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西王母的憂愁
“多謝道友理解。”
青鳥謝過姜妄後，又趕緊朝那些凡俗生靈道：“諸位，今日有貴客登門，請諸位盡情吃喝，也可展示本身才華，若是讓貴客滿意，娘娘有賞。”
“青鳥姑娘開口，我等理當遵從。”
一衆凡俗生靈紛紛開口。
姜妄看了眼黃龍，傳音道：“前輩，這些生靈其實都是妖吧。”
妖族是個非常龐大複雜的族羣，有些妖是機緣巧殼開了靈智成了妖族，有些妖天生就是妖。
被西王母庇護的妖，大多數都是天生的妖，沒有一個後天因爲機緣巧合成妖的妖。
黃龍點點頭：“是，也不知道西王母是從哪收攏來的天生妖族。”
“聖人不管？這裡可是崑崙山。”
“其實小友，我師尊並不像世人想的那樣…”黃龍似乎有難言之隱，他看了看天，又盯着大地，半晌過後，還是道：“其實…”
黃龍剛要說下去，天穹上就有一道紫色的雷霆直勾勾的朝着他打來。
“等…”黃龍見到雷霆落下，慌張的就要用土遁離開，哪想他的土遁還沒使出來呢，崑崙山所在的這方地界就被上了禁制。
轟隆一聲。
在衆多已經是凡俗生靈的天生妖眼裡，黃龍被紫色雷霆劈了個正着。
被劈個正着的黃龍，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反正是沒了意識。
姜妄尋思着就他這演技，擱他穿越來的那個世界，可能連小鮮肉都不如。
姜妄起了個法咒，把黃龍真人包裹起來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可憐的傢伙，在背後說誰不好，偏偏要說聖人。
道祖雖說不讓聖人插手洪荒事宜，但如果聖人想懲戒一下自己的徒弟，那還是沒問題的。
道祖不至於這點小事都要管。
“小友，以後離他遠點。”白澤從姜妄身旁走過，不動聲色的傳音給姜妄。
姜妄雖然不太相信白澤，但他此刻的言語讓他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
黃龍真人這張嘴，確實有些離譜。
等所有人都落座後，青鳥在主座前行了一禮，頓時有仙樂不知從何而來，緊接着便是漫天的金花落下。
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仙出現在主座上。
這位女仙剛一出場，便引來了在場所有凡俗生靈的朝拜。
“拜見娘娘。”
就連姜妄也跟在衆多凡俗生靈身後，朝着西王母娘娘搖搖拜了一拜。
西王母娘娘的位格太高了，她在上古洪荒年間是衆多女仙之首，雖然當初這是她和東王公爲了自身的位格藉助道祖的勢搞出來的名頭，可是這個名頭當時承認他們倆的仙人並不在少數。
因爲東王公和西王母是真的爲男仙、女仙們考慮，在當時那個混亂的大劫時期，東王公和西王母庇護了很多在巫妖大劫中受到波及的仙人。
這也是他們地位穩固的原因之一。
不過後來就有些抽象了。
東王公不知道做了什麼，地位一落千丈，後來更是失去了蹤跡，從此洪荒男仙之首沒了，這洪荒又成了一番新的光景。
這其中有小道消息說當年東王公是被人打殺了。
具體是誰打殺了東王公，沒人說的清楚。
不過姜妄估摸着這小道消息八九不離十應該是真的。
東王公那個時期是一位大羅金仙！
一位大羅金仙不被打殺，怎麼可能銷聲匿跡。
不過還有小道消息說東王公或許就是當今的東華帝君，這消息可能性應該不大。
東王公是在巫妖大劫中期左右銷聲匿跡的。
也就是說那個時期東王公就被不知名的存在打殺了。
那個時候輪迴根本沒有出現。
后土娘娘創建輪迴時，巫妖大劫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可以說后土娘娘創建輪迴，其一是娘娘心地仁慈，見不得洪荒生靈受苦受難。
其二也可以說后土娘娘被算計了。
至於算計后土娘娘的是誰，說不準。
不然的話，爲何后土娘娘創建輪迴後沒有多久巫妖大劫的最終戰就爆發了。
並且這場劫難中，后土娘娘始終被困在輪迴中無法離去，因此缺席了最終的大戰。
導致十二祖巫的都天神煞大陣在最後關頭缺少了一位祖巫，導致沒能成爲完全姿態。
沒能成爲完全姿態的都天神煞大陣，在這種情況下都和周天星斗大陣打了個五五開。
試問如果后土娘娘參與了這場大劫的最終戰，勝利的天平或許會有所偏轉也說不定呢？
東王公在巫妖大劫的最終決戰爆發前銷聲匿跡，從那個時候起，男仙、女仙之間鬆散的聯盟就徹底垮塌掉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西王母隱居崑崙，可以說幾乎成了玉虛一脈的附庸，依靠聖人庇護，纔在混亂的巫妖大劫中度過了平安的日子。
“諸位免禮。”西王母雍容華貴，讓衆多凡俗生靈免禮平身後，她纔看向姜妄和白澤的方向，遙遙點頭示意。
她似乎對白澤的出現並不怎麼驚訝，和崑崙山神陸吾的表現截然不同。
早年間他們如果相識的話，那麼出現這種態度的原因只能說西王母已經知道白澤當年沒有死在巫妖大劫中。
一陣吃喝，那些曾經是妖族的凡俗生靈笙歌燕舞，讓姜妄放鬆了些許。
不過…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主座上的西王母。
這位娘娘總不至於真是爲了吃席才把他們喊來了吧？
許久後，那些吃飽喝足的凡俗生靈退去，一個個鑽進崑崙的老林子裡不見了蹤影。
姜妄心道重頭戲終於來了。
果不其然，等這些凡俗生靈走了以後，西王母就在青鳥的陪伴下，朝姜妄白澤走來。
至於黃龍真人，反正是暈了。
真暈還是假暈就不知道了。
還有那隻路上頻頻看他的那隻怪鳥也不見了蹤影。
“小友，又見面了。”
“啊？”
西王母朝姜妄笑了笑。
姜妄心裡發懵。
他什麼時候見過西王母了？
但是西王母不說，他也不好問。
西王母又和白澤對視了一眼，西王母上下打量着白澤，眼裡帶着幾分好奇：“道友真沒去歸墟？我等大羅雖然不被時間長河影響，但是我等如果要逐道，這時間長河我等非入不可，在長河中就會被時光影響，你是怎麼做到不進歸墟且不被時光影響的？”
白澤微微一笑，雖然邋里邋遢的，但是卻頗爲風度：“此事說來話長，就不和道友細說了，白澤在此感謝道友庇護我妖族後裔，如此恩情，我妖族必報。”
西王母搖搖頭：“我庇護妖族不是爲了你們報恩，是爲了我自己，所以不必客氣。”
“道友還在爲那位而哭愁？”
白澤見西王母這般，好奇：“那位已經沒了痕跡不知多少個個元會，何必執着。”
“不是執着他，是執着於道。”
西王母眼神幽怨。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我爲陰，他是陽，他沒了，我如何長久？大羅之道在我面前，過去了無數元會，我依舊寸步難行，在歸墟中的那幾位在陰之大道上走的比我更遠。”
“已經進入歸墟的他們，竟比我走的更遠，我實在羨慕啊。”
姜妄在一旁聽得感覺古怪。
西王母說的他，應該就是東王公。
只是東王公和她的道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陰之大道一定需要陽之大道輔佐不成？
按照西王母所言，莫不是歸墟里的那幾位修行陰之大道的都有陽之大道輔佐？
“道友想的太多了。”白澤在西王母面前相當嚴肅：“你的那條大道如今現世只有你自己，歸墟中的他們就算比你走的遠，不入時間長河的他們也無法寸進。”
“說來說去，其實你還是放不下東王公道友。”
白澤嘆了口氣。
“當年東王公道友爲了妖族和巫族講和，費了不少心力，卻在最後關頭不知所蹤，此事妖族上下謹記。”
“他啊，太逞能了。”
西王母笑着搖搖頭：“那種情況，連幾位聖人都不願出來講和，他爲何以爲自己可行？大劫不可逆，大劫不可逆啊。”
“道友莫非認爲東王公道友做法愚蠢？”
“從沒有，我只是後悔當初爲何不勸他。”
“勸不住的。”白澤搖搖頭：“這是東王公道友的必會經歷的大劫，即便他那個時候離開時間長河，大劫也會降臨。”
“白澤道友知道什麼？”
“差不多知道。”白澤點點頭：“不過請恕我無法現在告知其中的干係。”
“果然，當初各位道友在一起商討着的事情，應該就是關於大劫的吧，最後是東王公道友主動攬下了那次嘗試的機會？”
白澤搖搖頭，閉口不言。
姜妄盯着白澤和西王母…這兩位上古大能你一言我一語，就和打啞迷一樣，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東王公事件莫非還有什麼特殊不成？
還有，讓一羣大羅金仙在一起商議的事情又是什麼，涉及大劫？是巫妖大劫嗎？
如果涉及巫妖大劫，這些大羅金仙不可能不知道大劫意味着什麼，爲何還要以身犯險，甚至要犧牲一位大羅金仙？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姜妄小友還在一旁。”
西王母似乎這才注意到姜妄，她笑着道：“小友準備去聖人道場吧？讓青鳥送你去吧。”
姜妄趕忙稱是。
雖然他還是很想知道在巫妖大劫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纔會讓一位大羅金仙身死道消，但這會兒他實在沒有什麼好藉口留在這裡。
於是他只能告辭。
“謝過娘娘。”客套一聲後，姜妄便跟着青鳥離去。
“小友，你且先去，我稍等片刻便過來尋你。”白澤在姜妄身後喊了一聲。
姜妄招了招手，沒做理會。
至於黃龍真人…算了，不提也罷。
……
姜妄走後，西王母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許久。
“小友是你們最後的希望了嗎？”西王母嘆氣。
白澤聳了聳肩，這是一個很不符合他大羅金仙身份的輕浮動作：“誰想把寶貝壓在一個玄仙身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姜妄小友要是早些到來，我們都不至於困頓如此。”
“早些到來？聖人還未入局封神大劫，你們能爭得過聖人？”
“自然爭不過，可那又何妨？”白澤滿不在乎道：“大道五十，天道四九，有一線生機，誰不想握住那一線生機。”
“我看你和小友關係甚好，你隨小友去過異域？”
“沒有。”白澤苦笑：“或許是我有些舉動太過出格、怪異，本來還挺信任我的姜妄小友突然不怎麼信任我了，現在估計已經把我當成危險人物對待了吧。”
西王母錯愕：“你這般存在，也會被人懷疑？”
“誰叫他是姜妄呢？”白澤無奈。
“哈哈，少有的見白澤道友也會發愁呢。”西王母倒是很高興。
不多時，另一道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
“二位在說什麼呢？”崑崙山山神陸吾從山中走來，身影由虛到實：“在說大劫？是即將到來的大劫嗎？此事與我等無關，莫非二位要插手？”
白澤瞥了眼陸吾：“你好好做你的崑崙山山神，不管是什麼大劫都與你無關。”
“兄長此言差矣，我身在此間，就受此間影響，哪有什麼大劫與我無關一說。”
陸吾的腦袋直晃悠。
“那如果我說，我已經入劫，你當如何？”
陸吾沉默，西王母也沉默。
良久以後，陸吾才道：“兄長剛剛活過來，爲何又要入劫？莫不是懷念歸墟？”
白澤和西王母對視一笑。
他們都知道白澤根本沒有進過歸墟。
“有姜妄小友在，我不會入歸墟。”白澤看向陸吾，猶豫片刻道：“陸吾，我不瞞你，我來，是爲妖族來，你可還認爲自己是妖族？”
陸吾搖搖頭。
“兄長勿怪，妖族早就四分五裂，如今妖族內部大妖欺壓小妖，肆意打殺是常事，除了極少數大妖對小妖不錯之外，妖族早就名不副實，如今我是崑崙山山神，不是妖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邀請你了。”白澤做出可惜的樣子。
陸吾被他這副姿態影響了，好奇道：“兄長邀請我做什麼，雖然我不是妖族，但只要兄長有所要求，在我能力範圍內，我盡力而爲。”
“邀請你重建妖族，你可敢？”
“兄長還是找別人吧。”陸吾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他是經過聖人認證的崑崙山山神，崑崙山不倒，山神身份不滅，再者他的這個大羅金仙水分很大，幾乎全靠聖人相助。
如果恢復妖族的身份，聖人說不定會收回曾經賜予的東西，因此他不肯。
“若是我說你願意幫我，我便求姜妄小友帶你去異域，從此你就不需要再被此方世界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