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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
靈山之下,須彌山中。
一陣淒厲的笑聲忽而響起,那端坐須彌山寶座當中的魔祖羅睺忽而睜開了一雙巨大的金色瞳孔,面上有些許慵懶神色。
瞬息之間,一道宏大氣息席捲而出,像是隨着魔祖的甦醒而被喚醒了一般,萬道星輝搖落,將整個三千魔域,無量血土映照的透亮。
萬道混沌劍芒從那須彌山之上飛出,化爲一柄黑色天劍,將那高天之上一輪血色殘月斬下半邊,直直的墜落在三千魔土之外的無垠血海。
“命運的車輪終究再次開始轉動,接引小子不足成事。”
忽而,羅睺擡頭,望穿無盡虛空,喃喃自語,輕聲笑道:“就看這一次,究竟是誰棋高一着?天道……”
而後羅睺卻是再次閉目,整片空間又瞬息恢復了一如億萬載的幽暗、死寂……
洪荒東域,雲端之上,紅孩兒三人正細細觀望着下方諸人,卻是有些好笑。
那李玄霸因爲不喜佛門卻是次次與玄奘爲難,還好有明白事理的曹植等人在其中暗助,不然那玄奘一路走來,可是有的受。
便在這時天降異象,三界異動,卻是令得三人心驚,感受着那觸手可及的魔道法則,卻是令得紅孩兒與呂祖相顧駭然不已。
便是一旁的越女阿青也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倒是令得紅孩兒有些許意外。
“看來,我卻是不能再等了。”
轉頭望了一眼呂祖二人,紅孩兒卻是輕聲嘆息了一句,微微笑道:“這裡卻是暫時要交給二位道友。”
“哦?”
聞得這話,呂洞賓卻是露出疑惑之色,深深的望了一眼紅孩兒,又轉頭望向六道輪迴方向。一種隱約的感應,此番三界異變,當是與那六道輪迴脫不開干係,只是不知道又與紅孩兒有何種關係。
“嗯!”
聞得紅孩兒之言,阿青卻是微微點頭,嫣然一笑,似乎二者之間,並不需要過多解釋。
紅孩兒見此,卻是對着二人微微點頭,而後長身而起,化作一道紅光,直直的朝向西邊而去,消失在了天際……
五行山。
觀自在佇立雲端之上,望了一眼下方五行山山底,正一臉愜意曬着太陽的孫悟空,有些默然無語。
見那猴子似乎並不像想象中那般苦惱,而是頗爲享受,頗有種苦中作樂的感覺,令得觀世音與木吒嘴角直抽。
卻是實在信不過這般心性的猴子,會甘心委身與那一介凡人做徒弟。所以,觀自在在一路悄然跟隨玄奘之後,卻是提前來到了此間。
轉頭朝向東邊望去,卻見那百十里外,兩界山中,玄奘正在鎮山太保劉伯欽的牽引之下,戰戰兢兢的朝向太保家的茅廬而去。
微微搖了搖頭,而後與一旁的木吒對視一眼,徑自降下雲端,現出身形。
“哎呀菩薩!”
見得觀世音從那半空當中現出身形,孫悟空卻是面露喜色,開口呼道:“有些時日不見,卻是讓俺老孫好生想念。”
“咳咳!”
一旁的五行山土地老兒和五方揭諦聞言,卻是嘴角一抽,心中卻是腹誹不已,這猴子真心是睜着眼說瞎話。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還不知是誰,可勁兒的罵了一通靈山諸佛,親切的問候了一番諸佛的女性親屬。
這才一轉眼居然就滿臉堆笑,向那佛門正法明如來問好,言語之間更是親近的如同相交億萬載的摯友一般。
那般變臉之術,饒是五方揭諦也算是見過世面,更是習得佛門大法,舌燦蓮花,口若懸河。而土地公更是鬼老成精,鬼話連篇,亦是自嘆不如。不由得感嘆,這大聖的臉皮卻是越來越厚,都快趕上佛祖掌中的須彌山了。
不過這般想法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近些年來猴子兇威暴漲,便是身陷五行山下,亦是能夠使出些許手段戲耍諸人。
“大聖!”
衆人那般神色,觀世音豈會看不見,但早已成就如來果位,心似菩提,豈會在意螻蟻之言?卻是不以爲意,對着那山底的孫悟空微微一笑道:“一別多日,大聖卻是風采依舊,當真可喜可賀。”
“嘿嘿,好說好說!”
見得觀世音如此,孫悟空卻是心底微微疑惑,暗道這觀自在亦是出了名的算計,這般作態恐怕有着何種謀算。但又想起前日觀世音所提那取經者之事,神色不變卻是一臉諂媚的笑道:“不知菩薩這般迅速從東土而返,想是已然尋得那取經人?”
“不瞞大聖!”
菩薩聞言,卻是微微一笑,而後道:“我與惠岸行者一路前往東土大唐,卻是在那長安城中尋得取經之人,且不日便要到得這五行山,卻是要恭賀大聖脫劫而出。”
“好說好說!”
聞得這話,孫悟空卻是大喜過望,連連對那菩薩表示謝意,開口道:“還請菩薩到得靈山,多向那佛老如來美言幾句,就說俺孫悟空一定保得取經人安全到達西天,到時候還要請如來給俺分配各美差。”
“大聖卻是多慮。”
聞得猴子之言,觀世音微微搖頭,而後朝向一旁的木吒示意,便見木吒手中現出一隻硃紅漆盤,裡中放着幾件衣物,寶光燦燦,灼傷人眼,一眼看去便是不俗的寶物。
饒是那孫猴子自謂見慣了寶物,見得那漆盤中衣物亦是覺得不凡,心中癢癢,想象起自家將那數件衣物穿戴身上的威風情景。
心中微微疑惑,望向觀世音問道:“敢問菩薩,這衣物卻是與誰準備的?恁般好看?”
“大聖!”
聞得這話,觀世音卻是微微一笑,而後對着猴子施了一禮道:“這般寶貝卻是我從西天靈山來時,佛祖如來所備,卻是與大聖脫劫之時所用。”
“如來卻是有心了。”
聞得觀世音之言,那猴子卻是大喜過望,被壓在五行山下多年,猴子身上諸般衣物早已毀壞。倒是那得自龍宮的披掛“黃金鎖子甲”未曾損壞,但戰甲穿在身上終是諸多不便。
見得那木吒手中衣物,一看便是以有些道行的蛛絲織就,水火不侵,乃是一般異寶,更是被高人煉製過,功效神異。又聽得觀自在之言,更是歡喜,連連道謝。
而一旁的木吒見此,卻是心裡樂開了花。你道那觀世音諸般算計,豈會管你猴子脫困之後是否有身完整衣物?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爲知曉猴子桀驁難馴。且那一日在五行山下微微試探,卻是看出猴子嘴上雖然答應,但心底並不應承,只不過隨口說言而已。
那金蟬長老轉世之玄奘,最是良善,生性又過於懦弱,若是與這猴子三言兩語不對付,惹惱了猴子,恐怕多出變故。
所以,雖然觀世音對那如來欽賜的三個圈子頗爲上心,欲私自貪墨下來,將來在西遊路上遇到那法力高強的妖魔,以之降服收入門下。
但顧忌到猴子,亦是不得不勻出一個,卻是那三個圈子當中最弱的緊箍,藏於那一套蛛絲軟甲當中,化作一定嵌金花帽,寶光燦燦,華貴異常。
知曉那猴子貪圖小利,見得這般寶貝,定要一試,又提前將那緊箍咒教與玄奘,教他以此咒降服孫猴子,方可保得西行之路暢通無阻。
果不其然,這菩薩帶着木吒,手捧着寶衣,剛到五行山,被這猴子見得,便入了猴眼,難以再取出來。心中卻是暗笑不已,果道猴子修行再高,亦是舊習難改。
不過面上卻是不露絲毫,命得山神土地與那五方揭諦將寶衣收好,與猴王備用。而後卻是對着猴子告辭,足生祥雲,朝向西天靈山,交佛旨而去……
卻說那菩薩離去不過數日,那兩界山與五行山之間山道上卻是真來了一行二人一馬。正是那取經的和尚,東土大唐而來的聖僧唐玄奘,與那兩界山鎮山太保劉伯欽二人。
卻說這二人本是清晨從太保家中出門,辭別了劉母,沿着兩界山蜿蜒的山道一路向西而行。行經半日,終是到了兩界山腳,只見對面處,又有一座大山,真個是高接青霄,崔巍險峻。
玄奘見此,卻是心中微驚,擔心山中定然有那妖魔猛獸。不過一路走來,有那鎮山太保護送,倒也放心不少,畢竟曾親眼目睹這太保生擒猛虎,更是曾聽聞那雙叉嶺虎狼穴中三妖所敘述,已然將這太保看做隱居於此的神仙之流。
便覺得,有這太保相送,似乎那崎嶇山道也如平地一般,心中正思忖,若是有這太保一路相送,恐怕西天靈山也大可去得。
正思忖間,卻是已然到了半山腰處。便見的劉伯欽鬆開馬繮,轉過身對着玄奘道:“長老,你自前進,我卻要告回。”
聞得這話,正在出神的玄奘卻是心中大駭,見得此處乃是半山腰,荒無人煙,神色大變。幾乎是滾着從馬鞍上滑下,走到劉伯欽跟前懇求道:“不知太保可是有何要事?莫不如多送貧僧一程,過得此山?”
“長老不知!”
聞得這話,劉伯欽卻是微微一笑,而後出言道:“此山乃是兩界山,山東面卻是歸屬我大唐地界,而西面卻是那西土韃靼國的屬地。那方山中虎狼猛獸皆不服我管,我卻是不能過界。況且便是過去也無用,長老還請自便。”
“這!”
聞得這話,玄奘卻是心中一驚,知道不能勉強,但到底心中還是有些許希冀,倒是與那鎮山太保依依惜別,久不肯離去。
“我師父來也,我師父來也!”
一個巨大呼聲從那山腳谷底傳來,聲如洪鐘一般,若一陣九天旱雷,令得玄奘心中大駭,便是那鎮山太保聞言,亦是心中疑惑不已,卻是暗怪這是誰人?怎的聲音這般洪亮,難不曾也是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