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悠在顧少雋的動作下曲起雙腿,男人便長驅直入。
她的身子幾度浮浮沉沉,當一切都結束時,耳旁,是男人饜足的氣息。整個過程裴悠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男人突然用力起來,像是在懲罰她,將她揉進骨血之中。
“池燁……”
這是顧少雋第二次從裴悠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居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起初不確定,現在聯想起來在雨中的那一次,裴悠叫的就是這個叫池燁的人。
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底有波濤洶涌,狹長的雙眼微眯略有深意地盯着女人的臉。
早晨,兩人各懷心事地下樓,劉媽與丁香一起準備好了飯菜,沈梅香已經就坐。
“媽。”
“媽。”裴悠跟着顧少雋喊,隨着他一起入座。
“昨天你們替我去了寶妮的二十歲生日宴,你陸叔叔的身體可還好?”沈梅香問。
“挺好的。”顧少雋說這話的時候頭也未擡。
再看他今天一反常態的嚴肅表情,這樣的兒子於沈梅香是陌生的,顧少雋嬉笑慣了,他一本正經起來,她反而不習慣,雖然她一直希望他能夠成熟懂事,繼任大統,這顧家的擔子確實太重,因此顧家的男人都需要比別的男兒有更大的擔當。
沈梅香向裴悠投去審視的目光,卻發現裴悠也一直不擡頭,只是專心於碗裡的粥,兒子以及未來兒媳此刻的動作竟然還是一致的,這場面頗有幾分滑稽。
顧少雋去拿麪包,裴悠竟在此刻也伸出了手,兩人拿的還是同一片麪包,裴悠卻像是拿了燙手山芋一樣趕緊撒了手,目光微擡看到顧少雋深邃的目光盯着自己,趕緊低了頭。
尷尬之極,想到昨晚的種種場景,無論是驚悸的,還是火熱的。
顧少雋不以爲意,拿起麪包放進口中咀嚼,昨晚得逞了,他心裡本該爽快,可是這女人竟然在他的身下叫別人的名字!
“池燁,池燁……”精明如他,怎麼可能猜不出這是個男人的名字,這個叫池燁的分明就是那女人的野男人,當然,他顧少雋自居是裴悠的正牌男人。
“小悠,昨晚玩得開心嗎?”從兒子這裡得不到線索,沈梅香只好轉戰裴悠。
裴悠愣了下,這纔回答,她嘴角牽起的笑容有些勉強,自然未逃過沈梅香的雙眼。
“媽,開心,當然開心……”
吃完飯後,顧少雋開車去了公司,裴悠去了二樓臥房。
她在牀沿坐了半餉,然後起身到屬於她自己的櫃子裡取出一個包裹,返身回到桌子前。
這便是她那日自裴家取回來的東西。
先是盯着看了會兒,後來揭了它上頭覆蓋的黑色皮紙,入目的是一個畫冊。
精緻修長的指尖輕撫過畫冊的封面的熒光字跡“永恆”,就像輕觸着她內心的柔軟與深刻,長指翻開封面,男人俊朗的相貌,挺拔的身姿便躍然紙上。
或笑,或溫柔,或站,或坐,或扶額,或擡手……裴悠一頁一頁地往下翻,男人的每一個動作與神情都入木三分,就連眉間細小的表情都被定格。
若是不深愛,是繪不出這樣的作品的。
這個男人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深刻地記在裴悠的腦裡,刻在她心上。
畫冊突然停在了一頁,裴悠的手輕觸着男人的眼,漆黑如墨的幽深眸子裡閃着細碎光澤,那裡麪包含着無數心疼,男人的目光透過紙張與她對視。
那是個下雨的夜晚,裴成國醉酒,發了一通酒瘋,裴悠受不住從家裡跑了出來,那一晚,她的淚水像下雨一樣止不住,她從來不知道人可以哭那麼久,自己經歷了,才知道,哭的時間可以那麼長!
池燁找到她的時候,止不住的心疼,他踩着燈光向她奔跑過來,到她跟前,緊緊地擁住她,彷彿要將她揉入骨血裡。
裴悠看到他的時候,卻笑了。
“池燁,我好能哭啊。”
池燁抱着她更緊了些,過了半餉才慢慢的說。
“小悠,你還有我。”
裴悠能感受到男人的心跳聲,男人疼痛的眼神一下子就撞入她心裡。
那時候,池燁便是用這樣的眼神望着她的。
永恆,一瞬間定格成永恆。
她跟池燁還有永恆嗎?
丁香進臥室打掃的時候,便看到裴悠一個人坐在桌前,對着什麼發呆的樣子,她神情痛苦掙扎,卻又像是陷入某種甜蜜中。
裴悠收了畫冊小心翼翼放好,取了畫架與繪畫的工具便下了樓,去花園裡。
丁香送裴悠出了門,確定裴悠沒有回來的跡象,一個人又返身回了臥房,取出方纔裴悠放好的包裹。
她看過後,面露驚訝,合上畫冊,又按着先前的位置擺放好,看不出半點翻過的痕跡。
這才返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