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想再點什麼問時,景芳一擡手止住他,“我的任務和目的不會對你說。”她說道:“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軍隊爲什麼插手這事?”
徐林抓了抓頭,茫然的看着她,暗想,你都不知道來問我?
景芳盯着他說道:“第四特戰羣,934部隊,血刃突擊隊,沒有說錯吧?你退役的幾月都呆在這裡,事情爆發的第一時間便有你的身影在其中,別告訴我是巧合?”
“恐怕真的是巧合,事情越來越怪了。”徐林緩緩說道。
景芳與他對視一會兒,由他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的隱瞞跡象,這是一對少有見過的清澈眼睛。她想了想,雖然已經確認了他不會說謊,可是還不願離開目光,有很強的要多看一會兒。
“我沒有騙人。”徐林把目光逃跑了。
“嗯,那麼只能說你的運氣真好。”景芳眯笑着說。
徐林眨眨眼,一點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如果不是及時查閱到你的資料,恐怕你昨晚死在呂翔手裡了。不是爲一個軍方特工,我一般不會冒險去做那些事情。因爲我不是警察。”景芳又說。
“還沒能謝謝你呢。”徐林點點頭。
“你已經謝了。有的人用嘴表達謝意,比如親吻什麼的。有的人用行動表達,諸如**或是其他的一些行動。相比起來,我覺得還是後者比較實在點,那麼你的看法呢?”她說道。
徐林:“!”
“噗哧。”景芳不禁失笑,“逗你的,不過大概意思差不多的吧。”她似乎想起了些什麼,正色問道:“爲什麼會出現河邊上那樣的‘屍體’?顯然你是知道的?我警告你,你可別搖頭晃腦的。”
徐林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頭搖了搖,“這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的。”
“兩句說不清楚就二十句,我的理解能力和邏輯能力一向很好,你儘可說的快點。”景芳感覺到很沒面子。
徐林還是搖頭。
她深吸口氣,轉而問:“不會是從開始你就在騙我吧,讓我想想?”她拍着腦袋整理的着思路又說:“難道軍方真的牽連進來了?或許那些個棒棒正在秘密研究一些有違人道的武器或者別的什麼的?”
“你可真能瞎掰。這個問題讓你老闆自己去國防部問。”徐林感覺有點哭笑不得,想了想,覺得這個美女也還挺不錯的,於是提醒道:“你是否記得曾經總參的未解密X檔案中提及的?”
“不同空間的摺疊形態?”景芳不禁給隔住了,“可那僅僅是個傳說,坦白講,我是在總參幹過,不過憑我的級別,根本不夠資格查閱X檔案。”
“是個傳說,但確實是真的,只不過是解釋的方式不同。在另外的領域來說,這是一種巫術,或許你想叫‘魔法’也是可以的。”徐林點頭說。
“呃……”景芳抓抓頭,又道:“好吧好吧,最後一個問題。河邊事情發生之前,我在樓上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在身邊,在封閉式的中央空調的環境下,出現過一共三次涼風吹在我脖子上。”她頓了頓又說:“本來我會認爲是幻覺,不過在看到那個天殺的鬼東西后,我有點不敢肯定了。我覺得非常怪,也許我之所以能夠順利的下樓,把時間拖延到你來,是因爲那個幻覺?‘鬼槍’,這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徐林有點頭暈,這傢伙說話好像總是“正話”和“混話”一起夾雜而來,很難判斷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他甩甩頭問:“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個鬼槍是什麼東西?”
“是真的。”景芳正經地點點頭,才又說道:“以你的用槍境界,不用‘鬼’我很難形容。當然,如果你不害怕十分低級俗氣的話,我叫你‘神槍手’也沒有什麼不可。”
徐林緩緩點着頭,顧不上她的胡言亂語,卻是心裡一陣陣的微涼。如果景芳不是亂說,事情好像很糟糕的樣子。她受過非同一般的心裡素質訓練,一般不會在緊張時刻出現莫須有的幻覺?但是如她說來,那顯然不是出自邪及道巫神的手?那明顯是一種能夠暫時壓制屍降的東西,可是除去光頭他們外,誰又能弄出這些鬼東西來?
他仰頭想了片刻,不得其解,最終搖搖頭說:“這些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告訴你,世界無奇不有。有不同空間的摺疊形態,也就有不同物質界面的神經電脈信號傳遞給人的大腦,這在理論上,是可以迷惑人的,這或許還是一個大概的科學解釋,誰知道呢。但是肯定,又有另外的一股勢力摻雜進來了。如果你能力理解‘魔法’的話,不妨把你看不到卻能感覺到的東西,理解爲‘幻術’。總之事事多小心。”
“你狠,萬一我這個美女被你嚇死了,你等着被鬼非禮吧。倒時你也可以把我當做幻覺。”景芳惡狠狠地點着頭,“OK,我知道你很忙,而我也有些事要及時處理。那麼我們別過。”
“可是我有要問你的啊?”徐林再次一把將她逮了回來。
“你別老試圖撕破我的衣服?”景芳扭扭身子又說,“褲子都被你弄破了,你還不滿意嗎?”看徐林有點不好意思,她簡直太開心了,又說:“好吧,作爲回報,我可以回答你幾個問題,免得你老惦記着我衣服內的身體什麼樣?”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徐林愕然地瞪着她。
“沒什麼,這是一個美女對一個有意思的男人的撒嬌,如果你不喜歡這份榮幸,我可以收起來。”她聳聳肩,“你問好了。”
徐林微微一笑,要不是及時想起丘子留在自己心裡的眼淚,以及K留下的死前微笑,還真想親她一下,景芳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女人,而且是個好人。
他甩甩頭,趕走無聊的思緒,問道:“能告訴我呂翔和財會的關係嗎?”
景芳靜靜地看着他片刻,乾脆地一點頭,“可以。”她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呂翔手裡掌握着北中國至南中國、以及境外的運輸通道,這是其一。更主要的是,在北財會與日本‘16K’的接洽當中,他扮演着中間者的身份。所以他的身份對於各方面來說極爲曖昧。”
“16K?”徐林微微一楞。
“在山口之後,日本又一新起的組織。”景芳淡淡地說道,“這個組織憑藉日本對毒品和槍支的管理嚴格,在與財會接洽之後,依託呂翔,成功打開了這條國際通道,所以迅速崛起。”
她頓了頓又說:“這條線延綿北疆,南連滇緬、滇越、滇泰邊境,局面實在太大,涉案官員之重,瀆職人員之巨,實在無法估計。初步分析,以財會爲中心,至少涉及十四萬億黑錢,並且這筆黑錢有滲透各個行業的趨勢。而暗中的較量從未停止過,軍人,警察,毒販,恐怖份子,平民,死了不計其數,血流成河。總參曾經爲此越過法律,做出無數的努力,你以前就是執行人,比我更清楚,你們在沒有法律支持的情況下,就審判了別人。”
“是這樣。”徐林點頭。
景芳接着說道:“這並沒有什麼錯。只是總參付出的努力,未見成效,相反,將狗急跳牆的恐怖勢力逼迫到了一起,北財會因此誕生。在移交特情局之前,還有過驚天大案,中央紀律委員會派入西南的一個三十人的調查組遭到暗殺,全軍覆沒,那以後,再無人過問此事。但是因爲時任總參內衛處扛把子的‘鐵膽李其梅’周旋,她調任特情局長,又介入了此事,纔有了現在的局面。”
“觸目驚心!”徐林深吸了一口氣。
“西南西北五個省區,祖國的半壁江山,從開始到現在,一二級情報員死了不計其數,恐怕……”她深深吸了口氣又說,“我是最後的一個了,不知道那天掛掉,你願意在我死前,給我點溫柔嗎?”
“唉?”徐林差點站立不穩,怎麼這個美女好好的說着,又突然犯渾了呢?
“不願意就算,面對我這樣一個美女,還委屈你了?”景芳哈哈一笑,擡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徐林抓抓腦袋,半天蹦躂出一句:“你千萬小心了,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景芳楞了楞,隨即微微一笑道:“謝謝,我看你還是先幫自己好了。”要走的時候,她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還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日本方面傳來的情報,16K的成功崛起,似乎背後隱藏着非常複雜的力量,有羣很神秘的人物在支持?”
“什麼人物?”徐林楞道。
“我怎麼知道,因爲我們的情報員也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爲什麼好好的一個屍體,會跳出來砍人一樣?”她優雅地聳聳肩。
徐林心裡一突,有點明白了,那正是所謂的江湖人!
景芳又說:“更奇怪的是,看似一個整體的16K,同時也受到一些神秘力量的阻擊,好像損失非常大,應該是黑吃黑,最主要的,據說是中國人在阻擊16K,還有人看到過蝴蝶,是超級大蝴蝶!”
“超級大蝴蝶?”徐林明白了些,也聯繫起了一些。
景芳不想再爲此傷腦筋,搖頭道:“總之,情況始終撲朔迷離,走一步算一步了。”
“嗯,你要一定小心。”徐林點頭準備告辭。
景芳忽然問:“你說於雯到底是D罩杯還是E罩杯?”她頓了頓又說:“我看有點像E罩杯的樣子?”
“呃……”徐林心想,我又沒摸過,怎麼知道?
“呵呵。”景芳搖頭笑道,“你真有意思,去吧,看起來你已經很擔心她了,記得,關心她的同時,也關心一下你自己,還有我。”
“呃。借點錢可以嗎?”徐林走出兩步又反回頭來。
“你有沒搞錯,找我要錢?”景芳翻着白眼說道。
“好吧,還錢!”徐林說道。
景芳一愣,想起曾經把這個傢伙的證件信用卡和幾萬元錢給繳了?不過她也夠彪悍的,隨即說道:“想也別想,那點錢不夠修理被你弄得幾乎報廢的奔馳。”
徐林眨了眨眼睛,想想,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天下沒有不用錢的午餐,這個恐怕你父親給你說過的。這樣吧,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你覺得怎麼樣?”景芳又說。
徐林仰頭想想,父親還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搖搖頭,“算了,我不做你那樣的工作。”隨即他心裡一動,不禁問:“你的那個助手……”
“他曾經服役藍鳥突擊隊,現在我們不說他。這事沒完……”景芳打斷了他。
徐林恍然,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
“你等等。”景芳忍不住說。
徐林又轉過身來,景芳走前,湊到他的耳朵上輕聲報上了一共三串數字,才又說:“其中一個是能找到我的電話號碼。另外,6位數的是密碼,最後一個是帳號。中國銀行。明白了?”
“謝謝。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徐林不禁感覺心裡暖暖的。
景芳藉着這個動作更進一步,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輕笑着說:“你拿什麼還?你是個被老闆拋棄了的失業人員。如果你去搶劫或者偷盜的話,我第一時間把你抓起來交給於雯。如果她把你放了,我連她也抓起來交給檢察官……最後,不管如何,一定請保重。”
徐林全身打了個顫,感覺真舒服。他擡手摸着被泥巴覆蓋部分的耳朵,看着她逐漸遠去,多少有點臉熱的感覺,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