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臉色一變:“你管我知不知道?這跟我兒子被殺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的兒子,是因爲你的自私所以才導致今天被人殺害,你還認爲這沒有關係?”蘇好冷眼看着他。?.
“你早就追問清楚,知道張歲寒拿了那筆錢帶文曉曉去打胎,你的是兒子,害得文曉曉去做流產,雖然損失了點錢,但你兒子沒吃虧,所以你無所謂,這件事情也就這麼被擱下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文志成有一天知道你兒子曾經是怎麼對待他女兒的,他會怎麼做?踺”
張父怔了好半晌,忽然間就坐起身,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滿臉激動的看着蘇好和陳堯:“是他!一定是他!是文志成殺了我兒子!是他殺的!他是兇手!媽`的!這個姓文的王八羔子!自己管不住閨女,怪我兒子幹什麼?竟然還殺我兒子,連個全屍都不留!一定是他的殺了我兒子!警官!快抓到他!把他槍斃!大卸八塊!給我兒子報仇!犬”
他一邊紅着眼睛大喊一邊忽然就拽下針頭,翻身就要下牀,蘇好被陳堯驟然向後拽了一下,纔沒被他衝下來的身體撞到。
“小心!”陳堯握着她的手腕:“他的眼睛怎麼這麼紅?”
蘇好皺了皺眉,在張父要向外衝出去的剎那,伸手便去按了病牀上的牀鈴,陳堯也眼疾手快的跑過去一把按住張父的身體沒讓他跑出去。
張父卻是瘋了一樣的跪在地主嘶喊:“文志成!你個王八羔子!還我兒子命來——”
“啊啊……放開我……啊……”
“我要給我兒子報仇!”
“我要把他大卸八塊!放開我——”
護士醫生聽見這邊的叫喊和牀鈴聲,急忙忙的跑來了好幾個,剛一進門看見已經被陳堯牢牢按住的張父的申請,醫生皺眉道:“他的鎮定劑時間過了?”
“好像是過了……”護士有些害怕的看着那個紅着眼睛,額頭上和脖子上都能看見青筋的中年男人。
醫生看向蘇好的方向:“警官,他這兩天在醫院裡的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鎮定劑打多了也不好,您看要不要把他送去市內大醫院的精神科?他這是受了刺激,我們醫院沒有專業的精神科,可能沒辦法控制住他現在的情緒。”
本來蘇好還打算問問張父和文曉曉的父親十年前究竟是有什麼事情,但看張父這嘶吼瘋狂的樣子,她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擺了擺手,示意陳堯幫護士按住他,然後和醫生一起走了出去。
“他從進醫院開始就這樣了嗎?”
“他是昏迷着被擡進醫院的,醒來後情緒就一直很不對,我們已經聽刑警隊的韓隊長說過了,他是死者的父親,他的精神受到重度刺激,我擔心他這樣嚴重起來會影響我們醫院的正常秩序,警官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小醫院,對這樣的病人其實是沒辦法的……”
蘇好點點頭:“好,我明天會讓總隊的人把他帶走,轉院到其他醫院看看。”
說完,她回頭看了一眼病房,想到剛剛張父在聽見文志成的名字時眼裡那一閃而逝的冷漠。
這兩個家庭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簡單,一定是還有其他什麼事情掩藏在其中……
翌日下午,蘇好離開隊裡,正要再去體育館,忽然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隊裡牆上的鐘表顯示的時間。
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前幾天卓晏北在電話裡告訴她,讓她今天下午五點在他們公司對面的博錦會館六樓等他。
雖然昨天他提前回國,而且已經見過了,但他似乎並沒有說取消今天的約定,可該說的昨天都已經說了,又有什麼可見的?
她的腳步遲疑了一會兒,她知道卓晏北的性格,他並不喜歡爽約的人,曾經每次約會她總是磨磨蹭蹭的遲到,因爲他愛她所以常常無奈的縱容,每一次她遲到的時候都會揉着她的頭髮警告她下次不許再遲到,然後下一次她又遲到,他也只能繼續容忍和縱容,誰叫他偏偏就喜歡上蘇好這種二貨性格的女孩兒,她每次都是快到約會的時間了纔想起:哎呀,我忘記了我竟然還要去約會。
可是曾經她雖然經常遲到,但從來都沒有失約過。
眼前映過昨晚卓晏北動作精準而
敏捷的在陳勇身後將他制住時的那一幕,他的眼裡有着熟悉的光芒,他曾經是被美國fbi一再挽留住的特聘級的人物,年紀輕輕就已經被國外各大偵探總局特邀了不下幾十次,而她……雖然也是刑偵大學的學生,也對偵探這一職業有着特殊的鐘愛之情,可她能進入fbi那種地方,也是因爲刑偵局上面的人想巴結着他,一直在想辦法留住他,所以才把她也給弄了進去,不然的話……fbi怎麼會搞出這樣一個特例,把她這麼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丫頭帶進世界著名的美國聯邦調查局。
不過那時候最讓她氣憤的是,卓晏北爲了讓她儘量少接觸危險性的案子,竟然讓人家給她安排到檔案部做個偵探局的文員,氣得她跟他冷戰了半個月,連面都不見,他才終於服輸首肯,同意她跟在他身邊,但還是經常警告他不許靠近任何危險人物和物品。
那時候卓晏北經常會說她:“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罪犯開槍的話你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如果學不會最基本的近身格鬥,就先把逃命的招數學會。”
於是,蘇好在那大半年裡,每天被卓晏北打電話叫起來訓練,她因爲比較瘦小,力氣總也抵不過那些大塊頭的兇犯,所以他就訓練她跑,他甚至指着多年前發生的劉翔打破世界記錄12秒88的數字,一臉調侃的說:“跑成這樣也就差不多了。”
20歲的蘇好盯着電視裡那個健步如飛,跑步時腿擡的老高,而且跑的滿臉青筋頭髮凌亂的男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她至今都不會忘記她被幾條大黑狗從萬米訓練場的東門追到西門時的場景。
那些辛酸歷歷在目,但最後,她也真的學會了逃跑,每次發生什麼重大的危險性案情時,如果真的需要一個人跑出去調動警力援助,她永遠都是被卓晏北最先推出去的那一個。
她的安危,在他的眼裡,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笑什麼呢?”
忽然,肩膀上被人一拍,蘇好猛地回過神,轉眼看見是小趙,正一臉好奇的盯着她看:“我坐在裡面,看你站在門口自己一個人就這樣微笑了好幾分鐘,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啊?聽陳堯說是案子有點頭緒了,那個文志成抓到了沒有?”
蘇好瞪了他一眼,擡手揉了揉被他拍疼的肩:“手重死了,真把我當男人啊,拍的這麼狠?”
小趙抱歉的笑笑:“習慣了,以後我會對你溫柔點,畢竟你對我來說是特殊的~對吧?”
她頓時翻了個白眼:“少來,別總在我面前思春。”
“那你剛纔在這裡樂什麼呢?你笑起來真的挺好看,以後多笑笑,別整天板着臉,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
懶得理小趙,蘇好轉身要走,忽然彭副隊急急的從裡面走出來說:“找到文志成了,陳堯他們已經將他壓上了車,正在往回趕,蘇好,你這是要去哪裡?不等陳堯他們回來參與審問了?”
小趙對她吹了聲口哨,轉身先進去了。
這小子最會拍屁,一看見彭副隊,就再沒了調戲她的膽子,蘇好白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彭副隊:“我本來是想去五環體育館,但既然文志成已經抓到了,還是先去審訊室吧,法醫那邊有新的線索和證據嗎?”
“還沒有,你晚點自己打電話問問,進去等着吧,還杵在外邊幹什麼?”彭副隊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回隊裡的辦公室。
蘇好站在門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猶豫了片刻,跟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