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將軍,”一邊上孫威說道,“咱們把玉門包圍起來,慢慢耗死他們!”
歐陽自遠並沒有看向孫威,而是仍然盯着城頭,好一會兒才答道:“計是好計,可惜實行不了。”
“爲什麼?”這一回不止孫威在發問,連於振飛、錢子長也都在發問。事實上柳千惠雖然沒來得及發問,卻也同樣在奇怪,如果不是趙天成在後面處理軍務,只怕趙天成也要發問。
玉門並非民居之城,而是一個完全的軍事據點,城內幾乎沒有百姓,此前城內全是漢軍,現在城內全是西域軍,而且,按武帝時的設計,四郡兩關相互呼應,前後照應,左右相衛,所以你就算能包圍了玉門,那陽關、張掖、武威等地的守軍也一樣可以將你擊敗,讓你腹背受敵,但現在,四郡兩關,只有一個玉門在西域人手裡,雖然這玉門是最重要的關口,但既然只有一個孤立的玉門,而且城內又沒有漢人百姓,包圍玉門,把西域軍餓死在城內,這是最好的選擇了,爲什麼歐陽將軍卻說此計不可行?
歐陽自遠答道:“第一,咱們的糧草不足。。。。。。”
“西域人的糧草更不足。”柳千惠不等歐陽自遠說完就插話。她方纔已經想到這個問題,所以歐陽自遠才一出口,立刻據理反駁,“咱們後方還有糧草運來,實在不行,還能就地徵集,西域人困守玉門,想徵糧都沒地方徵去。”
歐陽自遠一笑,點頭道:“這個說的有理,只是柳將軍太心急了,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柳千惠的臉一紅。
她和歐陽自遠外面是上下級,帳內是夫妻,所以對歐陽自遠有時就有些過於疏忽,忘記了上下級的禮節。不過好在衆將也知道這一層原因,所以倒也不以爲意。
歐陽自遠向城頭一指,說道:“你們看那城上的旗幟,各種旗幟都有,但偏偏缺了一個最重要的旗,可知道爲什麼?”
幾個將軍都是一呆。
這歐陽將軍說不能圍攻的原因,怎麼說到旗幟上去了?難道這旗少了一面就導致了不能包圍玉門?
衆人正要發問,一個傳令兵卻來到歐陽自遠面前,說道從後方來了公文,趙將軍請歐陽將軍速回,處理一下公文。歐陽自遠答應一聲,急急回營了,剩下幾個奮威將軍大眼瞪小眼的在那相互看着。
終於,柳千惠向城頭一指:“別對視了,咱們看看那城頭,究竟缺了一面什麼旗,我就不信,歐陽將軍能看明白的,咱們看不明白。就算咱們一個人看不明白,這麼多人,怎麼會看不明白?”
衆將見柳千惠一臉的不服氣,心中暗笑,心想這夫妻兩還真是有意思,但說實話,幾個將領也是急於想得到答案,歐陽將軍既然有緊急公務要處理,自然不能去追着問,柳千惠這一番話也激起衆將的好勝之心,幾個人都向城頭看去。
隔了一會兒,孫威突然叫道:“我發現了!少了一面。。。。。。”
“不要說!”柳千惠急忙喝止,“再等一會兒,咱們各自想清楚,然後將自己看到的寫在地上,看咱們想的一樣不。”
幾個人一起點頭,認爲這個辦法極好,如此一來各自的看法相互驗證,正確的可能就更大了。
又過了一會兒,錢子長和于振飛幾乎同時說道:“我看出來了。”
柳千惠點頭,說道:“我也看出來了,咱們來寫一寫吧。”
幾個將領下了馬,各自背轉身體,以身體遮擋着他人的目光在地面上寫着。片刻之後,衆人紛紛讓開。
只見地面上寫的都是同一個詞:精絕!
不錯,城上的旗雖然多,但偏偏缺少了那一面黑底白眼金蛇的精絕國旗幟!
精絕人與皮山人是這次組成西域聯軍的兩大主力,西域聯軍的統帥是精絕黑女王,現在,玉門關上居然沒有精絕人的旗幟,這可太怪了。
“現在咱們知道城上缺少一面什麼旗了,”柳千惠說道,“也知道歐陽將軍的判斷,因爲少了這一面旗,所以不能包圍,咱們可以各自想想,這當中有什麼聯繫了。”
幾個將領都有些興奮。
自開戰以來,衆將齊心協力去猜測歐陽自遠的想法,這還是頭一回,而且看來已經初步取得了成果,幾個人都感覺,這一回他們好象終於可以和歐陽將軍一樣的足智多謀了。
幾個人各自沉吟了一會兒,于振飛先開口了:“精絕人不可能拋棄全軍獨自逃掉,否則不是西域聯軍崩潰就是他們被整個西域聯軍敵視,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好幾個聲音同時說出了答案:“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