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鄭遠那麼一說,我先是楞了一下,而後才一臉茫然地道:“鄭叔,你的意思是……”
“這事明天早上再說,我正在開會!”鄭遠說完就掛了電話。
臥槽,這都幾點了,怎麼還在開會?
之後趙曉天問給誰打電話,我趕緊給他們說了一下。他們聽見鄭遠都那麼說了,便就都沒說什麼。畢竟誰都聽得出來,估計這事鄭遠又會插一腳。
“媽的,這老傢伙怎麼什麼事都要摻和一下?”趙曉天罵了一句。
“這事有他摻和還不好嗎?”趙銘竹冷聲道。
“也對,這燙手山芋最好他把搶去,如果他叫人去辦那就更好了,嘿嘿……”趙曉天高興地道。
之後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就休息了。
李大鵬和趙曉天都是沒辦出院的,他們的病房正好多了一張牀,於是我就找護士借了一牀被子,和他們一起在醫院睡了。
第二天一早,才早上七點多,我就被枕頭下的手機震醒了。
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一看,發現是鄭遠打來的,我趕緊接了電話:“喂……”
“臭小子,你還在睡覺?陳葉丟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急嗎?”鄭遠一下就朝我吼了起來。
“鄭叔,我也是剛睡兩三個小時……”我有些不快的道。畢竟再怎麼急也得睡覺啊,我心裡都急死了他居然還那麼說我,因此我心裡挺不爽的。
“我開了一夜的會,就是因爲這事!”鄭遠冷聲吼道。
聽見他那麼一說,我還是聽感動的,於是我趕緊說道:“鄭叔,上面是不是有什麼好決策了?”
“你以爲我們上面都是吃乾飯的?”鄭遠說了一句,立刻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在哪裡,馬上給我找到趙曉天,叫他來一趟軍區醫院,我在趙銘竹房間等你們。”
“鄭叔,你到軍區醫院來了?”我有些驚訝。因爲昨晚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都還在首都,怎麼一下就到這裡來了。
“我一下飛機就直接朝醫院趕過去了,我已經快到了,你們動作快點,有重要任務給你們。”鄭遠道。
“我們就睡在醫院裡面的。”我道。
“那你們快點起來,速度!”鄭遠說完就掛了電話。
緊接着,我便趕緊叫趙曉天起牀。
李大逵那瞌睡大得很,我叫了半天沒反應。估計鄭遠也不一定想見他,我就沒再叫了。
等我和趙曉天走到趙銘竹病房的時候,鄭遠已經在裡面了。我沒想到的是,朱明智也在,估計應該是朱明智去接的飛機。
看樣子他們也是剛到,都還沒有坐下。
我和趙曉天進去之後,鄭遠馬上就一臉嚴肅地對趙銘竹說道:“老趙,童輝那件案子具體跟得怎麼樣了,我現在要你給我說句實話。”
“這……”趙銘竹坐在病牀上,看了朱明智一眼,朱明智給趙銘竹遞了一個眼色,意思好像是叫趙銘竹照實說。
趙銘竹就直接開口了:“童輝爲人陰險狡詐,老奸巨猾,我們……”
“我只要你給我個結果,不是讓你誇他。”鄭遠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趙銘竹的話。
“首長,童輝真的太謹慎了,我安排趙曉天跟了他兩年多,一直沒辦法接近他,我也沒轍啊!”趙銘竹苦着臉道。
“你的意思就是毫無進展咯?”鄭遠的臉色很不好看。
“也不是毫無進展,我們摸清楚童輝在我們省內有不下五家地下私人會所,但這些地下私人會所都非常隱蔽,目前我們還只發現三家。”趙銘竹看向趙曉天:“你給首長說一下具體情況……”
“不用了!”鄭遠擺了擺手:“我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一個案子跟了幾年還才這麼一點成果!”
趙銘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卻又無言以對。
“首長,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趙曉天見自己老爸被人訓了,馬上就有點不爽了,我趕緊拉了一下他的袖角,可他把我一甩,還是繼續說了起來:
“我們懸案組一共派了三名偵查員去打入童輝內部,另外兩個全都不知不覺的消失了,現在就只剩我一個。如果我不是我爸兒子,怕我爸沒法交差,這案子我早就不查了。”
“臭小子,你說什麼!”趙銘竹冷聲吼道。
“我說的是事實!”趙曉天反駁道:“一個月拿那麼點錢,天天和一幫亡命之徒打交道也就算了,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也不怪誰。叫我臥底就臥底吧,居然還要我照常在單位上班,我要是什麼時候在單位碰上一個認識我的道上熟人,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這兩年還每天都在單位上班?”鄭遠被趙曉天的話說的一下愣住了。
“你可以問問我們組長是不是?”趙曉天生氣地道。
鄭遠沒說話,只是扭頭看向朱明智。
“嘿嘿……”朱明智笑了笑:“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老趙自己的意思。”
鄭遠又把目光轉向了趙銘竹。
“首長,這的確是我的意思。我是這樣想的,那些私人會所都有一套自己調查人的方法,你沒有一點背景,一般人很難進得去。”趙銘竹道:“雖然我明面上是叫趙曉天白天上班,可晚上我一直在叫他和幾個緝毒大隊的線人打交道……”
“什麼意思?”鄭遠皺起了眉頭。
“我是想把趙曉天打造成我們系統內的害羣之馬。”趙銘竹說這話的時候底氣特別足,畢竟趙曉天在我們公安廳的確早已臭名遠播。
“這兩年雖然我一直在叫他白天呆在單位上班,可也沒給他安排什麼正事。我們公安廳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小子是個花花公子,成天只知道在單位泡妞。我在想等這個案子一到關鍵時期,馬上就把他從系統一腳踢出去,這樣他就能更加名正言順的去臥底了。”
聽見趙銘竹那麼一說,不僅是我和鄭遠驚呆了,就連趙曉天自己都驚呆了。很明顯,趙銘竹一直那麼縱容他,原來是有這方面的打算。
“臥槽,爸,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你連我都賣?”趙曉天一臉鄙夷。
“狗日滴,你說什麼?”趙銘竹一下發飆了。吼了一聲之後就準備下牀,還好被鄭遠攔住了。
“老趙,委屈你了。”鄭遠拍了拍趙銘竹的肩膀:“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不錯,正好現在已經到了實施的階段了。”
“到了實施階段了?”趙銘竹茫然道。
“嗯!”鄭遠點了點頭:“這件案子我們不能再拖了。昨天高天翔一個電話打到某個中央領導的辦公室,後來就被丟到我們的部門來了。我上面幾個領導把案子推來推去,又推到了我頭上。他們都知道我這幾個月經常來這邊跑秦政這件案子的事情,都說我對這邊比較熟,就把這骨頭砸到我頭上了。哎,我也是沒辦法,上面限期十天破案。”
“十天,這不是扯淡嗎?”趙曉天毫不客氣地道。
鄭遠瞥了趙曉天一眼,又繼續說道:“我這邊會派人暗中協助你們,我聽小林說昨晚童輝叫趙曉天和小林一起跟他,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童輝這個人我也叫人調查過了,的確很狡猾,一定要小心一點。”
“首長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馬上把趙曉天開除了?”趙銘竹問。
“不是他一個人,還有小林。”
“我?”
“他?”
我和趙曉天異口同聲地道。
“童輝的私人會所我也安排人進去過,裡面任何無線電子設備都沒用,想竊聽他根本不可能。這次要想破這件案子,還必須小林去,有他耳朵幫忙一定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鄭遠道。
很明顯,他是看上我的耳朵了。
“不過……”鄭遠又接着說道:“開除也得找一個合適的契機,並且還不能剛好在這個時候開除他。否則怕會引起童輝懷疑,童輝知道趙曉天是警察沒事,怕就怕他懷疑趙曉天是臥底……”
緊接着,在打算商量細節的時候,鄭遠把我和趙曉天支出去了。
本來我是想偷聽一下他們想說什麼的,結果他們好像是在用寫字的方式商量。因此我在門口豎着耳朵聽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聽見。
緊接着,當鄭遠和朱明智離開病房之後,趙銘竹就把我和趙曉天叫進了病房。他一臉凝重地對我們說道:“上面打算叫你們兩個去童輝身邊臥底……”
“我不同意!”趙曉天一下就打斷了趙銘竹的話。
“臭小子,你說什麼?”趙銘竹道。
“爸,你叫我帶着這小子去臥底?”趙曉天一臉鄙夷地指着:“這個拖油瓶會把我害死的。”
“別人是去幫你,你調查那麼久都沒查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有小林的耳朵幫你,說不定很快就會查到什麼重要的線索。”趙銘竹冷聲道。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趙曉天其實並不是真的嫌棄我。他只是怕遇到危險我無法自保,他這是關心我。
之後趙曉天又找了很多借口,不過始終還是沒有說服趙銘竹。
等趙曉天終於妥協了之後,趙銘竹才繼續說道:“你們兩個今天不用上班了,今晚去找個能嫖-娼的地方玩一下……”
“什麼?”趙曉天一臉激動:“費用單位報銷嗎?”
“你們只管去玩就行了……”
一天無話。
當天晚上,趙曉天去那個地下私人會所上班去了。晚上凌晨四點下班之後他給我打電話,然後我們倆就屁顛屁顛找樂子去了。
第二天一早,寶山市的新聞直播間就報道了一則掃黃的新聞。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公安廳上班的的兩個警察也被抓了個正着,還有現場錄像,新聞播出來的時候,旁邊還附帶了這兩個警察的*。
這可真算得上是寶山市警界的一大丑聞了,把警察的臉全都丟光了。新聞上直接播報,公安廳領導當即做出決定,把這兩個人開除警隊開除黨籍的處分……
很明顯,這兩個人就是我和趙曉天。
這天晚上,趙曉天沒有去上班,我和趙曉天一起各穿着一身沒有掛*的*與李大逵在一個夜市攤上喝悶酒。
正當我們三人全都喝得暈暈乎乎的時候,我們被五六個穿着西裝的男子包圍了。
並且他們一走到我們身邊就拿槍抵在了我們三人的後背上。其中一名爲首的中年大漢我認識。他留着一撮小鬍子,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眼神很犀利,臉上很有殺氣。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我們桌子下面的二三十個啤酒瓶,緩緩地道:“小趙,輝哥想見你。”
“你告訴輝哥,我不幹了。”趙曉天擺了擺手。
“哼,由不得你,三個全帶走!”小鬍子一身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