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守忠呆滯在原地,有那麼一刻短暫的失神,片刻後便恢復過來,目光如水一般清澈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語氣平靜卻異常堅定無比。
“我們去見小天!”
話音落地,鄧守忠便抓起妻子的纖纖玉手,緊緊的攥在手心,拉着她便往外走去。
林婉清彷彿被自己丈夫的話嚇到了,準確的說是驚倒了,面龐上露出難以置信甚至帶着濃濃激動的神色,聲音顫抖的問道:“真的嗎?”
鄧守忠回過頭來,目光平靜的注視着自己的妻子,重重的點點頭,道:“真的!”
幾乎就是在這一剎那,林婉清的淚痕斑斑的面龐,頓時綻放出奪目光彩的笑容,可是笑容笑道一半的時候,頓時凝固,因爲她響起了剛纔自己的公公並不同意。
自己的丈夫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的公公,若是真這麼做了的話,公公會不高興的,雖然她也知道公公很想見到他的孫子,可是……
“爹不會同意的,這樣做會讓你爲難的。”
聽到妻子這麼說,鄧守忠心中甚微,而是靠近到妻子的耳畔,低聲說道:“爹,雖然表面上不同意,可是他心裡比誰都着急。之前小天沒有來到中都城,他也是望塵莫及,如今小天來了,我們看上去取忤逆了他的意思,實際上也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真的?”林婉清聽了以後,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
鄧守忠輕輕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背,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相信我!”
話音落地,鄧守忠便再次拉起林婉清的纖纖玉手,然後擡頭挺胸,昂首闊步踏出了書房。
本來面色沉重的鄧展鴻離開以後,進入到書房左側的房間中,關上門以後,便放出靈識,偷聽書房中自己兒子和兒媳婦兒說話。
按理說,做公公的不應該這樣做,可是他心裡實在是太難受了,他特別想見自己的孫子,可是鄧家的老祖已經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去見。
他沒有任何辦法,可是自己的兒媳婦兒不一樣,若是非要鬧着去見,即使老祖知道了,也無法太過責罰她。
當他聽到自己的兒子跟兒媳婦兒那麼說話後,整個人快要跳起來一般,他實在是太想見到自己的孫子了。
也不知道過去這七八年,自己的孫兒長得多高了,修爲到了什麼程度,在外邊又吃了多少苦……
在鄧守忠拉着林婉清離開書房以後,鄧展鴻便瞧瞧的跟在了他們身後,以他目前的修爲,鄧守忠和林婉清根本發現不了身後有人跟着。
從鄧府到銘文公會,其實也就二十多裡地,對於鄧守忠已經達到苦海境的武者來說,幾乎用不了多少時間。
但路途上,林婉清想到即將要見到自己的兒子了,開始的時候特別的激動,可是隨着距離銘文公會越來越近,整個人患得患失起來。
“你說小天會見我們嗎?”
“肯定會的!”
“你說小天現在長高了嗎?”
“華英不是說了嗎,小天跟宇兒一樣高。”
“你說……”
……
一路上,林婉清患得患失的詢問着自己的丈夫,而鄧守忠則是不厭其煩的回答着妻子的問題。
而鄧展鴻則是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後被跟蹤的絲毫痕跡……
當鄧守忠和林婉清到達銘文公會的時候,林婉清突然哎呀了一聲。
“怎麼了?”鄧守忠急忙問道。
“小天是幾天前來的銘文公會,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了吧……”一想到可能見不到小天了,林婉清頓時有些着急。
鄧守忠拍了拍林婉清的後背,安慰道:“小天還在不在銘文公會我不確定,即使他不在,我們也可以跟銘文公會的會長打聽打聽……”
“說的也是。”林婉清拍了拍胸脯,這纔好受了些,可是心裡依然異常的緊張。
當他們二人踏入到銘文公會以後,一名激靈的導購小姐第一時間發現了鄧守忠和林婉清,他們二人在中都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是八大家族鄧家的鄧三爺和他的夫人,急忙上前,躬身道:“鄧三爺,夫人,小的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
鄧守忠擺了擺手讓她不要多禮,語氣平靜的說道:“前幾日,銘文公會可是來了一位叫做林天的小友?”
導購小姐,略微想了下,並沒有記起來有一個叫做林天的小友,開口說道:“小的並沒有聽說一個叫做林天的小友,或許是我沒有注意到,我去幫鄧三爺問問別人吧。”
這名導購小姐那一日正好不在銘文公會,所以並沒有遇到當時弄出來也算是不小的動靜。
林婉清聽到這個導購小姐並沒有聽說兒子的消息,面色變的有些難道,心中忍不住想到,難道已經到了中都城,自己還見到小天嗎?
鄧守忠拍了拍妻子的後背,然後看向導購小姐,說道:“不用了,我還是去見見方老弟吧。”
導購小姐自然知道鄧守忠口中說的方老弟正是銘文公會的會長大人方候,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開口說道:“鄧三爺,夫人,您們隨我來,我這就去稟告會長大人。”
片刻後,鄧守忠和林婉清被帶到了後院的會客廳,因爲這導購小姐知道鄧三爺與自家會長大人關係不俗,所以直接做主將他們領到了會客廳,然後去稟告會長大人去了。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一聲朗笑從會客廳外傳來,便隨着笑聲,進來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候。
“鄧老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喲,嫂子也來了,老弟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啊。”
鄧守忠笑着迎了上去,說道:“方老弟,你又開老哥的玩笑。”
二人的關係確實不錯,但都是作爲苦海境的武者,平常走動的極少,因爲大家都知道苦修,而且銘文公會俗事有多,一般鄧守忠也不來打擾方候。
方候也知道鄧守忠來找到,而且是帶着夫人一起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客套,直接開口問道:“鄧老哥,你這次攜嫂子同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確實有一件事情要請方老弟幫忙。”鄧守忠直接說道。
“鄧老哥,請說,只要是老弟我能幫上的,決不推辭。”
“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前幾日來過你銘文公會,他叫林天,不知道方老弟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方候聽到鄧守忠這麼一問,不禁有些疑惑,他們找林兄弟做什麼?難道聽說了林兄弟晉級五品銘文師成功以後,前來招攬了?
說實話,這幾日不僅僅是鄧老哥來,其他八大家族也都來過人招攬了,而且鄧家已經來過人了,都沒有成功,鄧家難道不甘心,又派鄧老哥出馬了?
看到方候的表情,鄧守忠不禁開口說道:“看來方老弟確實知道。”
方候點點頭,面色有些凝重,道:“我確實知道,不過……鄧老哥你找他做什麼?”
“我就是想見見他!”鄧守忠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方候笑了笑,道:“鄧老哥,你若是想要見他,那還是請回吧,你們鄧家已經來過了,甚至中都八大家族都來過了,他誰也沒有見!”
鄧守忠還好,林婉清聽了以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八大家族見到做什麼?”
“咦?你們不是來替鄧家當說客招攬他的嗎?”方候好奇的問道。
鄧守忠和林婉清二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惑,因爲之前華英並沒有提及鄧天參加五品銘文師晉級考覈一事,所以他們不知道。
“招攬?招攬他什麼?老哥真不清楚,老弟你能不能詳細說說。”鄧守忠面露疑惑的神色問道。
方候看着鄧守忠和她妻子的表情不似作假,暗道一聲這就怪了,不過與鄧守忠的關係確實不俗,這才與他慢慢解釋起來。
“你說小天現在是五品銘文師?”林婉清驚呼道,這實在太難讓人相信了,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家族的資源,竟然還能夠達到五品銘文師,可想兒子爲了提升實力,吃了多大的哭,想到此處,不禁心疼不已,愧疚不已。
方候點點頭,同時他也注意到鄧老哥的妻子稱呼林兄弟爲小天,這就令他更加疑惑了,難道他們認識?亦或是關係本來的就不淺?可是鄧家來人,林兄弟爲什麼又拒絕見呢?
“鄧老哥,你就如實跟老弟說吧,你們見林兄弟的目的是什麼?”方候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鄧守忠怔了怔,目的?哪有什麼目的,就是想見自己的兒子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兒子是以林天的名字出現,所以別人根本不知道林天就是自己的兒子。
微微沉吟一番,通過方候的話,他也明白了,小天應該就在銘文公會,即使不在銘文公會,方候也知道小天住在哪裡。
“方老弟,這樣吧,你幫我給林天傳個話,就說鄧守忠和林婉清來見他了,若是他願意見我們就見我們,若是不願意見,我們也不強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