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姆輕快的跟了下來，攙扶着徐林，顯得十分高興。她也不知道怎麼的，感覺這個傢伙說話有時像個教授在講課，卻給人一種貼切的感覺。
車門未關，徐林大口吸着來自山林的氣息，彷彿疲憊的人回到了溫暖的牀上。他有些困了，很想躺下，卻也知道，現在躺下去以，或許不會再醒過來，還不能。
車裡忽然又飄出景芳的聲音：“你曾經選擇過嗎？”
徐林點了點頭，說：“選擇過。”
“是什麼？”金姆嘴巴很快，趕在景芳之前脫口而出。
徐林猶豫片刻，說：“兩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必須殺了一個。”
“啊……”金姆捂着嘴巴，不再說話。
景芳問：“你怎麼做的？”
徐林說道：“怎麼做並不重要。有一點是肯定的，必須做出選擇，那一槍必須開，我做了我想做的……不後悔，不過如果她死了，這輩子我不會再原諒自己。”
金姆把攙扶着他的手臂挽的更緊些，低下頭，將腦袋在徐林已經開始有點鬆弛的手臂上蹭來蹭去。
“我明白了。”景芳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按下發射鍵。
她選擇了木夫人。或許徐林的那句“這些人也許不該存在於世”的話對她有些影響。
蜂鳴器異常的響起來，手機屏幕上出現一排信息碼：“網絡連接失敗！”
景芳臉色微微一變，飛快的走下車來，仰頭望向夜空，看不清，卻隱隱有渦輪引擎的聲音自高空傳下。
“開始行動了？”她喃喃說着甩了甩頭，停在原地猶豫了兩秒鐘，圍着車走了一圈，將徐林兩人下車處的後門輕輕關了起來。
金姆抓抓頭，不明所以，不過徐林隱隱有些明白。
景芳走到徐林面前停下，靜靜的注視着他。夜色迷人，星辰光芒卻太暗，除去相互的面部大概棱角，和飽含意味的眼神之外，看不出什麼來。
景芳忽然擡起手，在徐林臉頰上輕摸了摸。他的臉頰很涼，她的手很溼，有汗。她趕在徐林之前開口：“出自女人幫，我天生看不起男人。不過優秀的男人會讓我着迷，我想……我在這一刻徹底愛上你了。”
“我……”徐林只吐出一個字，景芳輕巧而快捷的將性感的嘴脣貼了上去。
“你們，你……那個……”金姆往地上踹了兩腳愣是賴在一旁守着，不想離開給他們一點空間。
兩人相吻，由淺而深。徐林的手不規矩起來，脫開金姆的糾纏，緩慢的在景芳彈力的身子上游走。他的悟性一向很好，接觸過丘子和於雯之後，怎麼做，已經在潛意識裡有了個模式。
“恩……”景芳鼻子哼出聲音，身體配合着扭動。她很滿意，這是她一生最好的時刻，雖環境很糟糕，各方面的環境。
身子即將酥軟，景芳很大力的推開徐林，有點不太自然的笑着說：“我要走了，你保重，希望我們能夠再見。”她轉身飛快的跑向開着的駕駛位車門。
“碰——”門關起，沒有熄火的車飛快起步，轉個方向朝山下駛去。
燈光逐漸離開，四周陷入黑暗。
“她幹什麼呢？”金姆抓了抓腦袋，不解的看這徐林。
“她有選擇了。”徐林淡淡的說：“她必須趕在軍方戒嚴之前，想辦法把資料送出去。”
金姆結巴着說：“她，她會沒事的……是嗎？”
徐林笑了起來：“你開始關心她了？”
金姆說：“不管她在做的是什麼，我覺得她還是個好人……你說是嗎？”
徐林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好人壞人歷來就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劃分，不過在我的眼睛裡，她是好人，也有情有義。”
“那麼，她會沒事的，是嗎？”金姆稍微有點慌張，側頭看着他。
徐林一字一頓的說，“她九死一生。”
“啊——”金姆大叫一聲。
徐林又說：“女人幫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她選擇的是和整個國家資源對抗，沒有勝利的希望。”
金姆苦惱的說道：“沒有辦法可以幫她嗎？”
徐林手臂微動，金姆好奇的看過去，只見他拿着一部手機，正是景芳先前不止一次用過的手機。
徐林往着散發銀光的手機屏幕喃喃說：“我盡力了，石破驚天的秘密不在她身上，她就還有希望，人不能沒有希望，我也做了我想做的……她選擇的過程，我也選擇了。”
“你又做小偷了？”金姆破然失笑。
徐林：“？”
“你是真正的英雄，我把自己託付給你是沒有錯的。你真是外源性特異功能的王者。”金姆直接撲到他懷裡。
“哎喲——”徐林金姆一起，跌倒在草地上。造成這樣的結果，一半是因爲金姆的突然襲擊，徐林已經體虛了。而另外的原因，他愣想不明白，她做了什麼了，就叫嚷着託付自己了？
躺在春意濃厚的綠草皮上，徐林睏意來臨，意識裡不想再起身了。而金姆也不起身，撲在他身上，似乎一點也不關心這個傢伙會否被壓死。她高興着呢。
徐林閉着眼問：“金姆，你反覆提到外源性異能一詞，它代表什麼？”
金姆說：“你好笨蛋啊。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分爲兩種，內源性異能和外源性異能。這是來自最高議會的解釋。外源性異能是指，自身不擁有力量，卻通過特殊的方式對自然感悟，和自然交朋友，從而藉助自然的力量，達到奇特的能力。”她頓了頓，“而內源性，則是通過一些特殊的練習方式，或者是自身因爲某種基因裂變，從而發生奇特的變化，讓自身攜帶一種異於平常人的力量。”
徐林閉着眼想了想，微微點頭。這個不難理解，或許外源性什麼，是來自西方的說法。不過大抵上如此。比如自己和丘子，邪及道巫宗和蝶宗的區別。
他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人，中村關，他也是藉助元素的力量，擁有了恐怖的能力。
金姆以爲他疑惑，又說：“還不理解嗎？奇幻電影小說看過吧，魔法師和戰士的區別你不會不知道吧？”
徐林笑了，轉而問道：“那麼最高議會呢？是怎麼回事？”
金姆仰頭想了想，將所知道的關於最高議會和紅色八月間的事大略的說了點。她也不是知道的很具體，而徐林的情況越見糟糕，短短的幾分鐘，聽着的過程似乎要逐漸的睡過去。
“喂，你醒醒。”金姆輕輕拍打着他的臉。
“喔……你說呀……你怎麼不說了？”徐林無力的睜眼笑笑。
金姆鄭重的說：“接下來的話非常重要，關係到你是否選擇活下去……還有我的來歷。”
徐林精神微震，點點頭。
金姆還是撲在他身說不肯起來，扭動了下，使得自己舒服點。她肉乎乎的女孩子身體，卻也沒有讓徐林覺得不妥，相反，心中的寒意淡了一些。
金姆說道：“最早以前，是沒有最高議會的。只有以歐洲血族爲主導的黑暗議會，是一個古老的傳承，他們不被世人所知，他們有特殊的能力，他們保持着以人的鮮血來祭奠自己的傳統，所以被視爲了邪惡的源泉。”
“是吸血鬼嗎？”徐林愣了愣。
金姆非常不滿意，微嗔的打了他一拳，說：“纔不是電影上那樣呢。雖然如此，不過也並非亂來，他們也把自己看做是人類的一部分。除了因爲血液裡攜帶一種疾病，需要不斷的以人血來保持活力外，血族本來與人類無異。”她頓了頓，“血族擁有自己的傳統，可並不表示就一定要去咬人，當然，在初期或許有過一些，被一些知情的人叫做暗議會。”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說：“發展到後期，面對來自世界各處的圍剿，血族的空間小了，卻也更精良，敗類更少。他們隱藏自己，建立自己的家園，擁有完善的資金鍊，也就不難弄到血液，難道只有去吸血，才能弄到血嗎？有錢的話，許多窮人願意提供健康的血，血族擁有足夠的血液儲備。”
徐林又愣了，不過想想也的確是那麼一回事情，他們也該有自己的空間。
金姆又說：“血族真正的災難是在二戰爆發的前期。許多神秘人物勢力的穿插牽線，希特勒政府成立了恐怖的，代號爲８２３的實驗室。專門研究血族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
徐林暗歎一聲，又和戰爭牽扯上了。
金姆的眼睛忽然紅了起來，“血族自身攜帶一種血液寄生蟲，徹底顛覆人類的傳統基因鏈，卻可以生出許多奇特能力，不過缺點寄生蟲會不斷的消耗血族的生命本源，如果不像吃飯一樣的及時補充血液，血族將不在擁有活力，不但能力弱化，生命也無法延續，不過只要擁有血液，血族是可以永久青春，他們的平均壽命在１５０歲。”
徐林點點頭，輕聲說：“我知道了，希特勒需要一支強悍的秘密部隊，但是戰爭之中不可能滿足血族的需要，所以他必須研究，拿出一套克服這個難題的方案，８２３實驗室也正是爲此而設立？”
金姆點頭說：“或明或暗的，因爲一些特殊勢力的介入，希特勒政府瘋狂的在全世界網羅各種頂級科學家，非但８２３實驗室，還有許多更可怕的細菌武器處於研究當中，也包括核武器。”
徐林說：“這個我聽說過，傳說只差一點，他的核武器就趕在美國之前出世了？”
金姆搖頭說：“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對於血族難題的研究，卻幾乎在戰爭打響的同時就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她喃喃說：“那是一個宗族的災難，他毀滅的一個族羣。”
徐林隱隱明白金姆必然和血族有關，不說現在，只說先前就不難看出來。目前每提到血族，她總是表現得很難過。
金姆說：“８２３實驗室成功解決了血族處於陽光之下能力薄弱的特點，還基本排除了血族對金屬物體比較敏感的缺陷。研究人員甚至做到了讓血族不在依賴血液……”
徐林倒吸一口氣，失聲說：“沒有人可以完美無缺……上天給與每人的都不會太多。這樣就打破了平衡，會發生災難的。”
金姆落下淚來，小聲說道：“是這樣。研究出來的變異基因可以讓血族的能力進一步強化，但是變異的血液寄生體不在接受外界血液，卻永不停息的消耗自身血液。變異之後的血族，平均壽命只有４０歲。”她大哭了起來：“而且他們的智商受到嚴重的損害，有的變得粗暴，有的變得癡呆，即便正常的，實際智力也成長比較慢，二十歲的成年血族，大多還像個孩子，只有十五歲左右的智商。”
徐林嘆了口氣說：“這樣希特勒就更容易控制血族，用於戰爭了，十五歲的性格是隻小老虎，天不怕地不怕。”
往事已成，金姆平靜了一下接着說：“戰後是美國人的天下。然而也沒有迎來血族的春天，於戰爭中存活下來的少量血族雖隨着大流併入最高議會，可是，議會當中也從未停止過爭鬥。經受過戰爭洗禮的血族在那一時期對世界的迫害很大，他們壽命短，智商偏低，性格暴躁殘忍，因此最高議會中大多數的呼聲支持滅絕血族，保存安定。只有極少數的人支持維繫這一古老的傳承。”
徐林再次笑了：“穿鞋的害怕光腳的了。”
金姆跟着讀了兩次，又哭又笑的說：“不許你胡說。”她把頭埋在他懷裡扭動。
徐林暗想，金姆果然沒有她的實際年齡成熟，卻是個小精靈。他在金姆的背脊上撫摸了兩下，輕聲問：“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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