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靠在牆邊整整站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期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腦子裡只有幾乎崩盤的欲.望在燒着她的所有神經感官。
她不知道這樣的折磨還要經歷多久,她只知道她要戒毒,她一定要戒了這些可怕的東西。
哪怕是半年,一年,還是兩年,哪怕這種痛苦真的不是人類能忍受,她也要戒瞬!
汗水順着額頭不停的向下滴落,蘇好忽然深呼吸兩口氣,慢慢的擡起頭來,轉過身背靠着牆壁,身體無力的一點一點順着牆壁下滑,直到坐在地面不動魷。
急促的呼吸逐漸平復,那忍不住打呵吹和身上的顫抖也在一點一點的平復。
她閉着眼睛幾乎虛脫了一樣坐靠在牆根下,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就在已經疲憊的想就這樣直接靠在這裡睡着時,忽然,病房的門被人自外向裡的推開。
她擡眼,見是卓晏北,他拿着剛剛從珍迪手裡接過的餐盤。
因爲餐盤上有保溫的蓋子,所以飯菜都還是溫熱的,卓晏北彷彿沒有看見蘇好渾身上下的汗還有幾乎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將餐盤放在病牀旁邊的櫃上,然後轉身走向她,俯下身看着她:“怎麼坐在這裡?來吃東西,要記得營養醫師給你的建議,每天三頓飯必須按時吃,而且一定要吃飽,這樣才能保證你的體重一點點恢復到健康和重量,嗯?”
蘇好擡眼看着他,坐在牆根下笑了一下,忽然擡起手要去抓住他的手臂,在卓晏北配合的伸手過來時,她抓住他的手臂,撒嬌似的說:“晏北,陪我坐一會兒。”
卓晏北嘆笑,似是拿她有些莫可奈何,但還是學着她的樣子坐在了地上,靠在牆邊,與她並肩而坐。
蘇好直接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雙手緊緊抱着他的手臂,閉着眼睛輕聲說:“等我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之後,我們就回中國吧。”
“隨你,你想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不過美國這邊的治療機構對你的身體康復情況有益,就算想回中國,也要等你真的康復到我覺得可以放心帶你回去的地步。”
蘇好一聽,皺了皺眉:“珍迪懷着身孕呢,我在這裡一天,她就會惦記我一天,總是要跑來這裡照顧我,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我已經勸她回去了,她會盡量控制來醫院看你的時間。”卓晏北嗓音清越,低沉而好聽,他說話間,擡手將她額前被汗溼的頭髮撩至她耳後,溫柔的撫着她微微汗溼的臉:“不要再去操心這些事情,顧好你自己,好好的給我吃胖回來,纔是最重要的事。”
蘇好忽然撲哧一下樂了:“人家的男朋友嘴上雖然不說,但都希望自己女朋友能再瘦一點,可以再減減肥,倒是你,整天讓我快點吃胖起來,其實現在這樣也不錯啊,骨感也是美嘛。”
卓晏北不予置評。
蘇好卻是忽然嬌蠻的擡起手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喂,你這是什麼表情?意思是我現在一點都不美,我現在很醜是吧?”
卓晏北瞥了一眼身旁滿臉蠻橫的女人:“我選擇不回答。”
“不回答的意思就是我真的很醜啊?好啊你個卓晏北,你嫌我現在醜你就直接說好了,還說什麼爲了健康爲了讓我吃胖,哎呀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直到現在才發現你這男人竟然這麼虛僞……”
嬌蠻的略有些吵鬧的聲音嘎然而止,卓晏北的手已牢牢按在她的後腦,轉頭俯首以吻封緘。
吻,細密溫柔,帶着深深的愛憐與安慰,無聲卻似有聲,蘇好懂得他的千言萬語,也知道他在尊重着她的一切,選擇不去觸碰她的傷,給她自己康復的時間。
她感激也感動,小心的回吻。
直到一吻做罷,卓晏北輕拍着她瘦幾乎摸不到多少肉的臉:“聽話,每一頓都儘量多吃一些,養好身體,養好體力,我陪着你慢慢戒毒,等到成功戒掉之後,我們再耐心等兩年,然後,你就可以像珍迪這樣慢慢的變的圓圓胖胖,給我生個小蘇好。”
蘇好點頭,說再多的話也就只有酸來酸去,她不想再說,只是靠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說:“原來你喜歡胖子,早知道這樣,我以前還節什麼食啊……”
卓晏北挑眉:“你節食過?”
蘇好將臉埋在他懷裡偷着樂:“五年前咱們還在fbi的時候,辦公室裡來了一個刑偵大學的學姐,和你是同年級的那位,又高又漂亮,而且和我們一樣是中國人,我看她總是往你的辦公室跑,我
就吃醋啊,我一吃醋就愛吃東西,結果那段時間胖了四斤,你還掐着我的臉問我怎麼胖了,我一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自暴自棄就很鄙視自己啊,然後我就開始節食,有一次趁着你出任務的時候,整整兩天沒有吃東西……”
頭上忽然一陣安靜,蘇好擡起頭來,見卓晏北似是在回想她說的那件事情,但是見他眉頭裡已寫滿了不悅,忙擡起手來去撫平他的眉頭:“好啦別去回想了,我知道你跟那個學姐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根本都沒仔細看過她,我知道的,可是女人嘛,特別是年輕的時候,總是會有羨慕和嫉妒心的,我也不能免俗,不過好在我身體好,餓了兩天也沒有餓壞,趁你執行任務回來後就馬上開始正常吃飯了,所以你都沒有發現。”
卓晏北微嘆,擡手在她頭上一拍:“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蘇好頓時笑眯眯的捧着他的臉就在他的下巴上親了又親:“我會努力吃胖的,相信我,晏北,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垮的!”
卓晏北輕笑,攬過她:“我相信,因爲你是蘇好,我最瞭解的蘇好。”
戒毒這種事情,的確不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
經過幾次蘇好一個人躲在病房裡忍了又忍之後,直到有一次她實在是忍到快要崩潰,忽然用力將頭往牆上撞,撞了幾下後她便忽然被一把大力拽開,在意識混沌間她依稀看見卓晏北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不記得自己當時做過什麼,只是實在受不了了,她跪在地上大哭說她快堅持不住了,卓晏北緊緊抱着她,在她因爲隱忍而咬破了自己的嘴脣時候,卓晏北忙將她的嘴掰開,她卻是一轉頭就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
蘇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度過的,都說戒毒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煎熬,她每一次毒癮發作的時候都記不清自己當時做過什麼了。
她醒來的時候纔看見卓晏北手臂上被自己咬出的血痕,她咬的很重很深,醫生幫他上了藥纏好了紗布打過針,隱約還是能透過紗布看見腥紅的血在紗布裡滲了出來。
她說不出的歉意,想要說什麼,卓晏北卻只是喂她吃藥,沒給她道歉的機會,甚至每一次在她說想要看看他手臂上的傷的時候,他只說小時候被狗咬過幾回,打幾針破傷風就好了,讓她別擔心。
蘇好知道他是在逗她,她只能可憐巴巴的盯着他的胳膊看。
經過這幾次被她咬傷之後,卓晏北已經習慣每一次在發現她在毒癮發作失去理智的時候先拿一塊乾淨的消過毒的毛巾遞到她嘴邊,一來她不會傷到自己,二來也不會再因爲咬傷了他而愧疚。
就這樣每天在醫院裡除了吃就是睡,再偶爾經歷因爲毒癮發作而痛苦煎熬的掙扎,時間走的很快,兩個月後,蘇好的體重胖回了十三斤,雖然還是很瘦,但起碼不再那麼“骨感”到嚇人,她在照鏡子的時候也對自己現在的氣色頗爲滿意。
有卓晏北在身邊陪伴的日子,無論多少的痛苦和折磨都能變成她所有的動力,戒毒已經不再變的那麼痛苦,反而每一次清醒過後她都會假借着要檢查看看他有沒有被咬傷而在他全身上下都摸一遍吃盡了他的豆腐。
有一次卓晏北直接把她按到了牀上警告她別再亂來,否則難保他會不會一時獸.性大發在她身體還沒康復的時候就把她給就地解決了。
蘇好卻依舊樂此不疲,隨着身體狀況恢復的越來越好,她也越來越喜歡調戲已經隱忍到懶得再搭理她的卓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