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觀其餘各州,神祗之間割據混戰,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哪個勢力一統一州,按照正常速度,局勢明朗至少要混戰一年之後,各方纔會角逐出來,獲得各州氣運,但現在,涼州無疑是大大提前了!
“哼!這涼王之位,是我的!是我天炎武的!!!!”天炎武心中瘋狂吶喊,充血的眼眸突然擡頭朝着城頭望了一眼,正好和城上天炎煌那雙冷漠的眼眸對在一起。
兩道目光隔空彷彿撞出了火花,隨後電光火石間紛紛移開目光,各自轉身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接下來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清理廢墟,安置俘虜,自有來自北涼城的人手處理安置,這些雜事根本就不需要天炎煌操心。
此時在臨江城中一處華麗壯觀的大殿之中,天炎煌高居上首,雙眸微閉,手指不斷輕輕敲打着,餘光逡巡着殿下的一衆文武。
“始祖被神道反噬,已經陷入了沉睡,現在天炎家族已經由我和祖父決策了嗎?”天炎煌努力消化着這個突然到來的消息,強忍着心中的狂喜。
許久以來,天炎鳳君雖然一直是天炎煌頭上那棵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但天炎煌也不可避免的籠罩在天炎鳳君的陰影之下,雖然天炎煌名義上是天炎家族的希望,但實質上不過是天炎鳳君選中的傀儡,只不過被推上前臺,接受所有人的膜拜罷了!
天炎煌雖然厭倦這樣的日子,但權力這種毒藥已經開始侵蝕天炎煌,隨着一日日過去,現在的天炎煌根本不可能放棄手中的權力,要麼一直攀登到這天下的最高處,要麼兵敗被殺,一切成空。
至於交出權力,退位隱居,這麼做完全是取死之道,就算是同族,在權力的爭奪之中比之外姓更加冷酷殘忍。
“始祖神諭,一月之內攻克天水府後班師回朝!”天炎煌目光掃過殿下一衆年輕的面孔,其中既有天炎家族的族人,也有涼州氣運勃發之人,在人羣中脫穎而出,被天炎煌委以重任,到現在已經形成了天炎煌的統治根基。
“我北涼大軍剛剛攻克臨江府,人困馬乏,需要休整!”天炎煌看着所有人的表情,繼續說道:“但天水府一番混戰之後,實力十不存一,剛剛傳來軍報,黑衣兵主已經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天水府羣龍無首,已經開始兵連禍結,此時一支偏師即可拿下!”
“大帥,天炎武願爲家族掃平天水府!”此時已經是三萬天炎火騎兵大統領的天炎武出列,肅穆說道。
“天水府不過一隅之地,不用勞煩武弟出馬!”天炎煌深深看了天炎武一眼,隨後看向殿中另外一人,心中想起了當日祭祀大典後祖父的言傳。
“天炎武乃是武朱雀,若是獲得玄黑軍氣,一朝風雲際會,則有化鳳的可能!家族已經決定由你帶領全族崛起,未來的王也只能是你!但未來崛起少不得天炎武這朱雀命格的輔佐,否則單憑你的氣運命格,幾次大戰下來就會消耗殆盡,必須有人幫你分擔。因此天炎武必須時刻拱衛在你身旁,絕不可外放!”
“而我族之中,尚有一人,名爲天炎翦,此子是天生的兇殺之相,而且根基不深,也是未來衝鋒陷陣的不二人選,你大可驅使此子爲你衝鋒陷陣,消磨他身上的氣運,到時候若是天下平靖,此子還沒有戰死,若是識趣,尚可賞個爵位養老,若是遇到阻礙,只管驅使此子,他是上天爲你準備爲王前驅的大將,正適合爲你掃平障礙!”
這般想着,天炎煌目光注視在大殿中一名年青的將領身上,劍眉星目,眼神沉凝,脊背挺直,身上散發着一股攝人的兇威,周身似有煞氣升騰。
天炎煌施展始祖傳授的望氣之術,凝神望去,只見這少年將領頭上一團兇殺之氣瀰漫,滾滾翻騰間浮現出似惡鴆又似猛虎的氣象,躍躍欲試,彷彿下一刻就會撲殺而出。
“果然是大凶之相!”天炎煌心中暗道,已是有了決斷。
“天水府如今一盤散沙,一支偏師即可掃平!天炎翦何在?”
天炎煌威嚴的說着,就見到天炎翦出列來到大殿之上。
“本帥命你率領所部大軍三萬,騎兵五千,一月之內掃平天水府!”
“屬下領命!”天炎翦肅聲說着,正要上前結果令箭,卻被天炎武打斷。
“如今正是一統涼州的最後關頭,爲山九仞,功虧一簣!若是出了差錯,豈不是葬送了如今的大好局面!”天炎武冷冷說着,看來還是沒有打算放棄率軍攻伐天水府,獨掌一軍的意圖。
“武弟多慮了!天水府偏居一隅之地,位置處於莽莽羣山之側,向來地廣人稀,如今天水府大變,實力早就大跌,又豈能擋住我北涼大軍的步伐?”天炎煌悠悠說道。
“哼!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麼情況都能發生!若是輕敵戰敗,甚至將這支大軍葬送,又有誰負這個責任!”天炎武咄咄逼人道。
“天炎武你這是何意?本將攻城拔寨的時候,你還躲在北涼城裡歌舞昇平,本將用兵又何時輪到你來置喙?”天炎翦當即怒道。
“哼!你不過一血脈稀薄的旁系,又有何資格統領一軍攻伐天水府?”天炎武輕蔑的說道。
“天炎武你欺人太甚,本將要和你決鬥!”天炎翦怒吼着,全身煞氣澎湃,看樣子就要在這大殿之中動手了。
“怕你不成!”天炎武全身同樣烈焰升騰,一隻華麗的朱雀
從體內衝出,盤旋在大殿之中,眼看着兩人就要出手打鬥,這時上首寶座之上一股浩瀚的威嚴籠罩在大殿之中,頓時讓劍拔弩張的兩人臉色變幻,承受着來自血脈和實力上的壓制,兩人支撐了片刻之後終於釀蹌後退幾步,臉色發白,之前的氣勢也爲之消散一空。
“當衆鬥毆,你們眼裡還有本帥嗎?”天炎煌冷冷說着,殿下兩人都是連道不敢。
經過這次變故,天炎翦似乎也被刺激到了,當即上前一步,請立軍令狀,十日之內掃平天水府,若是不能完成,甘願授首!
說着,還挑釁的看了天炎武一眼。
“十日?天炎翦狂妄過頭了吧!”天水府如今一盤散沙是不假,但七城之地,就是一一接手也需要十日不止啊!如今還立下軍令狀,衆人當即無語。
天炎武深深看了天炎翦一眼,眼中帶着憐憫,不屑的笑了笑,“十日之內攻下天水府?如此狂妄之徒,怎能託付重任?”
“大帥!屬下請駁回此人的軍令狀,另擇賢良統軍前往!”天炎武肅聲說道。
“大帥!若是有誰立下軍令狀,能夠以身家性命擔保,那屬下也絕無二話,退位讓賢,但若是不敢立軍令狀,哼哼,這軍功也就別想了!”天炎翦反脣相譏,冷冷道。
“你們不用爭了!”天炎煌悠悠開口,“天炎翦立下軍令狀,若是無人立下軍令狀與之相爭,那此次攻伐天水城之事,就由天炎翦負責!天炎武,你若是能立下軍令狀,十日之內攻下天水府,那本帥就做主由你主持此次攻伐天水府之事!如何?”
天炎武深深的看了天炎翦一眼,片刻之後悠悠說道:“不必了!既然天炎翦將軍如此有信心,那本統領就不爭了!不過若是十日之內,天炎翦將軍沒能拿下天水府全境,大帥如何行事?”
“軍令狀一立,若是不能完成,本帥自然不會姑息,天炎翦,立下軍令狀後,若是你不能完成,本帥直接梟了你的首級,如此,你可敢立下軍令狀?”天炎煌悠悠問道。
“有何不敢?”說着,天炎翦當即在衆人的目光下立下軍令狀,簽字畫押,軍令狀一立,天炎翦再無退路,不少人眼中都露出憐憫之色,到底是年輕,就是受不得激將,若是此番攻伐不利,就要丟掉性命了!
再看主座上的天炎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好!明日本帥親自爲天炎翦將軍擺宴!預祝大軍旗開得勝!”
“北涼萬勝!!!”大殿之中當即響起一陣陣呼喊。
在歡呼聲中,天炎翦脊背挺直,英氣勃發,目光望向天炎武,眼中滿是挑釁之意,天炎武雙眸中閃過一道陰沉之色,目光同樣冷冷看過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的撞擊,最後各自收回,扭過頭去不看彼此。
目睹着這一切的天炎煌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隨後目光悠悠望向遠處的天際,那裡正是北涼城的方向,等拿下天水府之後,她天炎煌就是這涼州的王者,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位女王!
“我要的不止是涼州,我要的是這天下都匍匐在我的腳下!”天炎煌絕美的臉龐上一雙眼眸泛着灼灼光芒,一種名爲野心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