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斜陽入劍門 約定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若真是能向冷至超多傳授些民主法治知識,那說不定冷至超會成爲日本明治天皇式的人物,完成封建主義向資本主義由上而下的變革,甚至來一場十月革命,直接由封建主義過渡到社會主義……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只覺得一個溫溫熱熱的東西壓在我身上,我平時有卷着被子摟的習慣,於是身子一翻、腳一擡,整個人就摟着那軟軟的東西繼續睡了。
這一覺睡得好香,以至於日上三竿我才慢慢醒來,睜開眼時還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身在何方,等到反應過來時,竟然發現我和冷至超兩個人交臂疊腿摟得正歡呢,場景倒是迤邐,可惜搞錯了對象,我推了推睡得正香沉的冷至超道:
“起牀啦!”
冷至超睜開雙眼,半天才將焦距對準我,道:“再睡會兒。”然後又閉着眼睛繼續睡了。
“能不能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挪開?”
好傢伙,敢情是你把我當抱枕了!
“怎麼了?”冷至超不耐煩的挪了一下手臂,“就你這人彆扭,不知有多少人想碰碰我都不讓呢!趕緊讓我抱抱睡,軟綿綿的摟着舒服。”
“哈,”我推開他,從牀上爬起來,“謝謝瑞王殿下擡愛。可惜瑞王殿下的一條玉臂千人枕,小人實在無福消受。”
“呵呵,”冷至超笑了起來,“好你個雪硯,你這張嘴啊……哎,其實你乖巧一點、聽話一點的樣子還真是我見尤憐,可惜一張嘴說話就氣死人。”
我丟給他一個白眼,大哥,我還真希望氣死你這禍害、造福人間呢!
經此一鬧,冷至超也不睡了,我倆各自起牀。
冷至超突然問道:“你昨晚跟我說的事情我從來聞所未聞,你是從哪裡得知的?”
我望着他,心想,與其我編十個謊話去應酬他,然後又爲圓這個謊話又編謊話,還不如跟他說實話。
於是我笑了笑道:“聰明的人應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冷至超也笑了笑,道:“那我以後是否還可以多問你這方面的問題?”
“好,”我想了想,“不過作爲條件,你也要指點一下我的武功。”
其實就算冷至超不指點我的武功,我也照樣會對他進行民主與法治教育,若他肯指點,那我就賺到了。
冷至超沉吟道,“這自然沒問題。不過你跟我說這些制度如何好,也是希望我能實行的,那你爲何不留在我身邊,把這些知識教予我、輔助我實行呢?”
說來說去,這人還是不死心,還是想拉攏我作他的爪牙。
我冷笑一聲,道:“瑞王殿下,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信任我嗎?”
冷至超一窒:“信任?”
“不錯,就是你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我、信賴我,可以將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託付給我,堅信我不會利用你、拋棄你、陷害你……”
我停了停,看見冷至超沒有說話便繼續道:“我知道你對我、甚至你的每一個手下都從來沒有過這種‘信任’,你只是將他們當作棋子,想着如何用他們走好你每一步棋。所以,對你這樣的人,我實在是信任不起來,我不知道我跟着你什麼時候會被你出賣、什麼時候會被你利用。我與你之間的合作只會到取得霍去病的寶藏爲止,然後在下就恕不奉陪了。”
冷至超看着我,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我對別人有你所說的信任,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我要爭天下,就註定了要成爲孤家寡人。你爲什麼就不能體諒我呢?”
我皺了皺眉頭,我們現在的對話怎麼這麼像情侶間的對話啊?連我都覺得寒!不過若我今天不把話說開,冷至超肯定又會對我糾纏不清,老是要我幫他爭天下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不過短短的幾十年,而最美好的時光又不過其中之二十。這輩子我已經錯過了許多,我也不想再爲誰而活着,我只想爲自己瀟瀟灑灑的活一回。”
冷至超想了想,道:“若我答應你,你留在我身邊只須跟我說那些我聞所未聞的事,無須爲我賣命,我也不會算計你、利用你,那你願意留下來嗎?”
有這等好事?
我望着冷至超,此人說話向來信不過,實在不知他這次又是什麼詭計。
“你到底想幹嗎?爲什麼千方百計要我留下來?別告訴我你又愛上我了?”我嘲弄道。
冷至超道,“就算沒有你,我也能把這皇位拿到手,但是我想做得更多。在我所認識的人中,也只有你能說出一些我聞所未聞、甚至是匪夷所思卻又非常好的治國方法,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做得更多?這人野心還真不小,只是不知他是爲天下着想,還是爲滿足個人的權力慾。
“那好,我把我所知道的治國之道給你說個大概,你先掂量一下自己能否做到。正如你所說,帝皇註定要成爲獨夫的,皇帝必須找一班人來幫自己治理國家。但人治,是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事。只有設立有效的規章制度,讓治理國家之人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做到‘依法治國’,才能將國家治理好。”
把“法治”這個概念拋出來後,我拉開凳子坐在上面,開始本人長篇累犢的授課。好在當年本人政治好得一級棒,高考分數800多,加上是吃法律這口飯的,自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除了將依法治國講個透徹外,還將三權分立這些先進的制度對冷至超介紹了一遍。冷至超又是聰明絕頂、舉一反三的好學生,到了要吃中午飯時,冷同學基本上把現代民主法治制度明白得差不多了。
我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道:“好了,這下你也明白得差不多了,你覺得你能放棄帝王至高無上的權力而還權於民嗎?”
冷至超沉默了,就在我決定放棄他答案去吃午飯時,他突然冒出一句:“我想試一試。”
“啊?”我難以置信的望着他。
“如果我當上皇帝,我想試一試你所說的三權分立、依法治國。”冷至超一本正經的說,
“你會留在我身邊輔助我嗎?”
我會嗎?
我沉默了,要成爲革命先行者,這個中的艱辛與犧牲,哪怕只是想想都會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是選擇獨善其身,還是投入到這滾滾的革命洪流之中呢?而且冷至超此人反覆無常,說不定一轉身他就成了叛徒,打着革命的旗幟換取自己最多的利益!……
“四年,”我望着冷至超道,“我給你四年的時間,如果你這四年做得不錯,我會繼續支持你,否則我就捲鋪蓋走人。”
冷至超嚴肅道:“好,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