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隻犀牛大聖的法寶攻擊,不到一會的工夫,雲翔便已是傷痕累累,這冰、火、土三種法術,不但威力極大,而且其中還隱隱有些配合,更是傷害倍增,若不是他的肉身已經極爲強橫,只怕早已是飲恨當場了。
然而,即便是硬撐下了幾輪攻擊,雲翔還是心知肚明,若是不趕緊想辦法,恐怕再用不了多久,他便會被耗盡了內力,到了那時,其實跟死也沒什麼區別了。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現出龍蟾原身來戰鬥,畢竟,原身的體型要大上許多,行動的速度和防禦能力也會倍增。雖然三隻犀牛也有可能現出原身,抵消掉他一部分的優勢,但他始終相信,自己有着龍族血統,多少還是能占上些便宜的。
可偏偏的,他就是不敢輕易現出原身,因爲,這裡是靈山腳下,原身太過引人注意,如果用原身與對方相鬥,引來了哪位羅漢或者金剛,那他便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怎麼辦?怎麼辦?
又過了三四招,他終於無法再抵擋,啊地慘叫一聲,口吐鮮血,癱倒在地上,任由三人的法術繼續擊在他的身體之上,卻是根本沒了動靜。
死了?
三人此時方纔收了神通,一臉疑惑地看向雲翔的屍體,卻見那人形漸漸散去,化作了一隻十米大小的龍蟾。
避暑大笑道:“好個雲翔,今日終於讓我報了大仇,痛快,痛快!今日,我定然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方能完全解了心頭只恨。”說完,他也不顧自己的傷勢,拖着重傷的身體,便向着雲翔的屍體走去。
避塵卻是心有餘悸地道:“二哥莫急,這傢伙極爲狡猾,莫要着了他的道,且先看看他死透了沒有。”
避寒搖頭道:“已經死透了,他身上半點靈氣也沒有了。不過,咱們都已將法寶施展到了極致,方纔能夠將他殺死,此人當真是咱們生平大敵,實在是厲害得緊啊。”
他這一說,另外兩人方纔放下心來,緩緩地湊上前去,打量起了這座小山般的屍體。
避暑取下了大刀,正打算一刀先砍了雲翔的四肢,避塵卻連忙制止道:“二哥,且慢。”
避暑不悅道:“又怎麼了?”
避塵笑道:“二哥,你又忘記了,這人可是青獅老大的死仇,更是如今靈山的要犯,若是就這麼吃了他,未免太過可惜,還不如將他的屍體帶回去領賞,說不定還能多換來些酥合香油享用。”
這話一說完,便聽避寒道:“三弟言之有理,二弟,既然你大仇得報,倒也無需在意那許多了,將這屍體完完整整地帶回去,方能顯出咱們兄弟的手段。”
避暑聽兩個兄弟都這麼說,方纔不情願地道:“既然如此,便依你們所言吧。”
說完,三人又商量了一番,便走上前去,合力擡起了雲翔的屍體,繼續向着金剛院的方向而去。
雲翔當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用土髓毒遮蔽了全身的靈氣,然後冒險硬抗下三人的最後一擊,假裝成屍體而已。
此時,他見三人終於放下了戒心,還敢來扛自己的身體,便暗暗運轉起了體內的五行仙毒,雙手、雙腳、舌頭齊齊擊出,向着三人掃了過去。
三人頓時大驚,根本顧不上躲避,便被雲翔擊中要害,紛紛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雖然一招奏效,雲翔身上的傷勢卻比三人還要重上許多,此時原本身上有傷的避暑已是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避寒和避塵二人卻已開始怒喝着爬起身了,手中也再次取出了那短刀法寶。
雲翔原本也不指望能夠一擊殺死對方三人,他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逃生的機會罷了,趁着這個空當,他便已恢復了妖身,力貫雙腿,閃電般地向着樹林之外逃去。
避寒和避塵爬起身來,只見避寒拭去嘴角的鮮血,冷冷地道:“竟然又被他騙過了,今天定不能饒他,追!”說完,也是閃身便向着雲翔追了過去。
避塵正打算去攙扶重傷不起的避暑,卻聽避暑恨恨地道:“不用管我,一定要殺了他。”避塵應了聲是,便也趕忙跟在了避寒的身後追了上去。
雲翔一面逃,一面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今日受了三個犀牛妖法寶的一番狂轟亂炸,他原本已是受傷不輕,尤其是最後那幾下,爲了裝死,他甚至是不加任何抵抗的。
還是多虧了砂石變錘鍊過的肉身,還有太陰功法的恢復能力,方纔讓他能夠僥倖不死。這一遭,實在是死中求活而已。
他口中不停地誦唸着清心咒,勉強保持着神智的清醒,可他的腳步,卻已是越來越慢,根本無法完全甩脫後面二人的追殺,此時能夠支撐他的,也僅僅是求生的本能罷了。
好不容易逃出了樹林,他根本顧不得分辨方向,便選了個無人的巷道逃了過去,他並不知道這巷道是逃向哪裡,但他此時已是顧不得細想這些。
轉過了巷口,忽然,前方閃出了十幾個身影來,都是身着一襲黃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將他前進的道路擋了個結實。
他心中一驚,一眼就看出這十幾人都是不是簡單的人物,至少五人修爲不在自己之下,身上還隱隱有着妖氣。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路數,貿然衝過去絕非善舉,然而後方的避寒和避塵也是越追越近,他卻根本沒有了退路。
就在這時,那些斗笠男子卻忽然分開了一條通路,露出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來。
雲翔頓時大驚失色,雙腳連退三步,因爲,這男子,竟然連他都看不出深淺,顯然修爲遠強於他。
所幸,那男子看上去似乎並無敵意,而是淡淡地道:“兄弟,你就是雲天吧?”
雲天?
一聽這個名字,雲翔已經有些猜到了對方的來歷,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雲天。”
那男子點頭道:“沒認錯人就好,跟我來吧,我保你安然無恙。”
雲翔皺眉道:“你是誰?”
那男子露齒一笑,更顯得有些猥瑣,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過,你可以叫我黃三當家。”
說着,他上前一把扶住了雲翔,便穿過人羣轉身離開了。
黃三當家!佛緣香榭!
雲翔心中暗暗思量,終於慢慢放下了心來,任由黃三當家攙扶着一路前去。
與此同時,那十幾個斗笠男子,則是再次聚在了一起,將通路完全堵死了。
避寒和避塵二人終於追了過來,一看到那些男子的打扮,根本不敢衝撞,連忙止住了腳步。
避塵驚道:“前方可是佛緣香榭的兄弟?”
一個斗笠人道:“正是。”
避塵道:“方纔可有一個小賊逃了進來?”
那斗笠人道:“不曾見過。”
避寒道:“幾位兄弟,我們方纔親眼看到那人逃進來了,實不相瞞,那人乃是靈山的要犯,還請各位兄弟行個方便。”
那斗笠人卻是紋絲不動,道:“你看錯了,回去吧。”
“你......”避寒頓時心中恚怒,正要發作,卻被避塵一把拉住,勸道:“大哥,莫要衝動,佛緣香榭咱們惹不起,還是先回去從長計議吧。”
避寒死死地瞪着那些斗笠人半晌,方纔嘆了口氣,無奈道:“走吧。”說完,悶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這時,只聽那斗笠人又開口道:“對了,我們當家說了,今日之事,不希望你們傳揚出去。”
避寒皺眉道:“哪位當家?”
斗笠人道:“白二當家。”
兄弟二人一聽這話,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多說,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