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丞相聽說雲翔回宮,連忙召見了他,待得聽完了他的回報,便直接帶他進了水晶宮,前去向東海龍王敖廣當面稟告。
雲翔見了龍王,也不敢隱瞞,便將一路之上如何尋找到九尾夫人,然後二人合力救出了敖豐之事一併講了出來,只是講話時他也多了個心眼,並未沿用“二爺”這個稱呼,而是改爲了“那位大人”。
果然,當敖廣得知敖豐已經獲救,並且親口承諾會辦理敖廣所託之事,也是大爲欣慰,可當雲翔將事情全部講完之時,他忽然又皺起了眉頭,故作不經意地問道:“雲副將,這所救之人的身份,你可知道了嗎?”
雲翔心中頓時一緊,他早已料到,如今雖然是立功而回,處境卻仍是兇險無比,幾位龍王合力陷害了西海龍王之事,肯定不是什麼光彩之事,毫無疑問乃是龍宮的核心機密,他若是知道得太多,怕是小命不保。
於是,他連忙故作疑惑地道:“回稟大王,不知爲何,九尾夫人和那位大人似乎對末將有些芥蒂之心,根本不怎麼與末將說話,待得人一救出,只是隨便交代了幾句,便打發末將回來了。”
敖廣聞言才神色稍緩,點頭道:“不說也好,不說也好。雲副將,你此次功勞甚大,且先回去歇息幾日,稍後本王自有封賞。”
雲翔連忙行了一禮,又看向了一旁的龜丞相,見他對着自己微微點頭示意,方纔轉身離開了。
待得雲翔離去,敖廣轉頭對龜丞相道:“丞相,不想這雲翔竟然真的成功救出了二弟,當真是邀天之幸,依你所見,有二弟在其中轉寰,西天佛祖是否便能夠接納我們龍宮的投效了?”
龜丞相聞言略一沉吟,奏道:“大王,當年咱們龍宮一心投效東天,不但獻上了鎮海至寶定海神針鐵,還爲此構陷了與西天交好的二大王,將西天派來的取寶之人驅逐,此事只怕已是讓西天佛祖懷恨在心。如今咱們雖然救出了二大王,請他前去佛祖面前說項,只怕西天對我龍宮已是有了芥蒂,未必能夠全意接納啊。”
敖廣皺了皺眉,道:“若是如此,咱們這一番辛苦可不是全都白費了嗎?”
龜丞相搖頭道:“這倒不是,二大王此去,只是表達咱們的善意罷了,最不濟,只要能消除掉西天對我龍宮的敵意,便不算是白忙一場。我龍宮終歸是一方諸侯,統管天下江河湖海,西天就算再強勢,也終究也有所顧忌,咱們所求的,不過是不與西天爲敵,至於投效,如今卻是言之過早啊。”
敖廣聞言恍然大悟,道:“丞相所言極是。玉帝之下,如今強勢些的,遠不止他西天一家,咱們要做的,還是多觀望些時日,方爲妥當。”
龜丞相道:“正該如此,眼下咱們還是當以壯大水族之力爲第一要務,只要咱們龍宮足夠強大,不管是誰得了勢,想來都不會輕易前來招惹。”
敖廣點了點頭,又沉吟了半晌,方纔再次開口道:“希望一切都能如丞相所料吧。對了,這次立了大功的雲翔,本王又該如何封賞呢?他畢竟來龍宮時日尚短,修爲又低,總不可能任他爲副帥吧?”
龜丞相對此早已有了腹案,便奏道:“回稟大王,老龜以爲,這雲翔有勇有謀,又是我龍宮第一個不受水脈所制之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又立下如此大功,當着力拉攏纔是,區區官位,卻未必能夠籠絡住真正的人才。”
敖廣奇道:“不給官位,那該給他些什麼賞賜呢?”
龜丞相淡淡一笑,道:“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人,老龜覺得,大王不如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真正成爲我龍宮的一分子,如何?”
敖廣聽了這話,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道:“丞相的意思是,給他一個躍龍門的機會?可以他如今的修爲,本王便是給他機會,他也沒有成功的機會吧?”
龜丞相道:“大王是天生龍族,又並未躍過龍門,對躍龍門的難度有所不知。老龜我也試過幾百次了,雖然因爲本體資質所限,無法成功,對此卻是更爲了解。以老龜的經驗來看,這雲翔躍過龍門的可能性不但有,而且大得很啊。”
敖廣奇道:“這是爲何?”
龜丞相嘆了口氣,道:“上古之時,天下靈氣充沛,天下麟蟲羽獸無需食人,也可開啓靈智,修煉成聖。那個時候,我水族人才濟濟,越龍門者,千人中總有七八人可以成功,世間盡是龍族子民。
可這幾千年來,天地間靈氣日漸稀薄,若不食人,蒼生中能夠開啓靈智者已是寥寥無幾,更何況修煉成聖了。即便是我等妖族大聖,若是久不食人,也會靈氣漸散,修爲降低。而且,也就是這幾千年以來,水族中能躍過龍門之人,開始越來越少,大王以爲,這是爲何?”
敖廣此時才完全明白過來,道:“若是如此,這雲翔便是難得的毫無妖氣之人,想來是不曾食人,那他躍過龍門,豈不是希望很大?”
龜丞相道:“正是,若是他能夠成功躍過龍門,當可成龍,自然乃是我龍宮的中流砥柱。若是他失敗了,卻也終究是大王天大的賞賜,他自己無能,卻也怪不得別人。如此一來,豈不是惠而不費,兩全其美?”
敖廣沉默了片刻,將龜丞相的話又細細想了一遍,方纔點頭道:“丞相所言極是,此事便依丞相之意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