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楊舉道:“大家都散開,我們跟司令員有事要談!大家回頭定有機會跟司令員親近!”說罷便又將祝楓他們往廳裡相請。

舒羣卻對楊舉道:“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府宅院落!我想在你家到處轉轉,參觀一下。”

楊舉想:“莫不是你想先熟悉一下環境,日後便要名正言順的入主東宮了吧?”好在媳婦佩雲已隨全家南遷,此時即便留她在府過夜也是無妨!

楊家南遷時,祁彪這小子聽說要離開表哥楊舉,雖全家南遷。一會兒說吃不慣川中麻椒!一會兒又說奈不住蜀中潮溼!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離開楊舉跟全家南遷!楊舉對其又自幼疼愛!便留他在身邊沒走。此時楊舉正想傳喚他出來,陪舒羣在府中游玩兒參賞!轉念一想不行!這小子從小便沒跟自己學上好!對女人的癮可比自己大的多了!將這花兒一般的美人兒交給他小子,可大大的不放心了!便傳出一名家丁,命其在府中招呼舒羣遊賞!

卻是楊舉手下的一衆兵士,猛的看到了舒羣這等美色!人人皆瞧的是賞心悅目戀戀不捨!楊舉暗想:“我就帶不出個什麼好兵來!一個個的大好青年都被我給帶壞了!”

落座上茶後,韓東哲一直都在跟祝楓談論着延安總部,及眼下的一些事情,楊舉則與霍遠華在一旁相聊等待!

霍遠華道:“準備好了?”

楊舉道:“什麼準備好了?”

霍遠華道:“全家都遷走了,還不是準備好跟鬼子大幹了!”

楊舉道:“我說老霍啊,你別把你這情報資源都使在我身上好嗎?老盯着我幹什麼啊?怕我楊家在省城失勢,日後罩不住你?”

霍遠華笑道:“哪裡是我想盯着你啊!你楊家南遷,驚動了整個太原城啊!你知道有多少富商大戶,都準備跟着你楊家一塊兒南遷啊?大家都說若他楊家要在省城呆不住了!那便證明太原遲早就是個破城了!咱們還不跟着趕快的走,等什麼啊!”

楊舉道:“走了也好,能多走一個,日後便少一個百姓做那亡國奴,受那日軍欺辱!”

霍遠華嘆了一口氣道:“可惜能說走就走的人太少了!很多老百姓連一張火車票也買不起啊!”

楊舉笑道:“那我就管不了了,就讓他們留下來,跟我楊舉一起與太原風雨同舟吧!”

霍遠華輕聲問道:“哎,我說你對這舒羣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楊舉道:“有什麼怎麼想的啊?能怎麼想啊?哎,老霍你什麼意思啊?要真的家裡白麪不夠吃了,養不起她了吭氣啊!這破銅爛鐵的我照單全收了!”

霍遠華笑道:“破銅爛鐵?別人拿一萬銀元跟我換我也捨不得換啊!”

楊舉道:“我出十萬!”

霍遠華雖知是楊舉在開玩笑,但猛的聽到了“十萬”!這個驚天動地的大數字!還是不禁渾身爲之一顫!心想:“他楊舉還真能幹出這事兒來!這些個有錢人啊,說話真是能嚇死人!”便對楊舉道:“我是跟你說真的。自從上次你們在我哪兒見過一面後,這丫頭便傻了!”

楊舉笑道:“不認識字兒了?”

霍遠華道:“我都說了我是跟你說真的呢!上次你走後,這丫頭吧,她沒事兒了就一個人的出神兒!愣着愣着便嘿嘿的傻笑!笑完了就滿地的轉圈兒!你說是不是讓你楊大少爺給鬧傻了?”

楊舉道:“我還沒鬧呢!”

霍遠華道:“憑你楊大少爺這特殊的貢獻和偌大的級別!實在不行乾脆就娶了她算了!我想上級也不會反對!這樣日後她也好能踏踏實實的在我那兒幹活!”

楊舉道:“我也想啊!日後再說吧!現在我心思不在這兒。”

霍遠華道:“那你看着辦吧!反正你得給我作作她的思想工作!老這麼半傻不捏的,可不是個辦法!這不,今天聽我一說要陪着祝司令來你這兒,直接就跟着我出門兒了!連問都不問我一聲!我都快領導不了她了!反正啊,只要是跟你楊家稍微沾點兒邊兒的人,一個個的都放不下了”

楊舉則在想:“自己這個戰場傳奇,那也只是個運氣不錯而已!在打古北口戰役時,那次半夜偷營不就差點兒玩兒完嗎?還有霍邱城下,自己也是差一點兒就爲國盡忠了!這麼好的姑娘,若是沒名沒分的跟着自己廝混!日後再落個未亡人的下場!真是可惜了!於心不忍啊!想玩兒漂亮的女人妓院裡有的是!何苦又糟蹋了她呢!”想到這裡也是不禁惆悵萬分!

“耀曦!耀曦!”聽見大哥韓東哲叫了自己兩聲,楊舉才從思緒中回神聽到!於是忙坐正身子回道:“哎,怎麼了?”

祝楓則問道:“你發什麼愣呢?莫非是心疼今天的糧食,不願意招待我這個老戰友啊!”

祝楓革命意志堅定不移!爲人不解風情且頗爲古板!沒想到這一離開中-共的紅色壁壘!人也居然變的開朗風趣了!可見環境真是能鬧死人啊!

楊舉道:“你帶一個集團軍來,我照樣全軍招待他十年!我剛纔一直都想着咱們那個組建新軍的事兒呢!這些天吧,我一想到這些就發愣!”

祝楓聽完後微微點頭,若有同感道:“是啊,日後你肩膀上的膽子也不輕啊!”

霍遠華則痛心的認爲,就憑楊舉這天生胡說八道不臉紅的絕技!不把他放到東條英機的身邊去當臥底,真是浪費人才了!

祝楓道:“剛纔我跟老**說這事兒呢,薄-一-波同志已經跟閻錫山談好了,可這一轉眼,閻長官翻臉便又不認賬了!說好的部隊番號和建制又都不承認了!只同意先組建一個團,說什麼先看看效果!說來說去還是信不過咱們,怕日後咱們吞了他的部隊!在山西自立爲王削弱他的地位啊!”

楊舉則道:“閻長官顧慮的沒錯啊!做的也很正確啊!咱們本來也就是這麼打算的啊!借雞下蛋,最後連雞也一併抱走!咱們多年來不一直都是這麼幹的嗎?”

祝楓一聽正要上火!便想到了原來這是在跟楊舉說話!馬上反應過來了,這楊舉他不就是這麼個人嘛?只說真話實話!還老說的一針見血,露骨直白!於是哈哈大笑道:“哎呀,這些日子沒你在我身邊氣我!我還一時真不適應了!”

楊舉笑道:“老祝,要我跟有些傢伙一樣,毫無原則的顛倒黑白,腆着碩大的臉,胡說八道的順着你們領導說好話!我真幹不了!若是真刀真槍的上陣殺敵,我還將就着能幹幹!”

祝楓笑道:“若是跟你小子生氣,那我這一輩子怕是真要被你給氣死了!本來嘛,都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隊伍裡乾的理直氣壯的!自從認識了你小子,我自己都直覺的自己,越來越底氣不足了!要不你給我在老蔣哪邊兒也活動活動!只要有個團長的位子就成!我也反過去得了!”

楊舉笑道:“團長沒問題啊!可你老祝要真反過去,怕是沒個師長打發不了啊!”

祝楓正色道:“理雖是你那個理,可咱這活他還得幹不是嗎?”

霍遠華插話道:“哦,我都忘了介紹了,祝楓首長就是這次延安方面派下來的,山西新軍裡我們方面的總部司令員了!”

楊舉道:“我早就明白了!難不成他老祝還真是想我這個老朋友了!千里迢迢的跑到我家來混飯的啊!”

祝楓道:“我剛纔跟老韓商量了,我們認爲不管目前閻長官的態度如何,但在山西組建我們自己的部隊,還是刻不容緩的!這關係到日後我們八路軍在整個山西的戰略意義啊!閻主席已經接受了薄-一-波同志提出的,部隊政委制的建議!雖然現在咱們閻主席,只給放了一個團的口子!但咱們只要能下到部隊裡開展工作!那以後的事情還是不難辦的!並且中央還會利用一切機會,努力促使閻主席日後,再按照原計劃增加山西新軍的編制!我和老韓是這麼想的,就現在一個團,咱們也先幹起來!咱們即日就先下到部隊裡去就任!”

說罷看着楊舉道:“你先下到部隊裡去任副團長!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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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舉笑道:“本來不是說讓我幹副師長嗎?怎麼一下子差了這麼多啊!不去不去!”

祝楓道:“我和老韓不也官降幾品嗎?不去哪成啊!”

楊舉笑道:“我還說你老祝從那紅色氛圍裡出來後開竅了!沒承想還是那麼認真啊!”

說罷正色道:“我哪裡又是在乎什麼官職大小了!我從十七軍反出時,杜聿明親口告訴我,軍部都準備任命我爲二十五師的副師長了!師裡的正式報告都遞上去了,就等軍部下令了!我要當年不走……”說着便指着領子道:“現在怕早就將星掛在這裡了!”

說罷看着祝楓接着道:“老祝啊,我是覺的我真不適合,跟你們大部隊在一塊兒工作!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有信仰,也看不慣你們乾的那套活!再說了,區區一個團,你和我大哥還搞不定嗎?我跟着去攙和個什麼啊?這的,我在下面兒自己先拉起一支隊伍來,還頂咱們‘八路軍’的牌子!就算是咱們新軍序列下的一支特別部隊吧!你們也不用上報閻長官了,我也不接受閻主席的兵員和軍需!一切開支都由我自己想辦法搞定!也省的日後閻長官說我楊家,也吃裡扒外的挖他牆角!我楊家在山西那不是個一般人物!跟閻長官也素有交情!我們也丟不起這個人!最主要的是我也看不上他的那點兒裝備物資!老祝你看如何?”

聽楊舉說完,祝楓便轉頭看韓東哲。見韓東哲搖頭苦笑,便對楊舉道:“老楊啊,你可是咱們中-共隊伍裡的一名高級指揮員啊!你雖未入黨,可延安上下還是對你都頗爲關注的啊!中央幾位首長也都知道你!特別是這次你率部掩護咱們總部撤退,中央首長們對你的戰略決策,和軍事行動都很滿意啊!你要這樣決定,那我便做不了主了!得上報延安,讓中央研究決定!”

楊舉笑道:“還上報什麼中央啊!你不說,中央哪兒知道我楊舉在下面兒幹什麼了!還上報中央!你累不累啊老祝!我也沒說日後我便不管你們了!放心,在山西我永遠歸你老祝領導指揮也就是了!”

祝楓聽完便又看韓東哲,這次韓東哲卻開口道:“就這吧老祝,你把他留在身邊,不怕他老是拿大實話氣你啊?就咱倆每天稀裡糊塗的混就行了!”

以後的談話便輕鬆了許多,大家關於日後的具體發展事宜,及與霍遠華的工作組相配合的問題,進行着討論。說實話楊舉此次與祝楓再次重逢,兩人的心中都少了一絲隔閡與陌生!多了一份親情與熟悉!祝楓這麼長時間以來,腦海裡總是迴盪着,當日楊舉在根據地司令部裡,率部前往陣地出發前,,楊舉向他立正敬禮的那一刻!那一刻,他認爲只有真正的勇者與大將才能做到!而非革命意志堅定的混混便能勝任!

而自從得知祝楓在延安爲己力抗上峰!誓保自己無恙後,楊舉也對這個被宗教式的理論,每天洗腦的老戰友,多出了一份瞭解與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