就算我不出手,憑你玄兵化皮境界的功夫,也不會被他們欺負了。”崔真真聲音輕柔,撫慰韓飛。她還以爲韓飛的身體變化,是跟被錢忠利等人圍住有關。
韓飛苦笑一聲,不敢絲毫放鬆警惕,目光一寸寸在附近移動,身體的兵胎中,一縷縷的磁兵氣在經脈迴轉,暗自戒備。
驀然,韓飛赫然看到崔真真身側,一個身材枯魁梧的大漢,面色蒼白,身軀顫抖,目光慌亂的盯着周圍。他背後的衣服,有一處不同尋常的凸起……
“是那裡嗎?”韓飛聲音一凝,偷偷一指那慌張大漢所在。
循着韓飛暗示的方向,葫蘆僧感應過去,肯定的點點頭:“不錯,鋒雷電貂,就潛伏在那漢子身上!”
當韓飛望向那大漢的時候,那大漢居然顫顫巍巍的向他走了過來。
韓飛瞳孔微縮,他幾乎能想象鋒雷電貂正在齜牙咧齒,威脅那大漢的行動。
這時候,韓飛赫然發現一個問題,崔真真窈窕的身影,正好攔在他和鋒雷電貂潛伏的大漢之間。崔真真是玄兵入體掌兵者,五感敏銳,若是在那大漢靠近時她有什麼異動,出於自保,鋒雷電貂必然會首先攻擊她!
五步……
四步……
三步……
眼見那大漢要逼近崔真真,韓飛深吸一口氣,驟然伸出手,將崔真真柔荑牽住,向背後猛的拉扯過去。
大庭廣衆之下,突然被韓飛抓住了小手,崔真真猝不及防,居然一下踉蹌,被韓飛輕鬆拉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