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村中怪事

山腳下,孤山村,村中昏黃的燈光連成一片,一個個全部如同說好的似的,待在家中,沒有人出門。

唯獨一家特別的房屋,沒有與其他的村房緊挨着,構造也略有不同。更大,更有幾分滄桑,透出濃濃的歲月氣息。

正是老村長的家,黃濛濛地油燈照在濟生精緻的臉上,但神情卻是擔憂無比。看着老村長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禁問道:“村長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

良久,老村長才從窗外的景色中收回神,輕嘆一聲,苦笑道:“又逢月圓夜,今晚又不得安寧了。”似自語又似在對濟生傾訴。

濟生聽得一頭霧水,有些焦急地對村長道:“村長爺爺,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您如此?”

老村長深深地凝視着濟生,然後重重地吸了口煙,再長長地吐出。似乎下了某個重要決定一般,道:“罷了,罷了。我就告訴你吧,畢竟今晚你遲早是要知道的。”

濟生睜着明亮地如寶石般發亮的大眼,一轉不轉地看着老村長,有些期待隱隱帶着幾絲忐忑。

老村長吸了口煙,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道:“其實也是近來幾個月發生的怪事,每到晚上總會有家禽莫名的消失。有人曾目睹一頭母豬就跟發情似的朝村外狂奔而去,消失在夜幕中。”

濟生聽了一驚,猶豫片刻,說出心中的疑慮道:“不會是有妖怪吧。”

老村長長長地吐出一口煙,看着濟生,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繼續道:“這些還不算什麼,沒當到月圓之夜,夜半時分,便會有怪叫響起。那聲音就像是天空中雷聲一般,連村中的屋子也會顫動,十分恐怖。而且常常引起村中未成年的孩童啼哭,其中啼哭最厲害的孩子,卻會跟中了法術一般,朝屋外跑去。”

說到這老村長髮出一聲痛苦的悲嘆,神情有些哀痛道:“而且那些小孩一走便,再也回不來了。於是我立即下令,晚上家家必須房屋緊閉,看緊家中小孩,不準有人外出。可是悲劇還是在一個月前上演了……”

老村長眼睛看向不知處,嘴裡狠命抽了幾口煙,“咳咳!”接着老村長胸口激烈的起伏,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

濟生焦急上前道:“村長爺爺……”

老村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一手拜拜手,一手握着煙桿,用力捶打着胸口道:“不礙事,不礙事。咳咳……”

咳嗽平復了些,老村長看着窗外的圓月,繼續對濟生道:“那天也是這月圓之夜,村中的老張家的二娃子,突然像是被妖怪附體一般。拼了命的往屋外跑,老張死命抓住他,可是二娃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從老張手中掙脫開,撞開門,跑到外頭去了。二娃子他媽,哭喊着,叫出村中的人一起幫忙。我們全村,留下老人村婦照看孩子,其餘的壯年男子一起出動去抓二娃子。可是這娃,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本身,硬是從我們二十多個壯漢中逃脫,瘋狂跑出村子。老張雙眼紅腫,死命地追了上去。我當時立即決定也是跟着追了出去,我們一路追着,發現二娃子最後跑上了孤山。我們跟着老張,一路追尋,一路上週圍的植被卻是越來越少,但當時一心想抓住二娃子,也沒有在意。”

老村長頓了頓,轉過身看向濟生道:“但是當穿出一片草叢的時候,眼前突然開闊起來,所有的植被都消失了。周圍陰森的可怕,呼呼的風聲,在這山中就如同那鬼魅哭嚎似的,連我們這些大人都感覺滲得慌!這時,二娃子卻是停止了逃跑,一動不動地站着,隱約可以知道是在一口枯井旁邊,我們以爲二娃子也是怕了,畢竟只是個孩子。老張鬆了口氣,小心地靠近二娃子,口中說着安慰孩子的話。最後一把拉入懷中,一切那麼的順利,二娃子一點也沒有掙扎。可是他的神情卻是那般呆滯,眼神潰散,彷彿是一具行屍走肉。我們都是感到奇怪,這娃到底怎麼了?”

濟生神情一變,像是記起了什麼,這場景這般熟悉……對了,這不就是今天上午自己在後山的恐怖經歷嗎?!一樣的場景,與狡兔一樣,二娃子也是在井邊停止逃跑,沒有了魂魄般站着。那麼接下來……濟生似乎能預感到了後面發生了什麼。

“突然腥風大作,一團黑霧從枯井中涌出,但是我卻突然有種被死神盯住地感覺。而且在心裡越來越強烈!我知道事情有變,連忙召喚大家往山下跑,但老張卻是抱着二娃子,不停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再看那團黑霧,卻似乎鎖定了老張和二娃子朝他們飄去,我上前一把抓住老張,讓他快走。可老張死命抱着二娃子,對黑氣熟視無睹,不肯走。驀然那黑霧迅如閃電,又似一隻張開巨口的妖怪,朝我們撲來!”老村長的呼吸霍然變得粗重,眼中露出恐懼,一切彷彿是剛剛發生似的,依舊心有餘悸。

死死抓住濟生肩膀道:“黑霧的目標似乎是二娃子,那古怪可怖的黑霧瞬間裹住了他。同時一股大力將我和老張彈開,接着黑霧一卷將二娃子拖入枯井之中,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十分的快!接着一聲咆哮從井內傳出,山體劇烈震盪彷彿要開裂一般!”說着老村長痛苦的閉上眼,似乎陷入無限恐怖的回憶之中。

濟生眼裡閃動着驚懼,果然如此,和自己經歷的差不多!

“我們直接癱倒在地,直到天邊有了微弱的蒙光,大地才停止了震動。接着……接着一具白骨飛出枯井,落在我們面前……我們這些看去,是一具小孩的骨架!必是二娃子無異,老張直接撲上前,痛哭流涕。在我好言相勸下,才一同將二娃子的骨架帶回村子,好好埋葬……”老村長捂着臉,十分的哀痛。

濟生心裡也是一陣難過,走上前,伸出白皙稚嫩的小手,放在老村長那佈滿老繭,粗糙的大手上。

老村長忽有所感,驀然睜開眼,一下子抓住濟生的手,道:“孩子,我求你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濟生有些慌亂地看着老村長,道:“村長爺爺,你說,能幫到的我一定幫。”說着用力拍了拍胸膛答應道。

老村長感激地看了濟生一眼,道:“中午我聽你描述,那大師與道長必定是有些本事,我想懇請你幫我和我們村請這兩位高人,幫我們除妖!”說着就要跪下來請求濟生。

濟生忙托住老村長,急忙道:“村長爺爺,不必如此,村裡人待我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村子有難處,我定當爲它出一份力,我回去一定會讓他們出面幫忙!”老村長欲跪下的身子,被濟生的小手托住。那看似細嫩的小手卻彷彿蘊含無窮地力道,無論自己怎麼身體怎麼用力,小手都能一一化去,牢牢托住自己。老村長閃過一絲疑惑,但聽到濟生已經答應下來,頓時面色緩和了不少。

濟生將老村長扶到一張椅子上坐好,純淨的眼神中帶着笑意、道:“村長爺爺請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回去,請求他們出來降妖!”

“多謝你了!”老村長心緒平復了許多,十分感動道。

“那村長爺爺,我先去休息了。”濟生對着老村長莞爾一笑,便進了準備好的房間中。

老村長眯着眼看着濟生離去的身影,繼續抽着手中的煙桿子,看着不知名處,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濟生進了房間,這兒佈置地十分簡潔乾淨。只有一張木牀,一扇窗,在十多平米的房間內,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了,唯有略帶破損的白漆牆面,靜靜地訴說着默然的孤寂。

濟生一頭躺在牀上,心潮涌動,怎麼也睡不着。睜着眼,有意無意地朝窗外張望一眼。發現外面,夜沉似水,深夜中的景物模糊一片,沒有一丁點聲音,一切的一切的,都像是在預示着今晚的不同尋常。

驀然間,一陣疲意襲來,濟生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中,濟生睡了過去。

吼!一陣強烈的嘶吼如一個個驚雷在地面炸響,整個村子出現了劇烈的震動。濟生腦袋只覺得嗡得一聲轟鳴,驀然從沉睡中清醒。整個房間都在不停地晃動,哇哇哇!孩童嘹亮的啼哭頓時在村中響起,聲浪濤濤,不斷地在村中迴盪!

濟生連忙跳下牀,跑到大廳,發現老村長正負手站在窗前,渾濁的眼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濟生正欲開口,霍然一個婦人急切的哭喊聲響起,“胖虎!”村長和濟生同時變色,村長轉身發現了濟生,一陣驚異,濟生也未到成年居然沒有異樣,連聲哭喊也沒有!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濟生身子一閃首先衝了出去。

老村長目光中驚奇不定,也是立馬跟了上去。

濟生到了屋外村中小道,發現不少壯年舉着火把衝出。濟生目光閃動,立刻發現在離村口不遠處的胖虎,腳下輕點地面,化作一道流光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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