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幾聲槍響,我還沒反應過來,趙曉天啪地丟掉菸頭,轉身就上樓了。
等我朝樓上衝上去時,我聽見趙曉天的腳步聲已經到了二樓。
我真懷疑這牲口特麼會輕功……
“嘭,嘭,嘭……”就在這時,上面又傳來一陣槍聲。
其實我的反應速度也並不慢,我只爬上一個臺階,我的槍就已經拔出來上好膛了。
然而,等我衝到老陳家裡時,卻看見老陳和陳葉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旁邊的地板上丟着一把沾滿鮮血的水果刀,這刀我一眼就看出正是之前陳葉從廚房拿的那把。
趙曉天不見了,周融也沒看見人,我只看見窗口有根繩子還一晃一晃的。
我趕緊衝到窗口一看,發現趙曉天已經順着繩子快滑到一樓了。
小區後方的馬路上,周融正在朝遠處的一片小樹林沖去。
“嘭,嘭,嘭……”緊接着,小樹林那邊又傳來幾聲槍響。這槍明顯是嫌疑犯開的,不過卻是*手槍的聲音。再看看老陳的手裡,沒有槍。很明顯,老陳的槍已被嫌犯搶走了。
我知道我現在追過去也沒必要了,有周融和趙曉天去追,應該差不多了,我這水平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大忙。我現在應該做的是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因爲老陳和陳葉全都受了重傷。
我趕緊直接打120,先說明我的身份,叫他們趕緊派車來小區門口接人。昨天下午我們決定用我和老陳做誘餌的時候,就已經給醫院打過招呼。因爲我們都知道兇手神出鬼沒,易容術和反偵察能力都很強,誰也保不準他們什麼時候神不住鬼不覺的摸到我們家裡來。
這種事情還是有備無患,兇手一來很可能就是一場惡戰。不管是我們受傷還是兇手或者其他無辜羣衆受傷,必須要有救護車及時過來營救。
給120打過電話之後,我又馬上通知汪斌!
其實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我兩個電話打完一共只用二三十秒時間。
做完這些之後,我才趕緊去查看老陳和陳葉的傷勢。
兩人全是腹部受傷,應該是用刀捅傷的。老陳已經昏迷了,陳葉還在躺在地上翻白眼。
我立刻給二人包紮傷口止血,然後先把老陳背到門口的保安室,又上去背陳葉。
然而,我怎麼都沒想到,當我上去背陳葉的時候,陳葉卻不見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好像上當了。捅傷老陳的人很可能就是陳葉,可是,我有些不解的是,陳葉怎麼會受傷呢,難道是周融?
我又在房間裡轉了幾圈,一個人影都沒發現,檢查了一下地上的腳印,也看不出陳葉是朝哪個方向走了。
就在這時,汪斌帶着人已經趕來了。
“小林,什麼情況?”汪斌一臉緊張地問道。
“老陳呢?救護車來了沒有?”我問。
“你別擔心老陳,救護車已經把他送往醫院了!”汪斌道。
“喔!”我點了點頭。此時我最擔心的還是老陳,這陳葉不管是不是老陳的女兒,她在我心裡的分量始終比不上老陳來的重要。
緊接着,我就把這裡的情況和汪斌說了一下,然後汪斌一方面馬上派人去那邊樹林協助周融和趙曉天。一方面叫人在周圍尋找陳葉。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我正在醫院手術室門口等老陳,趙曉天腿上纏着一圈紗布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了。
我一看見他就趕緊問道:“情況怎麼樣?腿怎麼了?”
“媽的,那個狗日滴,在樹林裡埋了很多野豬夾,老子進去沒多久就被當成野豬給夾了。”趙曉天憤憤不平地吼道。
“野豬夾?”聽見趙曉天那麼一說,我一陣心驚膽顫。
我小時候就住在農村,當然知道野豬夾是什麼東西。那時候我們山裡還有很多野豬,每年村裡都有人夾到幾頭野豬。
所謂的野豬夾則是一種埋在土裡的大鐵架子,懂行的人都會埋在野豬出沒的路上。埋好之後,上面用書葉和泥土蓋起來,比較老道的獵手僞裝出來的樣子肉眼很難看出來。
那野豬夾力道非常大,一腳踩下去,野豬都跑不掉,別說人了。看見趙曉天還能一瘸一瘸的走路,我還真有點佩服他。
“狗日滴!”趙曉天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老子要是逮抓她,我一定要先奸後殺,殺了再奸,奸了再殺……”
“兇手是女的?”我問。
“我也不知道!”趙曉天咬牙切齒地道:“我特麼要是看見他了,他還能跑得掉?”
“周融呢?”我又問了一句。
“我哪兒知道啊?”趙曉天很不耐煩地道。
“你沒看見他?”
“我上樓的時候就沒看見他了,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裡了?說不定這悶子頭就是兇手都有可能!”趙曉天說完轉身走了。
他對不怎麼說話的周融本來就不太感冒,以他的脾氣會說出這話我一點都不覺得稀奇。
我當然不會認爲周融是兇手,這小子的檔案資料那麼神秘,傻子都能看出他是某個國家秘密部門調出來的人。估計是犯了什麼錯誤,纔會被貶下來。
趙曉天走了沒多大一會兒,趙銘竹又帶着張怡寒和黃小燕來了。
他一來對着我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臭罵:“我早就說過了這麼做很危險,你們偏不聽!秦政那老不死的能在這一代潛伏三十多年,並且還能暗中操縱劉志強他們這夥亡命之徒,怎麼可能那麼好對付……”
趙銘竹把我訓了足有四五分鐘,我一句話都沒說。因爲當時是我強烈主張引蛇出洞的,現在蛇是出洞了,並且出來後咬了人我們還沒抓住這條蛇,挨一頓臭罵這都算是輕的。
所幸老陳的手術很成功,看見他搶救過來了,我心裡又稍微好受一點。說真的,我還寧願是我被捅那麼一刀,也不願他受傷。
不過後來等我回到局裡的時候,趙銘竹特意開了一個小組會議,他也狠狠地自我批評了一下。
其實本來這件案子已經接近尾聲了,只要我和老陳能把秦政引過來抓住,其他一些疑點就自然明白了。
可現在隨着老陳的受傷與陳葉的失蹤,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眼看着還有兩天就到了上面限定的破案時間,趙銘竹也急。懸案組這塊大招牌當然不能砸在他手上。
緊接着,在葛老的組織下,我們又馬上重新分析案情。
以前向來八風不動的葛老這次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現在這件案子的關鍵是儘快找到周融。因爲現場見過兇手的人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老陳,可他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一個是陳葉,陳葉已經失蹤了,甚至她很可能就是其中一名兇手。
還有一個就是周融,他肯定見過兇手,只可惜他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我現在最擔心還是他的安全問題。
不過我們急也沒有用,上面已經派武警部隊帶着警犬正在搜山,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葛老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汪斌:“汪隊長,潛伏在郭家村那邊的人有沒有什麼發現?”
自從趙銘竹他們一來,聽我說了一下在郭家村出現的那個老頭可能就是秦政之後,他們馬上就在郭家村佈防了。只是那個老頭後來只在楊家出現過一次,就再也沒出現過。
“葛老,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情況。”汪斌站起來說了一句。
“郭家院子是一個他們很看重的地方,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叫你的人一定要好好盯着。”葛老道。
“是!”汪斌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我突然站起來說了一句:“葛老,你說那個疑是秦政的老頭會不會躲到蓮花村去?”
“蓮花村?”葛老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忌憚之色。上次他在蓮花村差點連老命都丟了,他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些“過敏”。
也就在這時,趙銘竹說了一句:“蓮花村現在誰都進不去,那裡已經封山了。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在那幾座山周圍搜出不少密道,不過現在全都被封死了,現在誰想進去都不太可能。”
“凡事無絕對……”
“趙隊,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汪斌突然打斷了我的話,然後拿着手機朝外面走,可剛走了不到五步,他就傳出了一聲驚呼:“什麼,人抓住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們一羣人全都扭頭把目光轉移到汪斌身上。
很快,汪斌掛掉電話之後就朝趙銘竹道:“趙隊,剛剛周融給我打電話了,他叫我們快點去蓮花村接他,兇手已經被他抓住了。”
“他在蓮花村?”趙銘竹眉頭一皺:“蓮花村距離老陳家裡那座山得有三四十里路吧?這麼幾個小時他就追到蓮花村去了?”
“可能是坐車去的吧?”有人說了一句。
我們也來不起討論這事,等我們帶人趕到蓮花村山腳下的時候,疲憊不堪的周融正靠在一棵大樹上。
而在他旁邊的樹上則是吊着一名渾身是血的黑衣男子。男子是被綁着雙腿倒掉在樹上的,周融手裡捏着一根帶着很多刺的樹枝,樹枝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當週融看見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他站起來拿起那根樹枝對着那個黑衣人狠狠地抽了幾下,然後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媽的,害老子追了幾十裡地!”
周融罵完之後,丟下樹枝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