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這片詭異無比的葉子,忽然,濟生感覺這周圍竟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點聲音,就算陰風吹過茂葉之間,也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濟生在心底無聲的發問着。
霍然,濟生感覺腦中突然如遭電擊般的疼痛,用力揉揉太陽穴,想緩解幾分痛楚。濟生緊閉着眼,頭痛欲裂,似乎要炸開來一般,面部神情也是跟着極度的扭曲。濟生死咬着牙關,用僅存下還算清晰的意志去思考,這到底發生了?!對,葉子!濟生霍然記起了什麼,用力甩了甩手,想把這古怪的葉子扔開,卻發現這葉子彷彿如鼻涕一般粘在了手上,怎麼也擺脫不了。
濟生催動無骨舍利,希望能通過得到它的幫助,減輕自己的痛楚,並擺脫這古怪葉子的困擾!無骨舍利感受到主人的處境,立刻金光噴薄,化作陣陣漣漪盪漾開來,若浪潮般不斷地衝刷濟生的軀體。不過,這卻是毫無作用!濟生身上的這份痛楚根本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越演越烈!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竟然連無骨舍利都對他沒招?!
啪!濟生捂着頭跪倒在地,喘着粗氣,似乎就要痛暈過去,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濟生本身便是一個意志力極爲堅韌之人,連他都幾乎快要承受不了的痛楚,其程度可想而知,有多麼的恐怖!
驀然間,一股冰涼從手持葉片的手中傳來,瞬間鑽入腦海之中。頓時,濟生腦袋所產生的痛楚減退下來,隨着這股冰涼在腦中的流轉,濟生神情也是逐漸放鬆下來。
突然,眼前出現了團團白色的迷霧,濟生眼皮一顫,心中霍然大駭,自己還未將眼睛睜開,怎麼會突然出現畫面呢?!濟生猛地將眼睛睜開,發現眼前還是滾滾黑霧,濃密無比吞噬一切!周圍的參天古樹,遮天蔽日,依稀可辨。
難道腦子都被折磨的出現幻覺了,濟生心中思忖着,再次閉上了雙眼,眼前場景驀然一變,再次浮現出現大片的白霧,濟生心生疑慮這到底是什麼?忽然在這白霧中隱隱約約出現,黑色的古怪影子,掩藏在眼前的霧靄之中。
我倒要看看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之處,濟生一步步向前走去,隨着這些白霧漸漸散去,濟生髮現眼前多了一座威武氣魄的衙門,陣陣淒厲的哭喊之聲從中傳來,落入濟生耳中。
濟生擡眼看去,這門開口牌匾之上寫了“申冤縣衙”四個個鮮紅大字,透發出濃烈的陰煞寒氣,使人心生寒意,門口兩邊擺放了兩尊石獅子,一人多高,虎虎生威,有股得天獨厚的王者霸氣!
“奇怪,這裡怎麼有凡間的衙門,還有哭泣之聲響起,難道里面還有人不成?”濟生疑惑道,進入了這突然出現的衙門之中。
濟生耳邊陰風呼嘯,周圍溫度急劇下降如墜冰窖一般,那哭聲也是越來越清晰。濟生開啓慧眼向前凝視而去,驀然發現前方公堂之上,一名白衣女子身穿囚服,不過這衣服早就如同條條破布掛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細嫩皮膚此刻已是傷痕累累,血肉外翻,留下濃濃猩紅的血液。披頭散髮,半遮的臉龐之上,也是佈滿了鮮紅觸目的傷痕!
身旁一名凶神惡煞的衙役正在用手中的一根皮鞭,狠狠地抽打她,嘴中吼着:“你到底招不招!招不招!”這一鞭子下去,在女子身上立刻又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啊!”女子不斷地朝着前方作案上一名身穿官袍的肥胖男子磕頭,任憑那鞭子落在身上,似乎沒有知覺一般,口中不停的哭訴着,彷彿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死叼婦,毒害丈夫,死到臨頭還不從實招來!給我夾手指!”胖縣令橫眉冷對,口中毫不客氣繼續下令行刑。
兩個面目猙獰的衙役聽令上前來,將竹夾子套在女子的十指之上,兩邊各有一根繩索,兩名衙役各拉一頭,猛地發力,竹夾子驟然收緊,咔、咔……骨骼作響的聲音從中傳出令人頭皮發麻!
啊!十指連心,這等痛苦讓這一個弱女子實在難以忍受,發出淒厲的慘呼,使聞着無比痛心之極。
“住手!”濟生大喝一聲,突然一步上前,這縣令的做法讓他很是反感,不分青紅皁白,就知道用刑。
這女子如此痛苦的忍受這酷刑不肯招供,其中必有隱情,事情錯綜複雜,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濟生還沒走出兩步,身前便立刻出現一道無形光幕將其彈開,濟生硬是被逼退,再次定睛看去,眼前卻是什麼也沒有,周圍場景也是驀然發生變化,卻是出現在一座民宅之中。
在一張牀榻之上,一名男子平躺着,面目憔悴,閉着眼睛發出斷斷續續,痛苦的呻`吟,苟延殘喘,恐怕時日不多了。旁邊有一老一少,兩名女子黯然傷神,掩面哭泣。其中那年輕女子正是方纔公堂之上的,那遍體鱗傷的女囚犯,此時看去頗有幾分姿色,想必是這男子的妻子了,而這年長的老嫗恐怕就是這臥榻男子的母親了。
忽然吱呀一聲,一個地痞流氓似的人推門而入,臉上帶着陣陣淫笑,一把抓過年輕女子的手臂道:“花娘,跟我走吧,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花娘奮力掙脫,貞烈無比,站在在牀榻邊上喝斥道:“陳狗子!我是有夫之婦,你別亂來小心我去告你!”
“哼!不過是個快死之人,你還守着幹嘛,當寡婦嗎?到時候獨守空房,多寂寞呀!”陳狗子瞥了眼牀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嘴角露出壞笑從花娘調笑道。
“你這無恥之徒!給我滾出去!”花娘聽着這陳狗子口中吐出的污言穢語,怒聲道。
“我還就無恥了,你今天就從了我吧,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當女人的快感!”陳狗子說罷便是上前去脫女子的衣物,女子奮力抵抗但終究是女子再怎麼樣也敵不過一個壯年大漢,瞬息之間,便被剝取了外衣,露出裡面紅色誘人的肚兜。
“陳大官人,你就看在我遭老婆子,曾經替你家幹活的份上,高擡貴手啊!”那名老嫗見媳婦受辱一下子撲到陳狗子身上哭喊道。
“滾開!你這老太婆,壞爺爺好事!”陳狗子說着身子一顫將老嫗震開,一手牢牢束縛花娘的雙手,一手已經是握住了她高聳的玉峰,正要好好揉搓享受一番,忽聞“咚”的一聲異響,接着花娘也是停下了反抗痛苦中充滿了無限驚恐,最後用盡自己僅有的力氣喊道:“娘!”
陳狗子一下子慌了神,連忙轉身看去,發現那老嫗被自己震開後腳下一滑,一頭撞在了牀腳上,立刻額前多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柱!老嫗癱倒在地不省人事,陳狗子連忙上前,一探鼻息,身子驀然一顫,心中閃過第一個念頭便是:她死了!
這突如其來的事件,令陳狗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忽然陳狗子轉頭看去那幾乎半裸着軀體的花娘,眼前驀然一亮,直起腰板子大聲呵斥道:“好你個小娘們!這鄭家好生待你,你卻到頭來恩將仇報!害死婆婆,還企圖色誘我,將我一同殘害,走,我們這就見官去!”說着陳狗子一把拉住花娘便往屋外拖去。
濟生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過客,不可能改變什麼,但是心中依舊憤怒無比,在陳狗子路過自己身旁的時候,霍然揮出一拳,轟砸向他的臉龐。結果毫無意外,這拳落空了,而且同時眼前的場景也是驀然消失了。
漆黑一片什麼事物也沒有了,濟生睜開眼看着周圍黑霧騰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千,似乎剛纔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罷了。而夢中的女子蒙受了極大的冤屈,忽然,濟生神情一動,將目光落在手中一直揮之不去的葉片,上面的古怪脈絡驀然動了起來,閃爍起黑色的亮光,化作一個個符號從中飛了出來。
在濟生眼前盤旋一圈後,一個個從濟生的耳朵之中鑽入,接着腦海中這些古怪奇特的符號化作一行行小字,不知爲何,濟生卻是讀懂了,上面寫道:這是枉死樹,上面生長的每一片枉死葉中都記載着一段世間的冤屈,你看到了這行字,說明你感受到這份濃烈含恨的冤屈,此人的冤屈已經因你得到昭雪,亡靈得到超度,跟着此葉,你可走出這片枉死森林。
接着濟生低頭看去,發現手中這片形同枯敗落葉的葉片,突然如有靈性一般,散發出蒙黃的光亮,緩緩飄起,懸浮於濟生的胸前,開始旋轉起來。
突然,葉子驀然停止,蒙光一顫,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指向一個發現,皆着緩緩朝那飛去。濟生也不遲疑,知道它能帶着自己離開,便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