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長老聽得小公主的憂慮,擺手道:“公主,此事倒是大可不必擔心。這些年我雖然不能救出你師孃,但也多次到白苗去打探消息,心中自有計較。石鹿好色,共有妃子三十多人,寵愛的妃子也有五六之多人。我曾收買了石鹿身邊的內侍,想打探你師孃的近況。可莫說是石鹿寵愛的那五六名妃子,即使是那其餘的二十多人裡,也決計沒有一個漢人女子。”
“哦?”小公主大奇道:“莫非白苗王並未迎娶師孃?那又爲何向爺爺求親?”
巴長老沉吟道:“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能夠肯定一點,石鹿並未公開迎娶月桂。如此算來,若是向他要人,他定然不便推脫。其實我一直也並未擔心石鹿不肯交人,我所憂心的,眼下只有兩點。”
“哪兩點?請師父明示。”
“第一,吉達布雖然通靈無比,但是否能在百苗鬥毒中勝出,卻也並無把握。”說着,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向着雲翔看去。
小公主開口道:“師傅,此事雖然誰也沒有把握,我卻是對吉達布有些信心的。”
巴長老道:“有信心便好,能否勝出,乃是天意,卻也並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乃是你的父親,我們的大王啊。”
“啊?”小公主聽得巴長老忽然提起了與此事毫不相關的父王,卻是大吃了一驚。
她奇道:“師傅,父王在我拜師之時,便囑咐我,應當侍師傅如生父,此次鳳凰前往營救師母,莫非父王還會阻止不成?”
巴長老沉吟道:“我只怕你若是勝出,大王不會讓如此寶貴的獎賞,浪費在一個早已記不得的漢人女子身上。”
小公主聞言頓時沉默不語,知父莫若女,花苗近年來與白苗、綠苗均是分歧不斷,去年更是被二者聯手步步壓制,若是自己贏得了如此寶貴的獎賞,心繫全族的父王自然會讓自己提出對全族更有利的要求。
說起來,此事倒確實是頗難以應對,想到這裡,場面頓時又沉默了下來。
此時夜已深了,四處均是一片靜謐,小院內二人的說話聲自然也顯得清晰無比。雲翔趴在草地上,二人的交談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聽了個明白。
對於巴長老那段頗爲俗套的愛情故事,雲翔雖然談不上感動,同情之心還是有的。
巴長老之前幾次三番地打自己的主意,他一直是耿耿於懷,如今看來,多半倒是爲了自己的老婆,卻是屬於情理之中,對於鬥毒之事,他倒是不介意略盡上一份心力,成全這個老傢伙。
對於二人正在商議的鐵樹大王之事,雲翔倒是頗感無聊。
他自認對巴長老也是頗爲了解了,這老傢伙一向老謀深算,此次來找小公主商議,定是心中早有了定計,只是一時不便說出口罷了,此時纔會故意與小公主玩起了戲碼。
對於二人之後的談話,雲翔也不再感興趣,無外乎是老傢伙變着法說服小公主如何揹着鐵樹大王救出月桂而已,聽不聽也沒什麼關係了。對於二人會商議到何時,他也並不關心,只是有老傢伙在那看着,雲翔也不好公然練功,只怕他會察覺出什麼端倪。
想到此處,他便不再管那二人,自行爬回屋內休息去了。
之後的幾日,雲翔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訓練量被增大了不少,而巴長老也是每晚必來幫助小公主訓練雲翔,每次來都是帶來不少之前都捨不得拿出的珍貴靈藥,然後不要錢般地送入了雲翔的口中。
這樣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雲翔的身體迎來了二次發育。
體重在一個月內足足增長了七八斤。這也本是情理之中他,之前普通的養毒靈藥早就吃出了抗藥性,早已是收效甚微,如今換上了不少高級貨色,都是巴長老十多年積攢下來的,即使是鐵樹大王也未必拿得出更好的了。
一個月後,正當小公主糾結於如何不露痕跡地向鐵樹大王提出要參加百苗鬥毒賽之時,鐵樹大王卻是忽然主動向小公主提起了百苗鬥毒賽,要小公主帶吉達布前去參加。
好話說了一籮筐,意思自然是要小公主爲花苗爭光,小公主也自然是順水推舟地應了下來,倒是讓鐵樹大王頗感意外,之前準備的許多感情攻勢都沒派上用場。
不過想來,鳳凰畢竟是個孩子,心性不定,他倒也沒起什麼猜疑。
當小公主興高采烈地將這消息告訴巴長老之時,巴長老也是連稱意外,頗感高興,大呼天神保佑。
不過這套說辭在雲翔看來卻是有些假了,鐵樹寨出了個花苗有史以來的最強毒聖,若是鐵樹王不知道藉此去百苗各族間爭取更多的利益,那他花苗一族,只怕早就被白苗和綠苗啃的渣都不剩了,又哪裡來的今日的繁盛?
這點雲翔在花苗鬥毒賽結束後就想到了,若是說巴長老從未想到,他是打死都不信了。
這老傢伙雖然也可憐,卻總是喜歡在小孩子面前,賣弄那點缺了根弦的心眼子,有時卻是令人生厭。
接下來的日子,鐵樹大王也加入了給雲翔供藥的隊伍中,其中不少,卻都是當年的達召都無福享用的,如今卻也只能便宜他了。
在鐵樹王看來,花苗從未在百苗鬥毒中獲勝過,甚至連前二十名都只進入過一次,在百苗中一直就是中下游的水準。
而云翔此時每天主要的訓練項目,就是揹着六十多斤的小公主,跳過那堵五米多高的宮牆,每日早晚各一百次......
當然,這樣的待遇,也只有小公主纔能有的,別的人,包括黎陽在內,嘗試的結果都是被雲翔一腳蹬開,摔上好幾個跟頭。
小公主對此自然是樂此不疲,唯一的遺憾只是每次全身需包裹厚厚的鹿皮,以防雲翔毒囊破裂傷害身體,苗疆炎熱,每次跳完吉達布沒什麼事,她自己倒是氣喘吁吁,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