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薛副廳長說吳家人要幫我們剷除龐平川,並且功勞是我們的,他們不和我們爭。這事我當然不會相信。
天上絕對不會掉餡餅,這個道理我從小就知道。
儘管經過今天白天吳小帥的事情,再加上趙曉天又那麼誇張地吹了一下牛,吳家人估計多少是相信一點這是真事了。
但一碼歸一碼,前段時間我們把吳家搞得那麼沒面子,表面上他們暫時肯定不敢報復我們,可這筆帳他們沒理由就這麼算了。
他們現在是還不知道我們的深淺不敢輕舉妄動,一旦知道我們幾個根本就沒什麼後臺,那可能就是他們瘋狂報復的時候。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又傳來薛副廳長的聲音:“小林,這次吳家主動示好,這對於你們來說可是一個和吳家搞好關係的好機會。你們在H省的目的就是爲了懸案組組長的位置,既然現在吳家已經退了一步,和他們搞好關係對你們以後一定會有好處的。”
“謝謝領導關心,我知道了。”我乖乖地答應了一句:“不過,吳家這次會主動出面說要幫助我們,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這有什麼簡單複雜的,就是想主動對你們示好唄,這很正常啊!”薛副廳長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半夜三更的還是能免則免吧。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最近老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以後,要是被一個電話一吵醒,想繼續再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薛副廳長,你好好保重身體,我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晚上不會給你打電話的。”我道。
和薛副廳長通完電話之後,我開着車已經快到吳城所在的那個公安分局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市裡的高爾夫球場,正好就在他管轄的這個區域裡面。
和吳城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七點鐘了。
他強行拉着我和張怡寒去吃了一頓飯。這頓飯只有我們三個人,沒什麼其他我不認識的人,不然我一定不會去的。
吃完飯後,本來他還準備帶我去唱歌,說明天一大早,親自帶我們去查案。最終被我編了個藉口,說困了想休息,斷然拒絕了。
本來我是想甩掉吳城之後,就直接開車去那個高爾夫球場周圍轉轉的。卻沒想到這小子聽說我和張怡寒要去開房,非得帶我們去開房。
他怕我們開溜,乾脆連自己的車都不開了,直接坐進了我車裡。
還說帶我們去一家本市很有名的度假酒店,很實惠的,也在報銷的級別之內。
我們外出公幹報銷的差旅費什麼的都是有一定標準的,要是住的酒店或者吃的太好,回去單位可不會給我們報銷。
之後我的車是他開的,他把我們直接帶到一個很幽靜的度假村裡面。
車開到度假村的露天停車場後,他連車鑰匙都沒拔就跳下車飛跑着去開房了。
我知道這傢伙硬要跟我們來,本來就是爲了來給我們開房的,所以我就假裝不知道。
等我和張怡寒故意慢吞吞地拿着心裡回房的時候,吳城已經把房間開好了。
所幸他開了一個豪華單人間給我們之後,把我們送到房間門口就馬上告辭了。我象徵性地留他坐一下,他賊笑着說了一句:“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
雖然這話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不過卻把我和張怡寒的臉都搞紅了。而吳城卻假裝沒看見,轉身就走了。
“什麼意思!”張怡寒撇了撇嘴一臉不開心地道。
“嘿嘿,不管他了,等他走了之後,我再重新去開間房。”我笑道。
“哼……”張怡寒冷哼一聲:“你當然要重新去開房了,你可別指望和我睡一個房間。”
之後,我們先是在一個房間坐了一會兒,然後等過了差不多一二十分鐘,我纔去樓下服務檯重新開房。
然而,悲哀的是,前臺服務員告訴我這裡已經沒有房間了,我們剛剛住的這個都還是吳城提前預定的。她說這個度假村的生意很好,很多想要住在這裡的人都要提前一個多星期訂房纔有。
然而,那個前臺服務員又給我說了一下,說他們這個度假村裡面還有很多娛樂項目,只要開了房後,憑房卡是直接可以免費享受的。
我長這麼大也沒住過什麼度假村,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些什麼娛樂項目,就算真有什麼好玩的娛樂項目,我也沒那個心情去玩。
無奈之下,我只好上樓回到吳城給我們開好的房間。
“房開好了?”張怡寒問我:“這裡的房間一定很貴吧,裝修的好豪華,感覺水龍頭都是鍍金的。”
“沒那麼玄乎吧?”我道。
“真的,不信你去看看,我感覺到應該只有鍍金的纔有那麼亮。”張怡寒道。
“算了,管他鍍金鍍銀的,我們換個地方住吧!”我道:“這個度假村已經沒房間了。”
“那多可惜啊,不住白不住啊!這麼好的房間平時誰捨得住啊,實在不信就住這裡吧,你睡沙發。”張怡寒似乎有些捨不得走,居然同意了和我住在一個房間裡。
她都同意我睡沙發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我們便各自洗澡,一人換了一套黑色的休閒裝,然後就出去了。
龐平川可不是一般人,他住的地方應該到處都有攝像頭,甚至是保鏢巡邏,我們要想找他當然得晚上去,白天開着車在他別墅周圍轉悠,一定會打草驚蛇。
我和張怡寒從度假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打開手機導航,把目的地設置到那家高爾夫球場的時候,卻發現目的地和出發點顯示的都是我們現在本身所處的位置,這下我直接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坐在副駕駛位的張怡寒一臉擔憂:“該不會是吳城在故意整我們吧?”
“應該不可能吧?”我搖了搖頭。
“有什麼不可能的?”張怡寒沉聲道:“你忘了,天華集團的董事長就是吳城他爸,周融把吳城他爸從4丟下去了,雖然沒死,可這事在G市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這對吳家人來說,簡直就是直接打臉。
最主要的是,天華集團本來就有問題,我甚至懷疑吳家會不會和龐平川本身就是一夥的,他們知道我們要來找龐平川,當然會想辦法先下手爲強。要是我們把龐平川扳倒了,他們吳家還能有好日子過?”
聽見張怡寒那麼一說,我一下愣住了。
不得不說,張怡寒說的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萬一這個度假村幕後的老闆就是龐平川,那我們豈不是就進賊窩了?”我有些擔憂地道。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生怕別人聽見,說的特別小聲。
“那應該不至於。”張怡寒搖了搖頭,馬上又推翻了自己剛纔的說法:“如果吳家真的和龐平川有關係,他們暗中通風報信就可以了,應該不會讓吳城出面。我們要是在這裡有個三長兩短,他吳城跑得掉嗎?”
“你的意思是這個度假村是龐平川的地盤,可能性不大?”我道。
“應該不大。”張怡寒搖了搖頭:“算了,現在這麼晚了,我們要想找小雨描述的那棟房子也不好找,等早上天亮的時候我們早點起來,找個高點的地方拍幾張照發給小雨,叫他辨認一下,問她上次來有沒有看見找個度假山莊。”
當晚我和張怡寒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凌晨五點半,我和張怡寒就一起起牀朝度假山莊後面的一座小山的山頂上爬去。
這座山一棵樹都看不見,全是綠油油的草地。
我們剛爬到山頂上,便發現不遠處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穿着一套太極服在山頂上練太極拳。
老人大概六七十歲的樣子,滿頭銀髮,看起來很富態,很精神,紅光滿面的。
其實,最吸引我注意的還並不是這個老頭,而是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四名穿着白襯衫的彪形大漢。襯衫是短袖陳三,從其中一人的手臂上我看見了一條“龍尾巴”紋身。還有一個紋身更明顯,是在左邊脖子上紋着一條狼頭。
當我一看見這四人的時候,我一下就緊張起來。
我趕緊一把抓住張怡寒的手調頭就走。
然而,我們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要死不活的聲音:“你們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嗎,我專程來見你們,你們怎麼一看見我就走呢!”
我不用回頭都能聽得出來,這聲音絕對是那個老頭髮出來的。
扭頭一看,那個白髮老頭身後的四個人已經朝我們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