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平頂山上漆黑一片,已經沒有了白天的熱鬧繁華,福來觀裡的燈火也大多都熄滅了,只有大殿中的長明燈仍然有微光傳了出來。
雲翔一行人來到道觀之外,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殿宇,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呂方開口道:“雲翔,我看這福來觀當真是不錯,等到咱們殺了兩個雜毛道士,便派遣小妖來佔了這道觀,作爲我雙叉寨的一處分支,如何?”
雲翔嘆了口氣,搖頭道:“不妥,這裡原本是火焰山的地盤,咱們要想佔去,實在兇險太大。只要這次能夠全身而退,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呂方也知道雲翔所說的道理,便也只能心有不甘地道:“這麼好的一座道觀,當真是可惜了。”
雲翔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別想那麼多了,叫陣吧。”
原本,按照雲翔一直以來的習慣,面對一座三百多人的道觀,這般明火執仗地攻打無疑是個愚蠢的辦法,偷偷潛進去搞暗殺纔是最明智的選擇。然而,這一次,他卻不得不收起了那些慣用的計策,選擇了這種笨辦法進攻了。
原因無他,兩個字,揚威。
不錯,就是揚威,這次攻打福來觀,其實並不是一次簡單的進攻,而是要向佛緣香榭證明自己得手段。
所以,這一場戰鬥,必須打得光明正大,而贏得乾淨漂亮,任何的小技倆,都會影響雙叉寨在謝曉蓉心中的地位。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採用偷襲的計謀,也會更加惹來火焰山的反感,萬一牛魔王也動用了這一招,那可就無人能擋了。而正面攻打,則算是爲兩方的衝突劃定了一個規則,也爲他們的以後多保留了幾分主動。
呂方聞言也不猶豫,便扯開了嗓子大喊道:“福來觀的人都聽着,今晚你們的煞星爺爺上門來討債了,還不快快開門受死?免得爺爺親自砸了你們道觀,殺光裡面的賊道。”
連喊了三四遍之後,便聽得觀中開始紛亂了起來,接着,道觀的大門被打開來,走出了十二個持劍的道士,當先一人道:“哪裡來的刁民,竟敢來我福來觀鬧事,莫非是活膩歪了?”
呂方回頭看向雲翔,見他不動聲色地微微搖頭,便冷笑道:“爺爺乃是雙叉寨的金蹄大王,今晚可是要來拆了你們這破道觀的,若是識相,就快快去叫吉祥和如意兩個賊道出來受死。”
十二個道士聞言頓時大怒,紛紛一舉長劍,便向着衆人攻了過來。
這十二個道士,倒也都不是庸手,領頭之人更是勉強達到了散仙修爲,其餘人也多數都是有些修爲的散修。
雲翔和朱家姐妹正打算出手,卻聽得呂方冷聲道:“你們都無需動手,這樣的小角色,我一人便能打發了。”說完,他一舉金光閃閃的雙掌,便衝上前去,竟是要一人獨戰那十二個道士。
硃紅兒聞言上前一把拉住雲翔,道:“大哥,呂大哥之前說了,自從他歷劫成聖之後,便一直不曾好好試過身手,今日若非必要,讓咱們爲他掠陣即可。”
雲翔皺了皺眉,知道呂方這人脾氣倔得很,也只得順了他的意,與朱家姐妹在一旁束手旁觀。
說起來,自從呂方渡劫以來,唯一的一次爭鬥便是與衆人一同圍攻容老祖,結果還輸得極爲憋屈,心中早已是一肚子怨氣,今日既然有機會放手一搏,自然是要把多日來的面子找回來的。
只見他雙掌翻飛之下,便與那十二個道士鬥在了一處,饒是那道士個個劍招精妙,修爲都不比他遜色太多,卻始終無法攻破他的掌影,反倒被他打得節節敗退。
那個領頭的道士,雖然修爲並不比呂方差多少,只可惜,他的寶劍不過是凡間寶物,卻根本無法與八卦道人親自煉製的金蹄掌相比,十餘招過後,只聽呂方猛然大喝一聲,手掌之上的金光更盛,一掌便迎着他的寶劍狠狠地拍了過去。
那道士躲閃不及,寶劍被拍了個正着,只聽哐啷一聲脆響,便已齊柄斷裂開來,劍刃跌落在了地上,只有劍柄握在手中。
他自然是大驚失色,頓時便亂了方寸,便被呂方一又掌印在了胸口,慘呼一聲,便口吐鮮血倒飛而出,遲遲無法再爬起身來。
失了他這個領頭之人,剩下十一個道士的表現頓時更加不堪,不過三四招之間,便又被呂方打翻了五個,其餘六人自知不是對手,也不敢再鬥,轉頭便想要逃跑,卻又被呂方追上前去,又拍倒了兩人,只有四人狼狽逃回了觀內。
呂方首戰大勝,自然是志得意滿,哈哈一笑道:“這下可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且看看吉祥和如意這兩個老雜毛,能接下老子的幾掌。”
四個道士聞言,也不敢再猶豫,連滾帶爬地便跑進去通報了,他們在觀內的地位不低,卻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這樣的高手,卻也只能請觀主和監院親自出馬了。
朱家姐妹走上前來,由衷讚道:“呂大哥,平日裡看不出來,今日方纔發現,你竟然已經有了這等手段。”
呂方笑道:“這等人物,便是再來幾十個,我也不會放在眼裡,終究是不會給咱們雙叉嶺丟人便是了。”說完,一指地上那八個道士道:“妹妹們替我將這些道士捆了,帶回家中慢慢享用。”
朱家姐妹連聲稱是,揮手便織出數片絲網,將八人全都捆起來丟在了一旁,今日既然來攻山,這等戰利品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多時,便聽得觀中又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衆人擡頭看去,卻見一行足足上百個道士走了出來,當先的二人中,一個正是如意道人,另一個自然不必說,乃是吉祥道人無疑。其餘人之中,有散仙修爲的也有六七人之多。
雲翔連忙低聲道:“正主來了,大家小心應付。”
衆人也連忙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紛紛退了回來,一臉戒備地看着那正在走來的一羣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