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顯立刻道:“廣澤發現時疫,已經半月有餘,現在鎮上的百姓死於時疫的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之多。
其他未出鎮的人,有得已經染上時疫,那些未染病的人,下官也不敢讓他們出鎮,怕他們將時疫帶出來!
廣澤鎮內有三位大夫在爲染上時疫的病人醫病,但是一直未見成效……”
唐顯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車的話,擔憂、焦急的心情溢於言表。
柳丹武對廣澤鎮內的情況有了大概的瞭解以後,說道:“貧僧已經知曉廣澤鎮內的情況,即刻便進入廣澤鎮!”
唐顯有些擔心的道:“可是鎮內的時疫兇猛,下官怕上師進入廣澤鎮以後再遇到什麼危險!那樣的話下官擔待不起……”
柳丹武莞爾道:“唐大人之前不是還求貧僧救人?怎麼此時卻婆媽起來了!唐大人不必多慮!倘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貧僧也不會冒險進入廣澤鎮!
再說,有於鋒姑娘在,憑她的醫術,貧僧相信一定可以找出救治染上時疫的百姓的辦法!
貧僧聽說唐大人,一直在爲鎮上的百姓籌備草藥?”
唐顯恭敬的點頭道:“那些草藥都是在廣澤鎮內的幾位大夫讓下官准備的!”
柳丹武稱讚的說道:“一直一來,辛苦唐大人了!本地有唐大人這樣的父母官,真是百姓之福!
待我們進入廣澤鎮以後,所需的藥材,還要辛苦唐大人張羅!”
唐顯立刻畢恭畢敬的道:“唐顯不敢說辛苦,上師有何吩咐,唐顯定會鞠躬盡瘁!”
於鋒與柳丹武、準嶽三人告別了唐顯,走入了廣澤!
唐顯站在三人之後,佇立良久,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黃昏中!
那個小頭頭對唐顯說道:“大人,您怎麼了?您可是哭了?”
唐顯立刻抹掉臉上的淚水,道:“想不到大祭司竟然會親臨廣澤鎮!我以爲上天要讓廣澤百姓自生自滅了!”
那小頭頭道:“聽說大祭司還是靈童的時候,就對天下百姓憐愛備至,無論哪處發現疫情,大祭司都會親自趕到那裡爲生者送去安慰,爲死者超度靈魂!”
唐顯點頭道:“不錯!大祭司的確是個心繫天下的好上師,只是命運有些坎坷!聽說他坐上大祭司的位置並不容易!”
就在二人說話間,柳丹武、於鋒與準嶽三人已經深入廣澤鎮,走入了廣澤鎮的中心位置。
廣澤鎮內一片荒涼,從鎮口一直走到鎮中央的位置竟然未見一人!
準嶽疑惑的道:“爲何不見人?難道這鎮上已經沒人了?”
柳丹武道:“莫要亂說!”
準嶽閉嘴不再說話,於鋒開口到:“看來廣澤鎮的時疫的確很嚴重,你們看前面的山坡!”
聞言,準嶽和柳丹武都擡頭去看,只見前方的山坡上,佈滿了新建的新墳,墳邊是在風中飛旋的白帆和紙錢。
一眼看去,只叫人悲自心生。
準嶽和柳丹武立刻十指相合,口中念道:“阿彌陀佛!”
準嶽道:“看來這鎮上的人,的確已經死光了!”
於鋒搖頭道:“不!他們並不是都死了,還有人活着!”於鋒伸手一指左前方冒出的炊煙,道。
準嶽看到前方的炊煙後低聲的道:“爲何第一個發現的總是她!”
柳丹武道:“女子向來心細,怎麼?你還不服氣嗎?”
準嶽道:“準嶽不敢!只是羨慕!”
於鋒莞爾道:“我不過是碰巧看到罷了!我們就朝那炊煙的方向走吧!”
柳丹武點頭道:“不錯!我們快走吧!”
春日的天比冬日的天長一些。若此時換
了在冬日,恐怕已經黑天了!
三人快走了一陣,終於接近了炊煙處,此時那煙囪上冒出的炊煙已經變得很淡、很薄!
淡的只能聞到炊煙的味道!卻很難看到炊煙的顏色!
那是一扇硃紅色油漆大門,門上有獅子頭門環!獅子頭上發出點點光亮,還是嶄新的模樣!
準嶽上前叩響門環。
“噹噹噹……”
“府上可有人嗎?勞煩主人開門!”
等了一會,一位勾着背的白髮老人開門向外探出腦袋,他道:“你們找誰?你們是什麼人?”
準嶽道:“我們不找誰,這位是佛竺教的大祭司,這位是於鋒姑娘,我們是來這裡爲你們醫病的!”
老人立刻道:“什麼大祭司?年輕人你不要開玩笑了!大祭司怎麼會到這裡來!這裡已經沒人了,你們還是快走吧!”
準嶽解釋道:“老人家,這位真的是佛竺教的大祭司,我們是特地來爲廣澤鎮的百姓醫病的!
我們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人,請問老人家這鎮上的人都到哪裡去了?”
白髮老人搖頭道:“不是生,就是病,不然就是死!還能去哪裡!
管你們是誰,你們還是快走吧!”
說罷,老人一臉無奈的關上了門。
柳丹武,於鋒,準嶽三人吃了閉門羹,柳丹武道:“看來這位老施主也有難言的苦衷,我們還是再到別家問問去吧!”
言畢,柳丹武帶着於鋒和準嶽一起去敲隔壁的門,可是一連敲了幾次,都沒人來開門。
準嶽道:“上師別敲了,我估計這家肯定已經沒人了!”
柳丹武指着那寬大的木門道:“這戶人家高門大院,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你再去敲!”
準嶽聽了柳丹武的吩咐才繼續敲門,可是敲了半天仍舊沒反應。
於鋒道:“上師你們且在這裡等候,我進去看看便知道里面到底有沒有人!”
說着於鋒身體一縱身便越過了牆頭,落入了大院之中。
這院子很大,一眼望不到對面的牆,院中有花園,此時花園中的花已經開了大半,花香四溢,花園向裡是一條石子小路,小路的兩側側柏林立,樹蔭交錯,緬沿而去,於側柏相對的,是一處假山,假山上有活水,還有放置的恰到好處的盆栽,那是一種有着寬大葉子的綠色植物。
於鋒向裡走着,看着那一棟棟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屋子,心中唏噓不以。好漂亮的院子!
於鋒從側柏小路上穿行而過,一路走一面喊:府上可有人在?誰在家?在下於鋒,冒昧打擾,還請主人賜教,出來相見!
於鋒一直來到了大廳,在大廳中又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
此時於鋒的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索性不再呼喊,匆忙跑進其他的房間去看,那些房間雖然表面上看上去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可是用手摸一下桌子就能知道,那桌子上已經積了厚厚的灰塵,這房間已經許久無人打掃過了!
看來這府上的人真的已經凶多吉少了!這樣想着,於鋒推開了一個貌似是臥室的房間的門。
打開門後,是一個畫着牡丹的屏風,牡丹畫的很講究,栩栩如生,可是此時於鋒已經無暇去欣賞屏風上的牡丹了。
因爲有一種隱隱的惡臭從屏風後傳出來,這讓於鋒的心中突的一跳。
她立刻繞過屏風走了進去。那是一張不算小的大牀,牀上頭挨着頭的躺着兩位年輕人,看樣子應該是夫妻,這一對小夫妻的臉色鐵青而且身上大部分的皮膚已經腐爛,此時只能看到那女人頭上好看的髮簪,卻看不到她生時究竟是何容貌。
於鋒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別開眼去,死人是難看的,病死的人更加難看,已經病死半個月的人就更加不好看!
於鋒捂着口鼻從那房間中跑了出來。那對小夫妻躺在牀上悽慘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她以手扶着樹幹穩了穩身形才飛身而起出了大宅。
柳丹武和準嶽見於鋒自牆內飛了出來,便立刻問道:“裡面的情況如何?”
於鋒嘆息一聲道:“我只看到一對病死在牀上的小夫妻,他們的屍體已經腐爛了,並沒有看到活人,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什麼人。”
於鋒話落準嶽驚訝的道:“難道真的被我說中這府上的人已經全部往生?”
柳丹武嘆息一聲道:“都怪我來遲了!如今我們碰到的不是死人便是怪人,眼看着這天已經暗下來了我們要找個地方落腳纔好!”
準嶽道:“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再去問問,看看哪家有人!”
於鋒點頭道:“是啊,再如此耽擱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趕快找到明白的人問清楚的比較好。”
於鋒自懷中掏出一瓶百消丹倒出兩丸遞給柳丹武和準嶽,道:“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百消丹你們每人先服一粒,他可助你們抵擋時疫,不要在還沒有將光澤的百姓救出苦海,我們倒要先倒下了!”
準嶽將百消丹拿在手中看了看,道:“這不過是普通的丸藥罷了,竟然有那樣神奇的秒用?”
柳丹武道:“你莫要小看了這一個小小的丸藥,駐顏神醫研製出的丹藥哪裡有平凡一說!”
說罷兩人都將手中的藥丸服了下去!
於鋒莞爾道:“幸而這不是毒藥,否則此時你們二人的命已休已!”
準嶽嘿嘿的笑着道:“於鋒姑娘真會開玩笑,這藥丸豈是誰給我們我們都會吃的!那麼多人想要大祭司的命大祭司如今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準嶽話落,柳丹武說道:“於鋒姑娘剛剛看到病死的那對夫妻的時候一定嚇壞了吧,以後且不可以身犯險!”
於鋒道:“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出家人,不會做那種跳牆爬屋的事情,只有我什麼都不用顧及,所以我去才最合適!
上師不用因這件事過意不去,反正我現在也沒事!”
柳丹武不贊同的搖頭道:“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幸好你現在沒事,若有事情就晚了。”
柳丹武、準嶽、於鋒這三個人在鎮上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病人集中的醫療處。
幾百位病人住在一處深宅子中,只有一位大夫,在痛苦的病人之間穿梭,沒有一刻得閒。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是唯一的助手。
於鋒剛剛看到那些躺在牀上的病人,立刻不由自主的上前幫忙,於鋒在那位老大夫的旁邊的一位病人旁俯身問道: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那被詢問的人不住的呻吟道:頭暈,噁心,渾身難受,就像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一樣!
那中年男子說着,於鋒爲他把脈。
站在於鋒旁邊忙碌的老者開口問道:姑娘也懂醫術?
於鋒放下中年男子的手腕又去看他的眼睛,回答道:略懂一二!
老者道:“你是誰?從哪來?”
於鋒指了指同樣在旁邊幫忙的柳丹武和準嶽說道:“我叫於鋒,那邊的兩位是佛竺教的大祭司次九大祭司、準嶽。我們剛剛從聖州趕過來。是爲了幫助廣澤鎮的百姓戰勝時疫的!”
老者向於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正與一個小孩講話的柳丹武,他看了柳丹武的穿着便知道了柳丹武的身份,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柳丹武的面前跪倒在地道:“沒想到上師會親臨疫區,小老兒富廷拜見上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