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孩兒見到雲翔要跑,頓時目眥欲裂,怒道:“站住,哪裡逃?”說完,他根本不顧自己的傷勢,連吐了三四口血,便起身追了過去。
雲翔暗暗觀察後方,見紅孩兒竟然硬拼着傷勢加重也要追殺自己,頓時感覺更加頭疼,心中正苦思着脫身之策,卻聽得身後的紅孩兒已是再次頌念起了法咒來。
他心中一驚,回身看去,卻見隨着那法咒頌念而出,紅孩兒的身體上便再次出現了點點紅芒,然而這一次,他那沾得滿身的鮮血竟然也有了反應,竟然全部都閃起了紅色光芒,而且冒氣了騰騰熱氣,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來自地獄的赤紅色殺神。
瑪德,又是這招三味真火,實在是夠噁心人的。
雲翔不敢怠慢,連忙運轉內力,又是兩束玄光照了上去,只可惜,這一次紅孩兒臉上也全是冒着騰騰熱氣的鮮血,玄光照射上去,卻根本無法降低其溫度,無數紅光仍是不斷地向着他的臉上凝聚而去。
片刻後,那些紅光終於停止了凝聚,便猛然在紅孩兒的口中爆裂開來,只見他一張嘴,便見得赤紅色的火龍激射而出,向着雲翔徑直掃了過來。
火焰尚未及身,雲翔便已感覺到了騰騰的熱浪,比起尋常火焰還要灼熱上千倍萬倍,果然正是仙界神火三味真火。
這樣的火焰,自然是半點也不敢沾身的,雲翔慌忙閃身躲避,終於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火龍的一掃。
然而,他卻還是太過小看這三味真火的威力了,只見紅孩兒妖力猛然一凝,那火龍竟然瞬間炸裂開來,化作了無數火星,便向着四周激射而去。
這一招實在是大出雲翔的預料之外,面對這如同天女散花般的火星,即便是他全力躲閃,卻還是終究不免有三四點火星粘在了身上。
這火星也端的是詭異,一旦粘在身上,便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不管是來自廣寒宮的衣服,還是當年得自龍宮的嬴甲,卻都無法抵擋分毫,竟然直接被燒穿,任由他如何拍打,火勢卻仍是越來越大。
接着,那火焰便開始灼燒起了他的身體,甚至隱隱透過了身體,開始灼燒他的神魂了,這感覺,便是比起當年的風火雷劫中的業火灼燒,還要痛苦上百倍千倍,讓他渾身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
好厲害的三味真火,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這種時候,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體內的太陰真氣已是運轉開來,飛速地向着着火的位置匯聚而去,想要通過降低溫度的辦法,來阻止這火勢繼續蔓延。
太陰真氣本就是天下至陰致寒的功法,這一運轉,倒還真有了些作用,那三味真火果然變得溫和了少許,雖然仍是熊熊燃燒着,但灼燒的面積卻已經不再擴大了。
如此看來,雖然是三味真火,但他終究只是碰到了一點火星,倒也並不是全無抵抗之力啊。
想及此處,他一面急速運轉着太陰真力去壓制那火焰,一面運轉起了仙毒珠,試着用火髓毒和土髓毒去化解那三味真火。
火髓毒可以吸收火屬性的能量,土髓毒則可以湮滅三味真火中的靈氣,如此一來,果然效果極佳,雖然仍是不斷地消耗着他的太陰真氣,那火焰卻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小了。
紅孩兒見到雲翔被三味真火引燃,心中的大石便已落了地,眼看雲翔坐在地上運功抵抗那三味真火,卻並未再有其他的動作。
畢竟,在他看來,三味真火幾乎是無法抵禦的,即便是他的父親平天大聖遇上,也要手忙腳亂上一陣,這雲翔修爲平平,唯一的結果只能是被燒爲一堆灰燼而已。
這個時候,他竟然對雲翔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忍不住走上前開口道:“雲翔,我的三味真火神功,原本就尚未大成,方纔也差點走火入魔,還是多虧了你的丹藥,方纔能夠化險爲夷,反倒是有所突破,終究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不過,爲了父親的聲譽,我也只能取你性命了,待你死後,我定會親自爲你立碑造墳,只望你魂飛魄散之後,也莫要再怨恨於我......”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完,卻已是瞪大了眼睛,只見雲翔身上的火焰竟然越來越小,如同風中殘燭,眼看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這簡直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這三味真火神功,可是他苦苦修煉了一百多年方纔練成的,就算可能被人破解,破解者也至少應該是三界赫赫有名的大能強者,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雲翔這樣的寂寂無名之輩啊!
眼前這一幕,簡直比之前被雲翔硬生生擊敗,還讓他難以接受。
想及此處,他心中一橫,也不見絲毫的猶豫,便再次念起了法咒,身上的紅光便又匯聚了起來,一張口,便是又一道火龍射了出來,向着雲翔徑直撲了過去。
雲翔還未完全將身上的火勢消去,尚不及喘上一口氣,便聽得紅孩兒已是再次頌念起了咒語,頓時叫苦不迭,一睜眼,正看到另一條火龍射了過來。
一點小火星就讓他使盡了全身解數,他哪敢再硬抗這道粗如兒臂三味真火?此時卻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他連忙使出一記懶驢打滾,就地躲閃開來,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再次被火舌點着了一條左臂。
紅孩兒此時已是不敢再有絲毫大意,法咒已是再次頌念而出,勢要將雲翔完全燒成灰燼方纔甘心。
雖然不知道紅孩兒還能噴出幾口三味真火,但任由他這樣燒下去,自己終究是難逃一死。當此危急之時,雲翔一面強自壓制着熊熊燃燒的手臂,一面暴喝道:“紅孩兒!”
紅孩兒愕然擡頭,卻見雲翔猛然大口一張,五色光華一閃而過,讓他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眼前的景象也似乎有些不真切了。
他心中一驚,定睛再看過去,卻駭然發現,眼前竟然沒了雲翔的蹤影,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