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九此時見到了伯奇出現,哪裡還會有絲毫的猶豫?當即一扇雙翅,便是數道金焰射出,便朝着對方射了過去。
不料,這伯奇卻是不閃不避,任由那一片金焰將他裹在了其中,卻仍是哈哈大笑,任由那火焰將他燒成了灰燼方纔慢慢熄滅,接着,只見那些灰燼又慢慢地凝聚了起來,再次堆成了伯奇,只見他笑道:“烏九,你如此恨我,今日我就在這裡不動,你且燒來看看,看我怕還是不怕?”
烏九臉色一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伯奇,道:“看來此地便是你佈下的幻境了?”
伯奇得意地道:“區區幻術,如何能夠與我食夢貘一族歷代相傳的大夢心法相比?此處是我夢境空間,真真假假,全都在我的一念之間,到了這裡,你烏九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條。”
說着,只見他象鼻一甩,便有一道青光擊出,朝着烏九當頭抽下。烏九隻道那青光也是幻術,便也不閃不避,不料這一記法術打在他的身上,卻是讓他渾身一震,如墜冰窟,這道法術,居然是真實的。
他心中一驚,連忙運轉魂力驅除了身上的寒意,眼見又一道青光射來,便連忙放出金焰相迎,不料,二者剛一相遇,那青光便已消失不見,金焰直接打在了洞中的巖壁之上,雖然炸得碎石紛飛,卻白白耗費了他的功力。
這一下,他的神情頓時再次凝重了起來,難道這裡真如伯奇所說,虛實都在他的一念之間?若是如此,他在這裡幾乎是無可匹敵的,自己又該如何與他相鬥?
眼見伯奇運轉起功法,接連不斷的法術攻擊已是如潮水般襲來,烏九無奈,只得施展法術相鬥,但他也非常清楚,如此一來,自己的法力消耗幾乎是對方的數倍,時間一長,自己怕是早晚會耗盡功力,淪爲對方刀俎上的魚肉。
可儘管知道這一點,他卻並沒有什麼辦法去改變,畢竟,他對這夢境空間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烏九身上的金羽也越來越稀少,施放出來的金焰也越來越弱,但伯奇的法力卻並沒有任何衰竭的徵兆,他心中暗歎一聲,今日怕是真要折在這叛徒的手中了,這種不甘之情,簡直讓他心如刀絞。
終於,最後一片金羽射了出去,他已是油盡燈枯,真陽心決也無力再施展了,無力地斜靠在巖壁之上。
伯奇此時緩緩走到他的面前,步伐如同一個戰勝的大將軍,低頭冷冷地看着他,道:“烏九,你口口聲聲總提昔日的仇怨,但你卻不知,性命纔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性命都沒了,一切也都成了空談,在我看來,你雖然躲過了當年那場劫難,但腦子卻沒有絲毫的長進,還是和當年一般愚蠢。今日落在了我的手中,我會親自出手將你煉製成器靈,有你祝融之子相助,日後我定然成就大業。你且想想,你的神魂日後會永遠爲我這仇敵所用,心情又是如何?”
說到這裡,他心中得意,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烏九心中悲憤,怒喝道:“去死!”接着猛然一爪探出,向着對方抓了過去。
不出所料,伯奇卻仍是不閃不避,任由他抓爆了自己的腦袋,方纔再次凝聚起了身體,搖頭嘆道:“你還是不明白嗎?這夢境空間乃我親手所造,其中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你在內,在這裡,我就是唯一的神靈,即便昔日的祝融親至,也難逃一死。烏九,認命吧。”
然而,他這話剛說完,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道:“是嗎?那我是否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伯奇駭然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構造的夢境空間中竟然會出現第三個人,一個讓他無法預料的人。他猛然回頭看去,只見身後竟然站着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將烏九偷偷帶來地府的那個天庭妖族,雲翔。
時間倒回半個多小時前,諦聽聽從了幽冥菩薩的命令,便向着雲翔三人攻了過去。
事實上,以他與雲翔的淵源,當然不可能真的去抓對方,而是偷偷給雲翔使了個眼色,二人便鬥在了一處。江棘雖然性格沉默,卻也不傻,知道諦聽與雲翔的關係,便乾脆拉着鳳凰躲在了遠處,看着二人打鬥。
看上去,二人你來我往,打的是好不激烈,但事實上,全是些繡花工夫,誰也沒有動用真本事。當然,這還要多虧了諦聽所修煉的都是些控制聲音的功夫,這東西本來放水就很容易,說有效就有效,說沒效果就沒效果,所以二人演的這一場戲,倒也沒惹來幽冥菩薩的懷疑。
隨着幽冥菩薩和烏九的戰況越來越激烈,造成的破壞範圍越來越大,四人也順理成章地越退越遠,演戲也越來越不走心,到了最後,幽冥菩薩現出了伯奇原形,施展大夢心法將烏九拖入了夢境空間之中,二人方纔乾脆停了手。
諦聽撣了撣身上的衣服,苦笑道:“小子,你不是說只是來救人嗎?怎的惹出了這許多麻煩?”
雲翔無奈道:“諦聽城主,不是在下招惹是非,實在是這地獄不但難以進入,而且處處都有守衛把守,在下雖然儘量小心,卻還是招惹來了不少高手,無奈之下,也只得出手傷人了。”
諦聽跺了跺腳,懊悔道:“荒唐,荒唐啊,想不到你看上去精明,做事卻如此憨直。你不是有文遠相助嗎?只要讓他僞造一紙文書,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送你進入無間地獄,到時候等你找到了人,再僞造上一紙文書,將你們調出來也就是了,這些事情全都是他一人掌管,又何至於惹出這等麻煩?”
雲翔聞言頓時一愣,道:“此話當真?爲何文遠從來也不曾提起過?”
諦聽略一沉吟,道:“唉,我倒是忘記了,文遠做事雖然認真,卻不免有些迂腐,最不喜這種以權謀私之事,所以纔沒有想到這一重辦法吧,倒是我失算了。不過,你說說,這等事情,總不能讓我這個城主親自安排吧?天意,天意啊。”
雲翔也是嘆了口氣道:“此時終究還是給城主惹來了麻煩,在下慚愧。”
諦聽擺了擺手,嘿嘿一笑道:“罷了,誰又能想到,你竟然會在身體裡偷偷帶着那位上古妖族大能呢?我卻是今日才知道,菩薩竟然有這等隱秘的身份,如此說來,卻還是你這一鬧的功勞,方纔讓我知道了這許多隱秘啊。行了,如今既然他們都不見了,你就趕緊帶人離開此處,文遠在外面接應,讓他帶你們立刻返回陽間去吧。”
“這......”雲翔沉吟道:“若是菩薩責問起來,城主這邊又該如何應付?”
諦聽笑道:“我就說已經將你們打得神魂俱滅了,他也拿我無可奈何,莫要廢話了,快走吧。”
雲翔一臉感激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還要謝過城主的大恩了。”
說完,他一拉江棘和鳳凰,便朝着通往陰山的石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