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竹打完電話之後,告訴我們:“剛剛小孔打電話過來說,沈玉在東郊一棟廢棄的磚廠找到了,人沒什麼事,只是精神狀態好像有些不好,一直在說胡話。我已經叫他和小胡把她銬起來了,我馬上趕過去看看。”
雖然沈玉被找到了,可她是和郭大海一起走的,很可能郭大海會在現場留下些什麼蛛絲馬跡,他當然要親自過去看看。
馬上就帶着趙曉天等人走了,留下我和李大逵在醫院陪着張怡寒。
張怡寒的臉色很蒼白,剛開始的情緒很激動,我不停地安慰她,哄了好久她才逐漸平靜下來。然後慢慢睡着了。
等她睡着之後,我看了看時間,已到下午六點多,天已經開始黑了。
我馬上給趙銘竹打電話,想問下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然而,我連續打了三次他的電話始終顯示無法接通。
本來我不想給趙曉天打電話的,因爲他喜歡胡扯,沒個正形。可現在趙銘竹的電話打不通,便只好給他打電話。
可是,打了幾次特也和趙銘竹一樣,他的電話也顯示無法接通。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又趕緊給周融打電話。
周融的手機居然也是無法接通。
我終於無法淡定了。
我馬上給派出所田所長打電話,所幸田所長的手機還是打通了。
“田所長,我是懸案組的小林,我們趙隊有沒有回派出所?”電話一通我就急忙問道。
“喔,是林警官啊。趙隊長沒有回來,他們不是去醫院找你了嗎?”田所長道。
“他們幾個都沒在派出所嗎?那個高逸靜也不在?”我又問了一句。
“沒有,你去醫院之後沒多久,他們也跟着去了醫院,然後就沒回來了。”田所長道。
“田所長,你立刻打電話到上面幫我問問市局刑警隊那個小胡和小孔的電話號碼,問到了馬上給我回電話。”
現在我只求小胡和小孔的電話能打通了。之前是小胡和小孔他們找到沈玉的,如果他們兩人的電話也打不通,那就一定出事了。
小胡和小孔以前都是直接向趙銘竹報告的,我並沒有他們的電話號碼,所以我才叫田所長幫我去市局問。
“好的!”田所長說完就掛了電話。他肯定也聽出我語氣很急,知道可能出什麼事了。
我扭頭看向旁邊還在吃桃子的李大逵:“大個兒,你有沒有感覺到這事情有些不對?”
我知道李大逵是在裝傻,此時身邊又沒一個能商量的人,我只好找他商量。
李大逵對我傻笑了一下:“吼吼,出啥事了咧?俺爹說,遇到事情不要慌,先吃個桃……”
“桃就不吃了。”我擺了擺手,我特麼現在龍肉都吃不下,那還有心情吃桃:“趙隊他們幾個全都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好像全都一起失蹤了。一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然絕對不可能一個電話都打不通。”
“吼吼,別怕,俺去幫你找他們?”李大逵說完就準備朝外面走。
我趕緊追上去對他說道:“你上哪兒找去,等我問清楚再說!”
“喔……”李大逵也沒再說什麼,繼續吃桃去了。
我現在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傻了?之前吃了那麼多飯,現在居然還在不停地吃桃子。那半筐桃子都快被他全部消滅了。
就在這時,我手機“嘀嘀”響了一下,我知道來了一條信息。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麼信息,田所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他說號碼已經給我發到手機上了,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事情?
我給他說叫他帶個人過來幫我照顧一下張怡寒,然後就掛了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在這裡乾等,我當然要去趕緊找趙銘竹他們。
當我給小胡和小孔打了兩個電話之後,我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他們兩人的電話也是無法接通。
此時我終於確定他們百分之百出事了,而且還是出的大事。因爲趙曉天和周融的身手都很好,有他們兩個在居然還會出事,那就一定是什麼大事。
我趕緊直接給朱明智打電話說了一下具體情況,朱明智叫我不要慌張,他說他馬上就給延林市局的領導打電話,叫人過來給我幫忙,並立刻從家裡派人過來幫我。
給朱明智打完電話之後,我才稍微平靜一點。
也就在這時,張怡寒突然醒了。
“小寒,你醒了。”我趕緊走到張怡寒身邊抓住她的手。雖然平時不敢牽她手,不過這種情況下,還是敢抓她手的。
張怡寒對我笑了笑,並沒有在意我握住了她的手。
睡了一覺後她精神明顯好多了,臉色也好看很多。
她一臉擔憂地望着我:“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出什麼事了嗎?”
聽見張怡寒那麼一說,我知道原來的她已經回來了。
我趕緊把事情經過和她說了一遍,她聽完後馬上就要下牀:“走,我們趕緊去找他們!”
“小寒,你就別去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去找他們的事情我帶大個兒去就行了!”我道。
可張怡寒卻是個倔脾氣,她想幹什麼,沒人能攔得住。
張怡寒雖然之前出了那麼一件事,好在她並沒有用刀傷到自己。睡了一覺之後,她除了精神狀態比平時稍微差點,其他方面都沒什麼問題。
緊接着,我和張怡寒與李大逵便趕緊去派出所找田所長。
找他借了幾把警用手電和一些偵查設備,然後又通過朱明智和上面的協調借了兩把手槍。
李大逵不是我們單位的人,雖然我相信他,但別人不可能給一個系統外的人借槍。這臨時借槍都是需要上面批准和我們當事人親自簽字的,因此我們只借了兩把槍。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就趕緊朝東郊那棟廢棄的磚廠趕去。
本來剛開始田所長是打算和我們一起去的,並且都已經準備好了,可臨上車的時候,當他聽說我們要去的是東郊那個廢棄的磚廠,他一下愣住了。
我們問他怎麼了,他猶豫了好半天才說:“那個磚廠有點邪乎,我勸你們還是等明天白天再去吧?”
“有什麼邪乎的?”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就和張怡寒、李大逵一起走了。
在經歷了蓮花村的一些事情之後,我的膽子已經大了很多。那幾次雖然被嚇得半死,可後來都知道這些都是人爲的,只是人嚇人而已,便覺得並沒什麼好怕的。
“林警官……”我們上車之後,田所長又跑到駕駛位叫了我一聲。
“還有什麼事?”我瞪了他一眼。只見田所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懶得再和他墨跡,此時我一心只想去那邊看看趙銘竹他們到底在不在那邊,因此我打着火就走了。
當我們趕到東郊這個磚廠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磚廠都有一個很高很大的煙囪,再加上東郊只有那一個廢棄的磚廠,因此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裡。
這個磚廠佔地面積比好大,由於這種工廠污染比較嚴重,一般都建在郊區。這個磚廠也不例外,是建在一個旁邊有兩座小山的山凹處的。
磚廠周圍長滿了雜草,看樣子已經廢棄多年。雜草叢中,還堆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磚塊。
磚廠有一座直衝雲霄的大煙囪,大煙囪下方就是數個很大的磚窯。靠近山體的兩側還修着兩排房子,房子牆體多處位置已經坍塌。
從這個磚廠的佔地面積來看,估計至少也有兩三個足球場大。可見當年這個磚廠也曾經輝煌一時。
趙銘竹他們都是在這裡失蹤的,我們擔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我們三人也不敢分開。雖然這樣一來就無形中增加了我們搜索的時間,但爲了安全起見目前只能這樣。
不過我們在半路上已經給市局相關領導打過電話,他們已經派人朝這邊趕來了。
緊接着,我們就開始搜索起來。
不過當我們找遍磚廠兩側的房子後,卻什麼都沒發現。而後我們又去那個大煙囪下面的磚窯裡找。
這磚窯是圍着煙囪而建的,有二十三個之多。當我們找到第七個的時候,突然一下全愣住了。
我們看見了一件沾滿鮮血的*。
*上面還有肩章,我和張怡寒一看見這肩章就愣住了。因爲這肩章和趙銘竹的肩章一樣,正好是兩槓兩星。
張怡寒走過去把磚窯裡面的這件衣服拿起來一看,趕緊說道:“快點,圍着煙囪分頭找。有什麼事情就用對講機叫。”張怡寒說完就拿着手電開始查看磚窯裡的一些比較凌亂的腳印。
“你小心點……”我說了一句就和李大逵衝出了磚窯,而後分開朝兩頭跑去。
這些磚窯全都是一個挨着一個的,我很快就找了八個磚窯,當我走進第九個磚窯的時候,又看見了一個令我渾身一顫的事情。
只見高逸靜原來揹着的那個小揹包正丟在磚窯中央的地上。周圍也有很多腳印,並且揹包上也有很多鮮血。
我撿起揹包看了一下,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窯洞外面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我能聽得出來,這是兩個人並排走路的腳步聲,並且走路頻率都很相視。
我沒吭聲,而是趕緊關上了手電。因爲我聽見那聲音離我還比較遠,我相信他一定還沒發現這裡有人。
我輕腳輕手的走到窯洞門口站着,左手握着手電,右手握着早就上好膛的手槍。
很快,我就聽見那腳步聲離我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當他們走到我所在的窯洞旁邊之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能聽見他們就站在窯洞門口。
可是他們不敢進來,我也不敢出去,誰也不知道外面是兩個什麼人?
就這樣,現場安靜了很久。直到我實在是沒耐心了,準備衝出去的時候卻聽見那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次那腳步聲明顯是轉身朝之前的方向去了。
我知道不能再猶豫了,我趕緊跳出去大聲叫了一句:“站住,別動!”
跳出去的同時,我也打開了手電。
我看見的是一個白髮老頭和一個披着長髮的女人。
我一看見這兩個人的背影,馬上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他們轉身看向我的時候,我瞬間石化。
因爲這兩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老陳和陳葉。
怎麼是他們?
他們不是已經被抓走了嗎?
最主要的是,我覺得自己明顯沒有看錯人,因爲老陳和陳葉都在對着我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