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聲異響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特別的異響,也就是幾聲踩斷樹枝的聲音。這聲音我們都太熟悉了,因爲在沒有路的樹林裡走路,就算你看着地上是平的,沒有幹樹枝,有時候踩下去也會發出幹樹枝的斷裂聲。因爲那鬆軟的泥土和樹葉下面有時候也是埋着有幹樹枝的。而我們這一路上來,誰都沒說話,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這種幹樹枝“咔嚓咔嚓”的斷裂聲。
如果我不在話的,我相信他們一定無法聽見我們前方不遠處的這個聲音,且不說那聲音離我們比較遠,因爲我們腳下一直有這種聲音,他們當然聽不到。
不過我卻很清楚地聽見那幾聲異響明顯是從我們正前方几十米開外傳來的。因此,當我一聽見那幾聲異響,第一反應就是提醒走在我前面的邢酬。
情急之下,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朝前面一抓,一下就抓住了邢酬的屁股。
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雖然邢酬一直走在我前面,那渾圓的屁股的確很迷人,可我始終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本來我是想去抓邢酬衣服的,沒想到她正好朝前走了一步,由於此時我們是走上坡路,因此我一爪子剛好抓在她屁股上。
這一抓下去,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很軟,很有彈性。不過當我意識到我抓了不該抓的地方之後,當時我直接嚇傻了。不僅是我,就在我那狗爪子抓到邢酬屁股的時候,邢酬也和我一樣觸電一般渾身一顫,而後我們倆都愣住了。
緊接着,便見邢酬緩緩轉身,而後舉起她一直握在右手上的彎刀冷冷地問我:“那隻手乾的?”
“師,師姐……誤,誤會……”我能感覺到我被嚇得腿都在篩糠一般地抖。之前我都還是叫邢酬,這時我不得不和她套近乎了。
邢酬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是太清楚,不過她給我的感覺卻是,這女人很像女版的周融,下手絕對不是一般的狠。且不說別的,就從之前她一飛刀就砍斷了那個冒牌周融的手就能看出來。
冷、傲、身手了得,這三點邢酬和周融都出奇的相似。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邢酬的話好像比周融多一點,不像周融那麼沉默寡言。
想想周融以前對那些犯罪分子下的毒手,再想想邢酬之前一刀飛斷那人的右手,以及剛認識她時,她那麼惡毒地把我們和那麼多蟒蛇和老鼠關在一起……我心真是哇涼哇涼滴。
此刻她問我是那隻手乾的,明顯是想剁手了,我特麼又哪裡還敢告訴她是右手乾的,不過我條件反射的自然反應卻暴露了是哪隻手乾的。因爲邢酬那麼問我之後,雖然我心裡知道絕對不能說,可我卻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右手乾的?”邢酬又冷冷地問了一句。雖然她此時還是用黑布蒙着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我還是能感覺到她臉上那股濃濃地殺氣。
就在她話音剛落,跟在我們身後的周融和李靜突然不約而同地問道:
“邢酬,怎麼了?”
“小林,怎麼了?”
“我,我,我……”我吞吞吐吐地“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當我意識到這種情況下我得趕緊解釋清楚的時候,便趕緊岔開話題:“前面可能有埋伏……”
我話沒說完,邢酬就打斷了我的話:“哼,把右手伸出來……”
“師姐,前面真的有埋伏,我剛纔是聽見前面有聲音,不敢出聲制止你繼續往前走,所以就想抓你衣服……”我說着還很腦殘地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用手抓東西的動作。
就在這時,我眼前閃過了一道懾人的刀光:“唰……”
刀光在我眼前閃了一下,馬上就消失了,而後邢酬便轉身繼續大步而去,與此同時,她又冷冷地說了一句:“這次只是給你個警告,還有下次,我就剁手!”
“呼……”聽見邢酬那麼一說,我知道她這次是原諒我了,沒對我動手,剛纔只不過是在嚇唬我而已。
可就在這時,周融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臂,只見他朝我手腕外側看了一眼後,眉頭突然一皺。也是這一刻,我才感覺到我手腕上有點疼,而且還是越來越疼。
定神朝手腕一看,這纔看見我手腕上有一道白色的傷口,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外面冒血。
很明顯,剛纔邢酬所說的警告並不是口頭警告,那一刀也不是嚇唬我的,而是因爲她的那把彎刀太快,太鋒利,快到一刀劃中了我的手腕後,我還沒有一點感覺。
“吱吱吱……”我惡狠狠地盯着邢酬的背影,把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活該!”李靜一臉鄙夷地說了一句:“你要敢摸我屁股,我直接就把你的手砍了!”很明顯,李靜這麼聰明的人,當然一下就明白我是摸邢酬屁股了,所以才令邢酬那麼生氣。
最氣人的是,李靜說完也不給我機會解釋,也大步朝前而去。
周融緩緩地搖了搖頭,很難得地安慰了我一句:“別理他們,這兩個女人有病!”
本來周融這話說的我心裡還挺舒服的,可他剛一說完,卻突然一臉嚴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想佔女人便宜,不要對身手比你好的人下手……”
我:“……”
看來我特麼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融哥,我真的……”
“行了,別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走吧,正事要緊!”周融這一根筋搞得好像他還很懂似的。他說完也轉身走了,根本就不給我繼續解釋的機會。最氣人的是,他走了沒兩步,還補了一句:“從現在起,你就跟在我後面吧!”
看周融這意思,好像是怕我跟在她們兩個女人後面又會忍不住摸她們屁股一樣。
我現在真是欲哭無淚。
還好邢酬剛纔那一刀只是把我劃破了一層皮,要是真把我手砍了,我可就真成冤大頭了。
“融哥,你聽我給你解釋……”我還想再解釋一下,可前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啊……”
我能聽出來這慘叫聲不是別人的,正是李靜的。
慘叫聲剛一響起,我就條件發射一樣地拔出了腰間手槍,與此同時,我看見周融已經朝前面樹林快速爬過去了。
這一段的坡挺陡的,周融是在四肢並用往上爬,我也趕緊四肢並用往上爬。
“叮叮叮……”就在這時,我聽見前面二三十米開外的樹林裡傳來一陣密集的金石交鳴聲。這聲音估計很多人都很熟悉,和電影裡面經常聽見的刀劍碰撞聲一模一樣。
我知道前面一定出事了,估計邢酬和李靜遭到襲擊了。
儘管我心裡現在很討厭那兩個女人剛纔誤會我,不過我們畢竟是一夥的,我還不至於因爲那麼一點事情就不管他們死活。因此當我想到他們可能遇襲之後,我的速度更加快了起來。
不過,當我拿着槍趕到現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邢酬和周融正蹲在地上,盯着跟前的一名穿着迷彩服的男子看,男子是趴在地上死的,臉部正對着邢酬,從我和周融的角度看過去看不見那名男子的樣子。
李靜則是靠在樹上坐着在給自己的左腳包紮傷口,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坐小腿受傷了。
看見他們幾個都沒事,我終於放心了,便爲自己剛纔所受的委屈感覺倒有些不值,於是便諷刺了一句:“看見沒有,我說了前面有埋伏,你們就是不相信我。”
“唰……”我話音剛落,邢酬突然猛一擡頭,握着彎刀就朝我衝了過來。
“師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嚇得轉身就跑,可我卻忘記了我身後正好有一棵樹,我一頭就撞在了樹上。
“嘭”地一聲,撞得眼冒金星的我一下放倒在地。與此同時,邢酬也來到了我身邊。
只見她把她的彎刀朝地上一插,然後左手輕輕拿起我的右手,右手則是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單手頂開瓶塞,拿着瓶子給我的右手腕上撒了一些藥粉。
藥粉似乎有很強的刺激作用,一撒在我剛纔的傷口上馬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那感覺比酒精澆在傷口上還要痛好幾倍。
做完這些之後,邢酬還緩緩地摘掉自己臉上的黑布,她臉上這塊黑布有點像小學時發的紅領巾,是三角形的。她用她的那塊黑布綁在我手腕處,而後輕輕對我說了一句:“小師弟,剛纔是我誤會你了!”
聽見邢酬這麼一說,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就在邢酬剛把話一說完,她又做出了一個令我怎麼都沒想到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