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兩人離開酒店。到停車場五分鐘的路,之間兩人沒有說話。靜下來後徐林有點找不到話說,腦袋裡有點亂。丘子是邪及道的人,昨晚爲什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況?而自己昏迷後她沒有在身上動手腳?這代表着什麼呢?很顯然,丘子昨晚去了文化宮肯定有目的,如果不是她及時收手,昨晚將一敗塗地,起碼金華母女會死這毫無疑問。
徐林試探着問了幾句,得來的答案是丘子近乎潑婦的叫罵,**媽,滾。
他急忙閉了口。其實也知道絕問不出什麼,而自問對丘子下不了狠手,徐林決定什麼也不說了。
丘子上車前看看徐林說:“巫宗被你幹掉兩個,他們不會放過你。還有其他事情的牽連,如今昆明多事,別捲進金華的事裡。”
望着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離開的丘子,徐林想起昨晚答應過她一件事情,怎麼沒說就走了?金華又是因爲什麼和這些人牽連上的?
丘子讓別捲進去,這一句話將彌補掉她身上的所有過失。徐林有點不敢相信,他知道邪及道是什麼人,而蝶宗是邪及道的冷酷殺手。第一次見面時她以蝴蝶專對付自己,可是後來……他甩甩頭,拿出電話撥個金華的手機。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徐林感覺到有點不自對,一邊隨意和金華說着不相關的話題,一邊以眼部餘光掃描四周,隨即發現,兩個男人在距離三十米外的街對面交談。
誰會讓這麼笨的人來跟蹤自己?徐林想着,嘴上交代金華:“你別去公司,別去任何地方,等我。”
他掛了電話,在路旁一家餐館,用丘子搶來的衣服裡的錢買一碗麪條,在路邊上吃。直到吃完,那邊兩個傢伙還沒有動靜?徐林不禁想,他們想幹什麼呢?想跟我去什麼地方?
他放下碗,緩緩走出。
穿過大路,才轉入僻靜的小路,兩個年輕的男人加速走了上來。徐林明白了,這兩個傢伙在人多的地方不敢有動作,他們根本不是要跟着自己去什麼地方,而是找麻煩。
徐林的腳步更慢了,兩個男人快步上來,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徐林感到一把尖刀抵在了腰上,硬器觸碰皮膚的時候,他以非常微小的動作扭動一下身體。
微不足道的動作,將他的要害滑開了刀尖指向,即便因不可抗力被刺穿,只要能在短時間內阻止大量的流血就能無事,這些,是他徘徊生死邊沿無數次不死的原因。那兩人的手法雖然熟練,但明顯和徐林是兩個檔次的人,他們不知道徐林那貌似害怕的一顫代表什麼。
“別說話,你知道後果。”那個有點瘦、嘴上有兩片小鬍子的人小聲說。
徐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另外一個,看起來很結實的傢伙狠狠給了徐林一巴掌:“小雜種,走快點。”
徐林的腦袋被打得有點暈,真想立刻幹倒這兩個白癡,不過忍了忍,他最終沒有發作,腳下也加快了點。他想知道這兩人找自己的目的,更想認識一下要帶自己去的地方。
在永昌內繞來繞去,最終進入了小區內的一個單元房。
兩室一廳的房子,裡面烏煙瘴氣,傢俱少而破舊,一點也不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兩個大煙缸,裡面見縫插針塞滿菸頭,有些插不下的菸頭和菸灰落在茶几上。
二十平米不到的客廳內除一擡21寸電視外,只剩一圈比較古老的轉角沙發,坐着三男一女。女子很年輕,甚至不到二十歲,姿色一般,指甲染得發黑,頭髮一片紫紅,本來70分的容貌被她一番庸俗的打扮降到60分。
徐林有點失望,這根本是一羣混混,與金華牽扯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金華面對的是這麼一羣人,何必請什麼汪師傅,隨便拋幾萬,讓另外一羣混混搞定更簡單。
坐在中間的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看似是領頭的,他穿一件劣質的華倫天奴,貌似是在不遠處的雙龍批發市場買的假名牌。
“好了,把刀收起來,別嚇人家。”領頭人說。
架着徐林的兩人走開,坐到沙發上,故意將尖刀放在茶几上,有點震懾的效果。
“我是阿昆,想問問事情怎麼了結?”那個領頭人又說。
徐林靠坐在佈滿灰塵的電視機櫃上,做了個繡花手勢,在感覺出對方沒有明顯的反應後馬上收了手勢,說:“昆哥的話我不明白?”
阿昆說:“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你們幹什麼,爲什麼一身的血跡,又爲什麼找我兄弟用假身份證開房,我不管,可你的女人打傷我四個兄弟怎麼算?”
徐林有點頭昏,原來是敲詐來了?
早先丘子大概說過昨晚過程,可能昨晚丘子出手大方,這些混混以爲有機會,潛入兩個在隔壁,沒達到目的,卻又被丘子一頓暴打,還搶了衣服。然後這些人以爲丘子不好惹,等她離開後,找來了?
理清楚了頭緒,徐林說:“你要多少?”
昆哥貌似豪爽,呵呵笑道:“我們不過分,叫你的女人拿9999元包個紅包來就算了,所有的事情當沒有發生過,你賺你的錢,我走我的道?”
“稀里嘩啦,噼啪,啪啪,乒乓……”
房子裡面一陣雞飛狗跳。在惟一那個女人還沒有躺到後,徐林捂着昨晚縫合的手腕,感覺隱隱作痛。他問:“昆哥,現在還差多少?”
“你知道後果……啊……”阿昆說不下去又被一腳踢在**上,疼得想去撞牆。
“還差多少?”
沒人說話了,徐林把身上那件衣服裡裝着的一百多元陶出還給他們,拋下一句“衣服我徵用了”,出門而去。
他以爲釣到魚了,結果是被幾個混混弄去敲詐了一番?手腕出縫合也破了,滲出一些紅色在紗布上。手觸着紗布,徐林想起丘子,那個心狠手辣,性格暴躁真實的丘子,她昨晚帶着自己去縫合了手腕。
甩了甩頭,他不敢再耽擱,撥通金華的手機,問明所處位置,攔下一輛車,對司機說:“陽光海岸。”
時間還早,交通早高峰沒完全過去,雖不算塞的嚴重,卻也要比平時多花一倍的時間。坐在後面,徐林跟隨中年司機一起收聽新聞。
新聞稱,小板橋一宅農家內,一男一女兩名身着黑衣的死者,死因不明,是否爲謀殺需要等待警方近一步調查。另稱,有一個出租司機報警,在文化宮內出現大量鮮血,血跡的來源目前不清楚,也沒有發現屍體。
兩個死者?那麼自己就是兇手了?徐林苦笑一下,雖然警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的死因,知道了也沒有證據來找自己。可是,他心裡還是有點失落。隨即,他轉過來想,如果金華母女發生了什麼,這也是個永遠也破不了的案子,她們也很冤枉。
這是江湖,是江湖就有黑暗,有黑暗就有衛道士。沉寂百年,一脈單傳,分自道宗後結合密宗心法修行的秀蘭道,不可避免的重出江湖。徐林思索着一些父親生前足跡……
司機不斷由後視鏡裡面望他,收音裡每說一個昨晚那個司機描繪的特徵,他便看徐林一眼。
車停了,是滇池路口上的派出所。司機下車就跑,大喊大叫:“他是昨晚文化宮出現的神秘男子!”
徐林:“……”
四個警察四隻手槍,把出租車給包圍了起來。徐林不敢大意,做出非常標準的投降動作,慢慢擡手,讓緊張的警察看清手上沒有東西后,他指交叉一起,抱在頭上,然後緩步下車。
不等警察吩咐,他趕緊撲在地上,這個動作等於幫他省了點醫藥費,如果慢了,會有一到兩人上來在要害上招呼兩腳,幫助他人工完成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