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最想要的結果之後,雲翔方纔帶領一衆天兵天將押送着敖通返回了人曹司覆命,留下一衆龍族在涇河龍宮中收拾殘局。
今**得敖通當面承認了是受了八卦道人的指使,正是爲了將龍族徹底拉入自己的陣營之中,成爲同仇敵愾的盟友。至此之後,有了龐大的龍族作爲後盾,自己的計劃也就多了幾分保障。
當然,要對付三界中最強大的道門,僅憑一個龍族是遠遠不夠的,他們要做的,就是暫時先隱忍下來,以待在最合適的時間裡發出最致命的一擊。這一點,想必留在龍宮中的敖烈會替自己妥善安排的。
擒獲涇河龍王,倒也算是大功一件,但云翔可沒有興趣去天庭領功,便由魏徵神魂出竅,帶領一衆天兵天將押着奄奄一息的人犯前往天庭去見玉帝。作爲一個凡人,能夠憑藉這機會見上玉帝一面,倒也算是無上的榮耀了。
其間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宗拖着魏徵下棋,魏徵夢中斬龍之事,想來要麼是歷史略微改變了些許,要麼便是小說家的誇張之辭,倒也無需在意了。
不過,雲翔尚且無法完全放下心來,專門叮囑了魏徵定要親眼看着敖通身死才行。天庭殺人,從來都是連神魂一同滅殺的,有了玉帝的旨意,他就不信那孽龍還真能反了天,憑藉神魂來害人。
魏徵直到半夜方纔魂歸本體,雲翔連忙上前詢問是否有什麼意外,當得知那老龍已是在剮龍臺上身首異處,心中的大石方纔落地。
相比之下,這次的事情簡直是出乎預料的順利,難道歷史還當被改變了不成?
然而,魏徵喝了兩杯茶之後,卻又隨口道:“對了,說來也是巧,本官押送着那老龍前往天庭之時,半路上卻正好遇到了望海護國菩薩,便由她陪着一同上了天庭,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望海菩薩?”雲翔的心中猛然一跳,忙問道:“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半路之上?”
魏徵奇道:“那護國菩薩行遍天下,庇佑我大唐,本就是分內之事。她聽說了那敖通觸犯天條,也是出於義憤,便助本押運孽龍,倒也是順理成章,將軍何須如此驚疑?”
雲翔皺眉道:“那不知望海菩薩可曾接近過孽龍?可曾與他說過什麼話?”
魏徵回憶道:“菩薩怕那孽龍逃走,便一直跟在他左右,至於話倒是沒說什麼。”
雲翔又問道:“那她可是將人送到了天庭便自行離開了嗎?”
魏徵搖頭道:“那倒不是,她與我一同看着那孽龍被斬殺,方纔一同離開了天庭。將軍又何出此問啊?”
雲翔的心中卻是越來越不安,張了張嘴,卻終究無法與這凡人細說,只得無奈嘆了口氣。
魏徵看出了他似是有些難言之隱,便道:“菩薩曾說,七日之後她便會前來長安城,往慈恩院中講經說法,將軍若是有什麼疑問,到時不妨前去求見便是了。”
雲翔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方纔辭別了魏徵,離開相府而去。
七日之後,望海菩薩果然來到了長安城中,而且徑直住進了慈恩院,便與衆高僧談經論法。
她正與衆僧人說起了菩提法門的精妙之處,忽然發覺又有人進了經堂,擡頭一看,便見雲翔孤身走了進來,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她淡淡一笑,合十行禮道:“貧僧見過雲將軍,沒想到將軍今日也有了閒心,聽貧僧談論佛法之精妙,着實是可喜可賀之事。”
雲翔打量了一眼經堂之中的各位高僧,道:“菩薩遠道而來,雲某有禮了,今日前來,實則是有些事情想單獨向菩薩請教,可否請菩薩借一步說話?”
望海菩薩略一沉吟,卻搖頭道:“貧僧正與衆僧說到精妙之處,若是就此停下,恐怕衆僧心生不滿,有違我佛慈悲之心,還請將軍明日再來吧。”
雲翔盯着對方看了許久,又見衆僧果然投來了不滿之色,只得道:“也罷,既是如此,雲某便在這裡聽一聽菩薩論佛便是,待得各位大師前去歇息了,再向菩薩請教不遲,想來菩薩應當不會介意吧?”
望海菩薩笑道:“多一人聆聽佛音,也算是貧僧的功德一件,自是求之不得,將軍請坐便是。”
雲翔皺了皺眉,便找了個空蒲團坐了下去,只是一臉不善地看着望海。可這女菩薩卻是不以爲意,仍是繼續與衆僧講起了佛法,似是對他那冰冷的眼光毫無察覺。
這一場論佛,一直談到了夜半時分方纔結束,眼看衆僧一一散去,雲翔方纔徑直走到了望海身前,面對面地坐了下去,仍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自打認識了雲翔之後,這位生性冷淡的菩薩似乎也變得鮮活了許多,此時輕笑一聲,道:“雲將軍這般火急火燎地找上了貧僧,不知有何要事啊?”
雲翔淡淡地道:“聽魏丞相說,前些日子押送孽龍敖通前往天庭,倒要有勞菩薩出手護送了。”
望海道:“善哉,善哉,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雲將軍太過客氣了。”
雲翔冷哼一聲,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菩薩遠在南海,整日裡諸事纏身,又怎會有這樣的閒心管這些無關之事?”
望海搖頭道:“將軍言重了,貧僧身爲大唐護國菩薩,大唐之內的任何事,都與貧僧有關,既然撞上了那孽龍,貧僧又怎能不管?”
雲翔見對方始終與自己打着官腔,心中便也漸漸不耐,道:“望海,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此事可是你有意爲之?”
望海的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道:“即便是有意爲之,卻又如何?”
雲翔嘆道:“看來我所料不錯,當日應該是你做了手腳,將敖通救了下來吧?”
望海頓時臉色一變,道:“休得妄言,那敖通乃是天庭的欽犯,我與他素不相識,又爲何救他?更何況,有天庭的監斬之人與人曹官魏大人一同親眼看着那孽龍身首異處,我又如何能救得了他?”
雲翔冷笑道:“你堂堂望海菩薩親自出手,使些障眼法騙過了一些修爲低微之人,想來也算不得難事吧?至於你的目的嘛,倒不妨讓我猜一猜,雖然我猜不出你到底想做些什麼,不過你的目的,應該是皇宮中的那位,對吧?”
這一下,望海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了下來,冷聲道:“雲翔,我真的有些好奇,爲何你總能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難道你還真如傳說中那般可以掌控天機不成?”
雲翔勃然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望海,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難道就真不怕惹來了天大的麻煩?”
望海見到雲翔終於動了怒氣,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有些事情,別人做來也許是麻煩,對我來說卻是未必。雲翔,我承認你有幾分過人之處,只不過這一次,你便是發現了,也已然是遲了,這一次,恐怕你要輸了。”
雲翔駭然一驚,道:“難道你已經動手了?不好!”說着,他便要閃身離去。
不料,剛剛走到門口,便見得一道熟悉身影擋在了面前,一臉愧疚地道:“兄弟,對不住了,形勢所迫,今晚便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讓你離去。”來人不是別人,卻正是數日不見的敖烈。
雲翔雙眉緊皺,正打算施展開空間法術閃開,卻見法寶清淨琉璃瓶已經懸在了空中,使得整個屋中都充斥了水系元素,空間法術卻是施展不出來了。
他回頭朝望海看去,卻見她恢復了一臉輕笑地看着自己,道:“雲將軍,既然等了貧僧一天了,咱們且不妨多聊幾句,如何?”
就在這同一時刻,一道人影來到了太宗李世民的寢宮之外,朗聲道:“啓稟陛下,貧僧慈恩院了明有要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