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放說着,手上白光一閃,從左手的納戒中取出了一把約四尺的古樸長刀。刀身流暢,雕刻着玄奧的花紋,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紅色。刀刃爲銀色,在月光下泛起淒冷的寒光。刀柄漆黑,長約兩寸,似乎可用雙手刀。
整把刀造型流暢自然,古樸大氣。但卻隱隱有一種吞天噬地,弒神殺佛的冰冷卻又霸道的殺意在刀刃之上縈繞。只是在這殘神刀旁邊,剛剛黃玄的楚凡便有一種如墜冰窖的寒冷感覺。只不過除了這感覺之外,楚凡竟還隱隱感到從這刀上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楚凡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刀柄。猛然間,殘神刀竟然豪光大作,奪目的金光幾乎將楚凡都籠罩在裡面。
“這是``````?”楚凡一聲驚呼,金色光芒忽然消失不見。而楚凡手中也已經沒有了殘神刀的蹤影,只是在楚凡的右手手腕上,出現了一個手指大小,精緻的刀形刺青。
“這殘神刀竟然這麼神奇?”楚凡驚訝的看着衛放說道。
“呵呵,這殘神刀本就是你父親無意間得到的一件奇寶。它的能力可不是僅僅只有隱於身體內這麼簡單。等以後你自然就會知道。”衛放笑道。
“嗯。”楚凡點了點頭,將《血聖決》也收入了懷中。
“接下來是最重要的事,你要仔細聽好。”衛放沒等楚凡答話,便繼續說道。“當年你幹爺爺,也就是楚幻世爲追尋玄皇之路,將血煉谷谷主的位置傳給你父親之後便不知所蹤。但這樣一來,也給了楚博庸機會。”
楚凡眼神一冷,認真的聽着。
“當時你爺爺早就看出了楚博庸的心性,如果把血煉谷交到他手上,勢必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在臨走之前,他纔將血煉谷交到了你父親的手中。楚幻世與你父親雖然只是義父義子,但感情早已經如同親生父子一般。所以,雖然你爹根本無意接管血煉谷。可父命難違,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不過這樣一來,楚博庸對你父親的怨恨和嫉妒就更強了。”衛放說道。“你爺爺離開之後,楚博庸自以爲時機來臨,一改往日在楚幻世面前溫文瀟灑,兄友弟恭的形象。在血煉谷內暗自培養羽翼,對你父親的命令陽奉陰違。”
“而你父親念在兄弟之義,以及楚幻世對自己的收養之恩,培育之情。也不好對楚博庸太過嚴苛,卻導致對楚博庸越來越張狂。另外一點,當時你父親已經達到了半步天玄的境界,還差臨門一步便可以成爲真正的天玄。而你母親當時也已經懷了你和小悅。所以你父親不願,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制楚博庸。”
“但誰知楚博庸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這麼簡單。他畢竟是楚幻世的親生兒子,從小在血煉谷長大。只不過區區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就已經將血煉谷內大部分的長老都拉到了自己這邊,幾乎將你父親完全架空。”
楚凡眼神越來越冷,頓了頓之後,略
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我父親他``````”
“呵呵。”衛放輕聲一笑,開口道。“楚博庸闇中拉攏長老,培植羽翼,架空他谷主權利的事情,你父親全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阻止和行動。原因自然還是顧念着那點兄弟之情。另外,在你父親想來,這血煉谷谷主的位置本就應該是楚博庸的,自己就算與義父感情再好,終究也只是個外人。所以他放縱楚博庸,也不無沒有趁此機會將血煉谷交與楚博庸的意思。”
“但衛叔您剛纔說過,楚博庸不僅想要血煉谷,還想要父親的《血聖決》和殘神刀。”
衛放點了點頭。“沒錯。”
“當時你和小悅剛剛滿月。你父親也已經到了晉級天玄最關鍵的一步,需要馬上閉關,轉化體內的最後一口玄氣。也就是這時,楚博庸意識到機會終於來了。”
稍微停了一下,衛放似乎是不願意再講述下去,但看到楚凡執拗的眼神,嘆了口氣後還是繼續說道。“當時你父親已經馬上要晉級天玄,而楚博庸緊緊是王玄中品。自己一人的話根本就無法與你父親抗衡。就算谷內和他一派的長老們,念在老谷主楚幻世的份上,也絕對不會同意和他聯手擊殺你父親。所以,楚博庸請來了一個人。”
“誰?”
“天刀絕情裂天絕中的裂天絕。也就是西牛國裂天宗的少主,於絕。”提到此人,一向溫和的衛放臉上此刻卻出現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殺意和不屑。“這於絕曾經追求過你母親,但嫂子她心裡只有你父親一人,對他根本就不曾理會。後來你父母成親,於絕自然也就將你父親恨到了骨子裡。”
楚凡點了點頭,道。“明白了,那後來呢?”
“就在你父親準備閉關的前一日,楚博庸在自己府中備下了宴席,請你父親過去喝酒。你父親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楚博庸竟然會如此狠毒。他竟然在你父親的酒中下了毒。”
“毫無防備之下,你父親自然中毒。而毒發之時,楚博庸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事先埋伏好的於絕也突然現身。你父親悲憤欲絕,怒火攻心。雖然身中劇毒,卻硬抗兩大王玄高手而不落下風。只不過楚博庸和於絕實在太過歹毒,眼見打不過你父親,竟然抓到你母親做要挾。”
衛放再次長長嘆了一口氣。“當時嫂子剛剛生了你們兄妹倆,身子虛弱,根本無法動用玄氣。之後的事情也就不必多說了。你母親性情剛烈,眼見自己成爲了敵人威脅自己丈夫的工具,竟然直接自爆,重傷了於絕。而你父親眼見妻子身死,竟然屍骨無存,怒極攻心之下劇毒發作,片刻之後也被楚博庸和於絕聯手擊殺。當時我正準備去你父親那裡做客,剛剛趕到血煉谷,第一眼卻看見了這一幕。以我當時王玄中品的修爲,根本無法和血煉谷內衆多高手相抗衡。所以也只來得及將你們兄妹兩個救了出來。”
故事講完,河邊卻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衛放依靠着一棵樹幹,仰頭望着夜空,似乎在回憶着當時的情況。而楚凡卻是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只不過一直緊緊攥着的拳頭,手心中卻流
出了鮮血。
良久的沉默後,衛放忽然轉頭看向楚凡,沉聲道。“楚博庸和於絕的天賦並不差,這些年來也已經到了天玄的境界。你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最好不要有報仇的念頭!”
“呵呵。”楚凡依舊低着頭,卻發出了一聲輕笑。只不過這笑聲卻有種淒冷陰沉的感覺。只見他身子輕微顫抖,雙拳緊握,骨節已經發白,手心被指甲刺破流着鮮血。
“放心吧,衛叔。”楚凡猛然擡頭,臉上竟然掛着一絲冰冷的笑意。“我明白該怎麼做。現在的第一要務,是將妹妹的極致寒血治好。然後,我會盡可能的提升我自己的實力!”
“楚博庸,於絕。我記住了!”楚凡的眼神愈加冰冷,泛着入骨的仇恨,一字一頓的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衛放盯着楚凡看了一會,這才點點頭道。“嗯,你不衝動就好。在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妄想報仇,只是找死而已。”
“我明白。”楚凡點了點頭,將自己手心的血跡在衣服上擦了擦。
“努力修煉吧!你和你父親同樣是極致血脈。只要你能達到天玄,以你極致熱血的特殊能力甚至可以和天玄強者拼一下。想對付楚博庸和於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到時再加上我,定然可以將他們擊殺,爲你父母報仇。”
“極致血脈的特殊能力?”楚凡略微有些疑惑。
“哈哈。極致血脈可不光是擁有無與倫比的修煉天賦,還有一些十分強大的能力。不然的話,怎麼能稱得上是千年難遇的天才體質呢。”衛放哈哈大笑,指了指楚凡收入懷中的《血聖決》道。“這本《血聖決》的上半部是你父親親手所寫,除了《血聖決》的功法,上面還詳細描寫了極致熱血的修煉方法,以及你父親的修煉經驗和招式。”
“嗯,知道了。”楚凡點了點頭,摸了摸懷中那本有些殘破的《血聖決》。
“回去吧,不然小悅該擔心了。”衛放站起身來,向林外走去。
“衛叔。”楚凡忽然開口喊住了衛放。
“嗯?”
“父母的事,先不要對小悅說。”楚凡開口輕聲說道,聲音卻有些嘶啞。“還有,我想坐一會再回去。”
“好吧。”衛放點點頭,走回了林外的茅舍。
河邊只剩下了楚凡一人。只見楚凡依然席地而坐,呆呆的擡頭看着滿是星星的夜空,自言自語的輕聲道。“父親,母親。你們現在是不是正在上面看着我?”
“放心,我會照顧好妹妹的。”楚凡緊了緊拳頭。“而且,我也一定會爲你們報仇!”
月亮躲入了雲後,少年的身影隨之也隱在了黑暗之中。四周一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已經漸漸落了下去,天邊出現了一絲陽光。
陽光照下,將萬物都堵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芒。而小河邊,楚凡依舊席地而坐,依舊擡頭望天,整整一夜,竟然還是那個姿勢一動沒動。當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的時候,楚凡忽然站了起來。看着天邊的朝陽,臉上慢慢揚起了一抹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