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FBI聯邦調查局紐約分局。
電腦屏幕上被模擬出的網狀空間正在屏幕上不停的旋轉,直至被放大在會議室的高清大屏幕上。
卓晏北走過大屏幕的剎那,擡眸看向那網狀的空間,黑眸淡涼。
“這是總部近一個星期來針對丹尼斯家族所在的渥羅伊羣山地代外的網狀透明金屬網研究出的具體構造形狀,從3D效果圖來看,該金屬網將渥羅伊羣山以着非常巧妙的方式包圍,並完好的隔絕了與外界的信號聯繫,多年前總部就已經確定丹尼斯家族所在的方位,但由於該金屬網的存在,而始終無法辨別這渥羅伊羣山之中的危險程度和丹尼斯家族的防備程度。讎”
FBI的重案糾察小組內對科學武器研究最爲全面的組長大衛一邊講解着這一切,一邊看向靜坐在會議室窗前,始終沒有說話的卓晏北。
大衛只是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而目前,各國派來的調查局精英以多種方式前渥羅伊羣山試圖攻破這隻金屬網,卻屢次敗退,該金屬網是1982年由美國科學家肯丁尼婭製造的一種始終未被科研署研究清楚的一種金屬製成,不僅隔絕信號功能強大,更有大量的輻射性……”
“Moken。”大衛講解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在會議室裡的重人都走出會議室時,走到窗邊,站到始終坐窗前久久不語的卓晏北:“大家都還在努力,我想,蘇好一定知道我們都在想辦法救她,她現在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是好好的活着。”
卓晏北皺了皺眉:“我知道,大衛,你不必安慰我,我心裡有數。”
大衛輕嘆,坐到他身邊說道:“昨天科研署的最新發現,讓我們這十多天來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之前那些周密的計劃也被放棄了,我知道你向來冷靜,不會方寸大亂,但看你最近在我們面前始終很冷靜的樣子卻讓我心裡非常不舒服,這些天你都沒有睡好,已經憔悴了很多了。”
卓晏北卻只是嘆笑:“這種事情換做是你,你也一樣無法安睡,不過我已經在儘量做到別太擔心。可丹尼斯家族被這種以‘Den’命名的金屬網隔絕,那裡哪怕是進出一隻鳥我們都無所察覺,在這種情況下,我是真的和蘇好徹底的斷了聯繫,再怎樣相信她不會輕易傷害自己,但我不能確定如果丹尼斯.赫對她做什麼過份的舉動時,她會不會做出什麼讓雙方都後悔甚至無法預料的事。”
大衛拿出煙來遞給他,在卓晏北拒接時,放回自己嘴裡,點染後吸了一口,然後輕聲說:“當年我們在華盛頓,我也算是看着你和蘇好走過來的,也知道蘇好的性子,她一點都不懦弱,只要沒到絕境,就一定會想辦法配合我們,好讓自己能順利離開那裡。可偏偏現在所有信號和試圖聯繫的方式都被中斷,而她的性格在有些時候,的確是非常的固執……”
大衛此刻卻不知道卓晏北內心的煎熬。
他太瞭解蘇好,也太瞭解丹尼斯.赫,如果蘇好的心已經走到絕境,如果蘇好不想讓他闖入丹尼斯家族去冒險的話,她或許會做出什麼另他無法挽回的事。
所以卓晏北非常的着急,他必須儘快把她帶出來,不然再這樣下去,蘇好的性子會被磨出了絕望的逆反心理,這是他最不想看見的結果。
“昨天的結果已經查證的怎麼樣了?”卓晏北沉默了片刻後,回頭淡問。
大衛搖頭:“目前還不知道那些埋藏在渥羅伊羣山下的大量炸藥的根源在哪裡,不過從今天早上暫時的數據來看,那些炸藥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埋在渥羅伊羣山下了,或許是丹尼斯家族在三十年前與FBI那次生死對抗時,差點被剿滅之後,他們便在那裡埋下了這足以炸燬半個紐約的巨型炸藥,如果現在我們硬闖的話,最終無論輸贏,恐怕都是一個結果,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那裡。”
卓晏北轉開眼,淡淡的凝視向窗外的雨簾,清澈的聲音低啞而充滿了無奈:“這就是多年來美國.軍方和FBI最難對其下手的一點。他們向來狠絕,寧可同歸於盡也不會做任何人的俘虜,而渥羅伊羣山下的炸藥,如果無法找到根源和拆除點的話,以紐約這座世界級城市的重要性來看,沒有人會同意犧牲這半個紐約,即使將人羣疏散,也並不現實。”
大衛認真道:“丹尼斯家族既然在三十年前那場大戰後就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這麼多年過去了藏在山下的炸藥始終這麼風平浪靜,估計拆除點和引爆點是在丹尼斯家族內部,可我們至今都無法進入那片區域,想用紅外掃描尋找拆除點非常的難。”
大衛繼續說道:“除非……Moken,你應該已經想到,如果我們能聯繫得到蘇好,目前只有她在那裡面,如
果我們聯繫到她,讓她去找拆除點的話……”
“想聯繫到她,倒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千百種方法總會有一種能成功。”卓晏北淡冷道:“但是大衛,即使聯繫到她,這種方式也並不可行,我並不是在介意蘇好的安危和是否會因爲試圖拆除丹尼斯家族最後的保命符而去送命,而是這一點並不現實,她根本不可能靠近拆除點。”
“可是Moken,這是目前我們能想到的最現實的方法,不管怎麼說,蘇好都在丹尼斯家族。”大衛站起身,吐了口菸圈:“這麼久以來,蘇好似乎也沒能成功和我們連上信號,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麼事,說實話,我也非常非常的擔心,她五年前因爲你的死訓而表現出的屬於她的極端的另一面性格,讓我不能確定她接下來究竟會面臨什麼。”
卓晏北沒有說話,垂下眼看了一眼手心間的兩枚戒指。
這幾個月以來,蘇好總是特別執着的想要回屬於她的那一枚戒指,但每一次都沒成達成這一心願。
五指收攏,掌心越收越緊,直到那圓潤的戒指在他掌心硌的生疼,卓晏北起身,看着窗外,遠處,是渥羅伊羣山的方向。
三天後——
丹尼斯.赫走進那間歐式閣樓,看了一眼自那天自己撞傷了頭後便始終昏迷不醒的蘇好,他照舊將她牀頭的那瓶薔薇花換了幾朵新鮮的,然後站在牀邊看了她許久。
緩緩坐到牀畔,看着在蘇好在昏睡中臉色白到彷彿比身上的衣服還要白上幾分的模樣,丹尼斯.赫伸出手,手指在她微涼的臉上輕輕撫過,湛藍的眼眸裡是一片寂冷。
“你竟然會用這種絕決的方式躲着我。”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勾勒,最終落在她的耳邊:“寧可死,寧可這樣一直昏睡不醒,也不肯再看我一眼。”
“Sue,你用錯了方法,你應該知道,哪怕我留不住你的心,哪怕我連你的人都留不住,就算我能留下的就只是你的一具屍體,我也不會放你走。”他的手在她的下巴上撫過,嗓音低沉而緩緩:“就算你在我的面前腐爛成白骨,我也不會讓你回到卓晏北的身邊。”
“你恨我也好,這起碼也是一種深切的情感,起碼我在你心裡並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哪怕我對你來說只有恨只有厭惡,可你的心裡還是有我……”
“Moken他們雖然這幾天沒有再試圖闖進這裡,但他們已經成功的發現了丹尼斯家族最大的秘密,Sue,如果說五年前你潛入這裡做臥底,爲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徹底剿滅這個古老的西方黑勢力家族的話,也許,再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見你的願望實現。”
他忽然慢慢的俯下身,挺拔的鼻子貼在她微涼的鼻間,看着她安靜蒼白的臉,一字一句的輕聲說:“我累了,對殺戮對掠奪都已經徹底的沒了欲.望,我只想要一個人的命,我只要卓晏北爲我陪葬……在這一切結束之前,我會給你機會看他最後一眼,然後,我們之間,徹底的該有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