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烏九霄正與十八仙翁相持不下,卻發現文竹菩薩已然窺伺一旁,他頓時心裡咯噔一聲,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着應付對方的偷襲。
反觀十八仙翁,自然是大喜過望,那頭領忙道:“文竹,如今之勢,尚需你我合力,方能擊殺此人,你還不快快出手,更待何時?”
文竹菩薩看了看烏九霄,又看了看那十八仙翁,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盛了,手中的青燈猛然一晃,便有青光溢散而出,只是那青光並沒有射向烏九霄,而是給他自己加上了一層青色的護罩,接着,他身形一閃,居然直接倒飛而回,向着遠處逃竄而去。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兩方無論哪一方獲勝,對他都沒有任何好處,倒不如趁機逃走,且任由他們繼續鬥下去纔是。當然,若是能打個兩敗俱傷,死個乾淨,那纔是最好不過了。
衆人見到文竹菩薩逃跑,齊齊驚呼一聲,顯然,這個結果是兩方都無法接受的。
烏九霄氣得哇哇大叫,猛然催動體內僅存的功力,想要逼退這兩個劍輪,前去追擊文竹菩薩。而十八仙翁感覺到壓力大增,便以爲烏九霄是要趁機痛下殺手,也只得打起精神應對,一時間,卻是誰也騰不出手去抓人,只得任由文竹菩薩越去越遠。
文竹菩薩眼見後方無人來追,心中的大石方纔落下,正自暗中慶幸逃脫大難,卻忽然見得一道人影憑空出現,擋在了他的前方,眼看就要與他撞個正着。
他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停住了身形,定睛看去,卻見來人不是別人,居然正是與他有過數面之緣的雲翔,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文竹菩薩頓時鬆了口氣,畢竟,眼下雲翔還算是西天之人,與他是友非敵,便道:“原來是雲施主,不知你怎會在這裡?又爲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雲翔卻笑道:“菩薩不必多心,雲某偶然途徑此地,正好見到個老熟人,便特地過來打個招呼罷了。”
文竹菩薩皺了皺眉,不耐煩地道:“既然招呼打過了,還請施主快快閃開道路,貧僧尚有要事在身。”
雲翔搖頭道:“菩薩不必自作多情,雲某所說的老熟人並非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招呼還沒打完,雲某又怎能離開?”
文竹菩薩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尚在遠處僵持的烏九霄與十八仙翁,道:“你說的熟人究竟是誰?”
雲翔卻並不答他,而是高聲叫道:“烏前輩,多年不見,你卻已是成了一國之君,不知可還願與小子把酒言歡嗎?”
烏九霄正苦於無法脫身,卻發現不遠處的文竹菩薩被人攔了下來,而阻攔之人竟然是昔日故交雲翔,頓時驚喜交加,大笑道:“雲翔,原來是你這小子,倒是來得正好。不對,你小子歷來鬼心思就多,此時出現得如此恰到好處,莫非一直都躲在旁邊窺探不成?”
烏九當年對雲翔幫助良多,聽到他那熟悉的聲音,雲翔也是心情大好,便也不隱瞞,道:“前輩果然還是與之前一般多疑,不過這次倒還真猜對了,小子一直都在附近,只是多年不見,苦於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又哪有臉面現身與前輩相見?”
烏九奇道:“那爲何現在又肯出來了?”
雲翔頓時笑得更歡了,答道:“這不,現成的見面禮送上門來了,我猜前輩一定會喜歡吧!”說話間,他的眼光又再次轉向了近在咫尺的文竹菩薩。
聽得這話,文竹菩薩頓時心中一寒,驚道:“雲翔,莫非你還與這上古妖獸有所勾結?你可知道,他是燃燈佛祖點名要殺之人,你若是吃裡扒外,難道便不怕佛祖怪罪?”
雲翔慢慢收斂了笑容,淡淡地道:“文竹菩薩,今日不妨與你說個清楚,免得你心有不甘。第一,我與你西天只是合作關係,互相利用,並非佛門之人,吃裡扒外怕是算不上。第二,烏前輩與我乃是至交,你既然得罪了他,今日怕是躲不過這一劫了。第三嘛,聽說前些日子你打了我的兩個小兄弟,我這個當大哥的,真好今日爲他們出上一口氣。”
文竹菩薩雙目圓瞪,怒道:“你敢......”話還沒說完,卻見雲翔一步跨出,便不見了蹤影,再出現之時,卻已到了他身前一丈之遙,一手落陽索,一手陰陽五行輪,便是狂風暴雨般地攻了過來。
說起來,文竹菩薩今日也當真是倒黴,先是被那十八仙翁擒拿,不但受了重傷,連煉製多年的金蓮法寶都被毀去,後來烏九霄醒來之後,又被他以太陽真火好一番折磨,十成本事早已去了六成。
此時面對雲翔這一番猛攻,也虧得他一早便催動定心燈護住了身形,方纔勉強抵維持不敗,只是要想獲勝,卻是難上加難。
“雲翔,你莫要逼我!”文竹菩薩怒喝一聲,使出剩下的所有法力注入青燈之中,一時間,卻是青光大盛,便要朝着雲翔當頭罩下。
雲翔眼見對方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卻是不慌不忙,身形一晃,便已化出了數百道影分身,將對方團團圍在中間,使出各種手段攻了過去。
定心燈終究不是文竹菩薩本身之物,雖然他全力催動,卻也只能射出五道青光,一次也只能攻擊五個真假難辨的分身。雖然那些分身在寶燈之下無法抵擋太久,便會消散而去,可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分身,卻實在是顯得杯水車薪。
接連擊散了二三十道影分身之後,他已是感覺到本身的青光護罩越來越難以抵擋,無奈之下,也只得將青光盡數收回了自身,爲的只是讓自己多抵擋一陣罷了。
然而,那一衆分身既然沒了顧忌,攻擊起來也是更加肆無忌憚,只守不攻,實在難以持久。
終於,只聽得咔嚓一聲輕響,那青光護罩終於完全消散無蹤,一道身影忽然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側頸之上,巨力襲來,頓時踢得他雙眼一黑,哼都不曾哼出一聲,便倒頭又暈了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短短一天之間之內,這已是他第二次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