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你別生氣了,都是師兄的不是,這樣,明日我偷偷溜下山,給你帶兩壺酒來,算作賠禮,你看怎麼樣?”
莫元的房間裡,一名長方臉蛋,劍眉朗目的少年說道,他正是令狐沖,在他的身旁,還站着一名八九歲模樣的小女孩,粉妝玉砌的,倒是頗爲可愛。
只聽那女孩嬌憨的道:“大師兄,爹爹罰你在思過崖思過,你偷偷下來看望六師兄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偷溜下山買酒,我可是要告訴爹爹的。”
令狐沖一聽這話立時慌了,兩個眼珠子骨碌碌的直打轉,他做哀求模樣道:“好師妹,我明日給你帶兩串糖葫蘆,你可千萬別告我的狀!”
那小女孩正是小師妹嶽靈珊。
瞧着年紀輕輕卻早已有幾分瀟灑氣度的令狐沖,莫元暗自搖了搖頭,他面無表情的道:“賠禮倒是不必了,大師兄還是請離開吧,大夫說了,我這傷需要好好休息,打擾不得。”
喝酒什麼的,那也要分人,和小師妹喝自然是沒關係的,和令狐沖喝,莫元自認沒這個福氣。
“大有,是我出手沒輕沒重的,我下次一定注意,你就別生我的氣了。”令狐沖見莫元臉色不好看,只當他氣還沒消,哄小孩子一般的口氣道。
實際這原也不算錯,莫元現在這身子,不過卻是十歲左右,那嶽靈珊也是小不點一個,他可不就是在哄孩子嗎?
可惜的是,今日的陸大有,早已經是莫元了。
“大師兄,我沒生氣,我說真的,我要休息了。”莫元語氣極爲生分的道。
饒是令狐沖向來豪放不羈,也是察覺到了自家六師弟的不對,這般待他,哪還有半分昔日的親近?
他只好道:“那師弟你好生休息,我便不打擾了。”
說完便拉着一旁的嶽靈珊朝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小聲嘀咕大有怎麼變了。
看着快走到門口的那道背影,莫元復又道:“還有一事好叫大師兄知道,昨晚師父已經給我改了名,叫做莫元,師父還說,日後叫我不要與師兄你打鬧了。”
令狐沖的身影突然停在了那裡,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邁步走了出去,隨後他的聲音傳了進來:“知道了。”
聽着兩人的腳步越走越遠,莫元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下應該算是擺脫令狐沖了,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養好傷勢,好好修習武藝了。
想到昨晚夢中那個一襲白袍,持劍縱橫的瀟灑身影,莫元的眼裡綻放出幾分憧憬的神采。
……
養好了傷勢,莫元便也開始了自己第一天的練武生涯。
炎炎烈日之下,諸弟子盡數站在練武場上,各自修習着自己的武藝,而嶽不羣和甯中則這對夫婦則是在一旁緊緊的盯着。
華山派自兩人這一輩起,陡然遭逢大難,門中就剩下他夫婦二人,好不容易聚攏了些弟子,他們自然是要悉心調教的,這些都是日後華山崛起的希望。
華山的練武場頗大,足以容納數百位弟子習練武藝。可惜,如今嗎,只有寥寥八九位弟子,還要加上小師妹嶽靈珊。
男弟子截止到莫元最小,共有六位,以令狐沖爲首,分別是勞德諾、樑發,戴施子、高根明,女弟子俱都是甯中則收的,目前只有四位,莫元卻是一個也不認得。
這裡面令狐沖和勞德諾二人,都已經開始習練劍法武藝了,而剩餘的弟子,包括嶽靈珊在內,俱都是處於扎馬步煉根基的階段。
“我華山派雖然以劍揚名,卻是以氣爲基,想要習得上乘武藝,非得打牢根基不可,新入門的弟子每日三個時辰的馬步,一連三年,這便是磨鍊爾等的性子,爾等切記不可偷懶!”甯中則看着衆弟子露出疲態,出聲督促道。
衆弟子應了一聲,勉強振作精神,將有些鬆垮的架子搭好。
不知怎地,許是那陸大有之前便扎過一年馬步,莫元一站三個時辰,倒是不怎麼覺着累,反而覺得有些輕鬆。
這卻是那穿越的效果了,到底是諸天輪迴鍾選中的肉身,莫元的魂魄又是在西遊世界中孕育成長的,這幾日養傷,身魂一體,自然由內及外,改善了肉身資質。
他這般表現,卻是令一旁一直緊盯着諸弟子練功的嶽不羣神色一動。
卻見嶽不羣小聲對甯中則道:“你瞧小六,他平日裡最是好動,哪裡堅持的了三個時辰,今日卻是怎麼了?”
甯中則看着莫元,美眸中浮現出一絲滿意之色,她嗔怪道:“平日裡你總是說自家弟子如何調皮,今日小六上進了,你偏生還覺得奇怪,倒真是難伺候。”
嶽不羣沒有回話,只是自顧自捋了捋長鬚,笑了一笑。
……
夜,書房。
莫元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道:“師父,弟子來了。”
“進來吧。”嶽不羣的聲音自內裡傳來。
莫元應了一聲是,隨後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嶽不羣正在看書。
他得江湖朋友擡愛,送了個君子劍的雅號,既指他爲人處世有君子之風,亦跟他喜讀詩書有關係。
他放下了手裡的書本,似笑非笑的望着跟前小弟子,道:“小六,你可知爲師喊你來有什麼事麼?”
莫元搖了搖頭,道:“弟子不知。”
嶽不羣道:“我尋你來,是因你下午扎馬步比往日好的太多,想來問一問你的,你且進前來,讓我瞧一瞧。”
莫元依言走到了嶽不羣身側。
未曾料到,嶽不羣伸手便踏上了他的肩膀,隨後便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大腿、四肢、屁股,不時還捏上一把。
喂,你在做什麼,快停手啊!
莫元瞧着身前的嶽不羣越摸越起勁,雙眼之中還放出一道奇異的神采,不禁有些不寒而慄起來,原著裡可沒說這位君子劍好這一口啊!
雖然不是自己原本的身子,但是莫元也受不了一個男人這般對他動手動腳,他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啊……
“師父,您摸好了嗎……”莫元弱弱的問道。
“怎麼了?”嶽不羣看着自家小徒弟那怪異的神色,有些不解的道。
“也沒什麼。”
莫元訕訕一笑,道:“我來之前,師孃囑咐我,教您早些回她房裡安歇……”
“嗯?”
嶽不羣聞言,心中暗暗好笑,莫元的意思他還能不明白,若是令狐沖和他說這話,保準是一巴掌連帶思過崖面壁,可莫元畢竟是個才十歲的孩子。
他道:“爲師幫你看骨呢,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多心思。莫不是忘了一年前你上山來,都是爲師和師孃替你洗的澡。”
原來是看骨……
莫元心中一定,但他還是有些膈應,一個男人在另外一個心理年紀二十多歲的男人身體上摸來摸去的,誰能受的了?
好在嶽不羣很快便停了下來,一雙魔掌離開了他的身子。
“你倒是個好福氣的,沒想到根骨這般的佳,難怪今日這馬步扎的這般穩。”嶽不羣撫須笑道。
昔日他收陸大有爲徒時,也曾看過一次,不過那時也沒什麼特別的,只能說中人之姿,想來是那時太小,根骨還沒長開,加上生活艱辛,沒有好吃食的關係。
嶽不羣倒是沒懷疑其他的,畢竟莫元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豈會想到,身子還是那個身子,其他的部分早都換了?
“師父的意思是,弟子學武的資質好?”莫元小臉一喜,朝着嶽不羣問道。
能做天才,鬼才願意走那廢柴崛起流,天才無敵流他不香嗎,非得被捶的一頭包再反抗?
“你且下去吧。”嶽不羣卻沒回答,只是笑着讓莫元退下了。
莫元見嶽不羣故意和他賣關子,只好行禮告退。
不過他一隻腳剛剛邁出大門,後邊卻再次傳來了嶽不羣的聲音:“從今日起,日後三個時辰的馬步,你便扎六個時辰吧。”
嗯哼?!
莫元的腳一下子就感覺邁不動了,天才,我是天才啊,這加練不是廢柴崛起的套路嗎?
他剛待回頭求情,身後驀然傳來了一陣勁風,將他整個人平平推了出去,‘嘎吱’一聲,連門也給帶上了。
眼見是不給他提出抗議的機會,莫元只好苦着臉,一步兩步的挪向了自己的房間。
山上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春去秋來,一晃眼的功夫,莫元便已經在這山上待了兩年。
這兩年間,令狐沖初始還嘗試過幾次與莫元重歸於好,卻都被莫元客氣而疏遠的打發了。作爲華山派大師兄,令狐沖自然是也有幾分脾氣的,之後一次再也沒來找過莫元。
而且半年前,令狐沖便正式下山,闖蕩江湖去了,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
這日,莫元扎完了馬步,卻被嶽不羣單獨給叫住了。
“小六,你可知爲師叫你做什麼?”一襲青衫,做書生打扮的嶽不羣笑着說道,他拿着把摺扇,輕輕晃動着,說不出的溫潤儒雅。
“師父叫住弟子,必然是要教授弟子武藝了!”莫元的臉上滿是欣喜,今日正是三年期滿,也合該教他武功了。
“你倒是個機靈的。”
嶽不羣拿着摺扇在莫元的頭上輕輕一拍,道:“你可知,我華山弟子爲何都要做三年基本功課,隨後才能修習武功?”
“師孃曾經說過,是爲了打牢根基。”
“是,也不是……”
嶽不羣笑了一笑,他道:“實際單單打牢根基,一年功夫足以,讓爾等鍛鍊三年,卻還有別的意思。”
說到這,他臉上滿是自傲之色,他道:“我華山一派自南宋而起,歷經數百年,神功絕技數不勝數,豈可叫人隨意學了去?”
“這三年的功夫,除了夯實根基外,亦是要辨別出諸弟子的心性,我派絕藝,是萬萬不能傳授給心術不正之人的!”
“當然,在這三年中,也是我等作爲師長的,觀察門下弟子適合修習什麼武藝的好時機,畢竟我派武功博大精深,便是窮盡一生,亦不過只能參悟一鱗半爪,一旦走錯了路,可就是誤人子弟了……”
“師父,那您看我適合什麼功夫?”莫元頗爲期待的道,嶽不羣可是說過他根骨奇佳的,莫不是要傳授給他那門‘華山九功,紫霞第一’的紫霞神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