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羽化凡冷冷開口了,“天霧華,你真敢當着老夫的面出手?若是惹怒了老夫,拼着被玄天上帝遺留羣星殿囚禁,我也要取你性命!”
天霧華平靜說道:“羽長老,你大可出手。”言語之間,有着一股強大的自信。
羽化凡長老在虛空之中站起身軀,一對神光湛然的眸子漸漸銳利起來,世尊級的威勢,如大海怒濤,在羽化凡長老周身洶涌澎湃。
六劫世尊的威勢籠罩之下,即便是無敵玄皇,都不可能行動自如。而天霧華,神色卻是古井不波,那煊赫的氣勢,僅僅是將她的衣衫吹動,呼呼作響。
許陽瞧出了不對勁,上前一步說道:“羽長老,你若是出手,就中了天族的奸計!他們故意派出一個玄皇挑釁你,就是爲了激你動手,被羣星殿囚禁。到時候就算殺了此人,我們帝宗也是得不償失。”
羽化凡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傳音給許陽說道:“少宗主,你不明白,若是我出手能必殺此人,那麼即便被玄天上帝囚禁又有何妨?我所擔憂的,是即便出手,也無法將其鎮殺啊。”
許陽心中驚駭,六劫世尊出手都沒有必殺把握?他緊接着傳音給羽化凡道:“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也聽說過了,她是天族一名純血帝裔轉生,”羽化凡嘆息傳音道,“她是三百年前的人物,當初也達到了世尊境界,只不過誤入一處險絕之地,中了腐化之毒,肉身破敗。現在看來,她應該是通過某種神秘手段。轉生到了一個新的肉身之上!”
“一個曾經的世尊強者?還是帝裔?”許陽大吃一驚,他現在總算明白,這個少女爲何這般大膽,面對六劫世尊。也絲毫沒有怯意。
“少宗主。我知道你擁有越級作戰的逆天戰力,但眼前這人。非比尋常,你現在絕非她的敵手!爲了保證你的安全,我現在就出手,盡全力斬殺此人。就算做不到滅殺她。也要將她逐走,然後送你回帝宗秘境,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任務。”羽化凡長老傳音之中,帶着一抹沉重,他顯然已經做好了被玄天上帝的羣星殿囚禁的準備。
“且慢,”許陽沉聲說道,“羽長老。讓我試一試吧。”
羽化凡看着許陽堅定不移的眼神,只能搖頭一嘆,同意了許陽的要求。反正羽化凡已經有了出手的準備,即便許陽到時候不敵。他也會出手將其救出。讓許陽見識一下,世尊轉生之身的實力也好。
要知道,轉生和轉世並不相同。轉生,指的是帶有龐大心神力量的靈魂,投射到新的肉身之上,原本所擁有的修玄領悟、功法玄術,一點不缺。而轉世,指的是一點本源真靈,轉世投胎,上一世的經驗記憶,根本傳不到這一世,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許陽就屬於玄天上帝轉世,沈夜是枯榮仙人轉世,兩人在今生都要重新開始。而天霧華是轉生,直接在這一世活出了第二次生命,繼承了原本的修煉領悟、功法玄術,戰力用逆天都不足以形容。
忽然間,從天霧華體內,衝出了一個略顯虛幻的少女身影,着急地說道:“等……等一下!”
許陽和羽化凡固然吃了一驚,天霧華也是出乎意料。她奇怪地向那少女說道:“阿醜,你爲什麼出來?姑姑要和別人比鬥,萬一傷了你的靈魂,豈不麻煩。”
許陽看着那個虛幻的少女靈魂,感覺似曾相識。卻聽到那虛幻的少女“阿醜”開口說道:“許公子,請問……你是不是來自瀛洲?”
“沒錯。”許陽一怔。
“那就沒錯了……阿醜本以爲是同名同姓,現在看來,原來公子就是阿醜的故人!”那虛幻的少女阿醜,歡顏道,“公子,我是阿醜啊,你不記得了?瀛洲東萊國,回春堂林遠航的女兒,林阿醜啊!”
許陽恍然大悟,他終於想起了這個虛幻的少女靈魂是誰。當初在瀛洲,許陽也和林阿醜見過幾面,幫助過林阿醜一些。
“阿醜,你現在怎麼了?”許陽看着林阿醜虛無的靈魂,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成了天霧華的轉生之身?你是怎麼來到中洲的?”
“真有趣……”天霧華一聲輕笑,“想不到,許陽你和阿醜還是故人。這孩子是怎麼來到中洲的?從瀛洲到中洲,對於凡人來說,不就只有一條路麼?身爲帝宗之人,你們應該都很清楚。”
“你是說……渡厄神舟?”許陽斷然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五年之前,帝宗的渡厄神舟的確是從瀛洲接引過來了十個人,其中就包括我。剩餘的九人,我都見過,沒有阿醜在。”
“呵呵……貴人多忘事,你確定當初只有十個人?”天霧華悠然說道。
許陽眉頭一緊,他閉目回憶當初的場景。
五年之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不過許陽憑藉超人一籌的記憶力,硬生生將那時的畫面給重新翻找了出來。
“我明白了……乾道光!當初他背後,還揹着一隻黑色袋子。原來如此,林阿醜就是被乾道光給拐騙到了中洲,成了你的轉生之身!”許陽想到這裡,心中有些愧疚。當時的他,本來可以將林阿醜救出來,但因爲不知情,沒有多管這一回閒事,結果讓林阿醜被他人附身。
“呵呵……說的沒錯,”天霧華淡淡說道,“其實,那所謂的乾道光,真名叫做天道光。他出身瀛洲的天登上國,而天登皇族,就是我天族的分支。”
一重重疑惑被解開,許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轉生到了林阿醜的身上,那她會怎樣?”他有些奇怪,爲何天霧華沒有泯滅掉林阿醜的靈魂?這樣就意味着她的轉生之身,有着瑕疵。雙魂同體,幾乎沒有可能重新晉入世尊之境。
“借來的東西,遲早要歸還,”天霧華的聲音清幽,“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試一試你的實力,滿足我心中的一點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