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處,在這裡不是和在觀音處差不離兒麼,完全就是個沒用的地方,誰能認出來呢,跑這裡怕就是要讓那唐和尚看看,真不是我孫猴子來要打你的。
地府,還是你佛派的事情,看這個已經被降職的地府怎麼處理。卻說那兩個行者又打嚷到陰山背後,唬得那滿山鬼戰戰兢兢,藏藏躲躲。有先跑的,撞入陰司門裡,報上森羅寶殿道:“大王,背陰山上,有兩個齊天大聖打得來也!”慌得那第一殿秦廣王傳報與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卞城王,五殿閻羅王、六殿平等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忤官王、十殿轉輪王。一殿轉一殿,霎時間,十王會齊,又着人飛報與地藏王。盡在森羅殿上,點聚陰兵,等擒真假。只聽得那強風滾滾,慘霧漫漫,二行者一翻一滾的,打至森羅殿下。每次來地府,地府都是不一樣的,這次兩隻猴子打到陰山背後去了。關鍵是十殿閻羅到齊,卻着人飛報與地藏王。還記得第一次孫猴子到此,那地藏王就是幽冥教主,那時節十殿閻羅雖然貴爲陰間天子,也還敬重着這位大願地藏王。第二次是陽間天子道此,卻成了陽間人王見陰間鬼王,地府一方“幽冥界”也降級成了“幽冥地府鬼門關”一關之地。現在滿山鬼都知道的事情,居然還要十殿閻王會齊纔派了個人去通知他來下。第一次好歹是去請他地藏王,第二次也許是真不能來,但是這次是通知他來。第一次是十殿閻羅去見他,第二次看都不看他,第三次是他來見十殿閻羅。再看十殿閻羅盡在森羅殿上,點聚陰兵,等擒真假。難道十殿閻羅有本事知道真假麼?不知道的話擒個屁的真假啊。知道的話,怎麼就不拿出真假的證據呢?況且生死簿實是有備份兒的,涇河龍王死,那南鬥星死簿上已註定該遭殺於人曹之手,十殿閻羅等早已知之,由此就可以知道北斗星生簿上也是有記錄的。但是,但是陰君聞言,即喚管簿判官一一從頭查勘,更無個假行者之名。再看毛蟲文簿,那猴子一百三十條已是孫大聖幼年得道之時,大鬧陰司,消死名一筆勾之,自後來凡是猴屬,盡無名號。查勘畢,當殿回報。陰君各執笏,對行者道:“大聖,幽冥處既無名號可查,你還到陽間去折辨。”這話難道不是假話麼,爲什麼不查,天庭到底知道不知道?既然你都不知道真假,真是奇了怪了,那又怎麼能盡在森羅殿上,點聚陰兵,等擒真假呢。再看十殿閻羅的稱呼,“陰君”。我考,這地府的十殿閻羅怎麼又升級了,從陰間鬼王,變成了陰君。雖然和陰間天子比起來似乎還差了點兒,但是實際上不就是從王位又變成了君位了麼。我們知道陰間的行政級別沒有變化,還叫做幽冥關隘,但是十殿閻羅的地位確有所變化,加強了。而盡在森羅殿上,點聚陰兵,等擒真假的意思也不是要幫助孫猴子認真假,這是要一網打盡啊,真真正正的是在擒真假,既擒真又要擒假。那爲什麼又沒有擒呢?因爲那二行者一翻一滾的,打至森羅殿下。陰君近前擋住道:“大聖有何事,鬧我幽冥?”那兩個猿猴居然就罷手了,開始了講道理的過程,這和在玉帝面前何其相似也,當玉帝即降立寶殿,問曰:“你兩個因甚事擅鬧天宮,嚷至朕前尋死!”的時候,兩個猿猴也是罷手,立刻開始了講理的過程。是兩個猿猴知道進退了麼?是兩個猿猴怕了也,玉帝的態度就是管你兩個是誰,再鬧就不問那麼多清紅皁白,一起斬。而地府的態度也是這樣,非常明確,再鬧,管你是真貓假(冒)貓,黑貓白貓,兩個一起抓。這兩個傢伙何必尋死呢,當真沒死過?看來經過了金兜兕,昴日星官,孫猴子也逐漸地瞭解了自己的真是斤兩,開始收斂了起來,這難道不是好事兒麼。
正說處,只聽得地藏王菩薩道:“且住,且住!等我着諦聽與你聽個真假。”難道沒有人對這地藏王表示下禮敬麼,他自己就跳出來了矣,關鍵是居然就完全沒其他人理他,完全被無視了,我的天啊,這地藏王不是被軟禁了吧。諦聽聽了片刻對地藏道:“怪名雖有,但不可當面說破,又不能助力擒他。”地藏道:“當面說出便怎麼?”諦聽道:“當面說出,恐妖精惡發,搔擾寶殿,致令陰府不安。”又問:“何爲不能助力擒拿?”諦聽道:“妖精神通,與孫大聖無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這話就是當着面的謊話了,都沒人答白他,他自己的話就很傻13了。既然兩個猿猴本事無二,加上你,或者加上地藏王,這是位菩薩呢,勢力不大,實力也要有點啊,這還拿不下假的?完全就不是這麼回事兒。這個地藏王唸經把腦殼念壞了吧,都看不懂形式的麼?這裡十殿閻羅盡在森羅殿上,點聚陰兵,連兩個猿猴都不再敢放肆,你地藏王一來就喊要打要殺,這一打不就全部都進去了麼?諦聽是個聰明的傢伙,估計就是放他在那地藏王身邊當軍師的,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架勢不能亂動。最後還有一點,孫猴子鬧不起來,但是卻走得脫,既然兩個猿猴大哥不說二哥,兩個都差不多,那哪兒能抓得住呢?筋斗雲啊,跑就是了。二心說也可以就此打住,這裡就已經宣傳完畢了,抓住一個就是了,跑如來處做什麼呢,專門去要地位的?既然不能分辨,於是萬能膠水現世“佛法無邊”。那十殿陰君送出,謝了地藏,回上翠雲宮,着鬼使閉了幽冥關隘不題。怎麼不提,必須要題啊。有讀懂這句話的人請舉手。居然沒有人舉手,看來大家語文水平不高,都沒有讀懂啊。這話的主語是十殿陰君,十殿陰君送出的,應該是兩個猿猴;十殿陰君謝謝了地藏王;十殿陰君居然回上翠雲宮?;十殿陰君着鬼使閉了幽冥關隘。這地藏王還是個沒人理會的閒散人員。難道大家理解的是地藏王回了翠雲宮?那誰着鬼使閉了幽冥關隘。好吧,我們就這樣理解,把地藏王作爲後面兩件事情的主語,於是得出的結論就是,翠雲宮不在幽冥關隘以內,而在幽冥關隘以外。這個地藏王居然被攆出了幽冥關隘?那他渡哪裡的地獄呢,雖然渡盡地獄還有他自己,但是工作還是要做啊。
這兩個猿猴怎麼也不去太上老君出試試呢,武器拿來變化變化也許就出來了啊,畢竟如意佛寶(稱呼而已,叫如意道寶也不好聽啊)哪裡有那麼多啊。
他佛如來處,兩個猿猴打了過來,“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競鬥而來也。”二心,什麼真心與妄心,定心和散心,漢語就是異心,猶豫不定。這些都不談,他佛如來在講什麼:不有中有,不無中無。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爲有,非無爲無。非色爲色,非空爲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無定色,色即是空。空無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爲照了,始達妙音。這個是什麼?這個是太上洞玄靈寶升玄消災護命妙經啊!第八經、九經、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經。他佛如來是個佛派人物不,你一個佛派大BOSS居然在講道經,還要那麼多人聽,難道你就是須菩提祖師?那你的師傅呢?佛門是心學,一,即無二;真,即不妄。孫猴子來辨明邪正,確實不是來辨真假的,但是卻是來辨心的邪正的。什麼樣子的心纔是邪,纔是正呢。法律上有一個主觀故意的認定,什麼意思,就是出發點。心的邪正是什麼,就是出發點咯。孫猴子認爲自己的出發點是始終正確的,就是要保護唐僧,至於過程和結果,管他那麼多。那“不一心”的出發點呢,肯定是不一樣的,不管他是在報復,還是想替代。一心是相對於二心而言的,就好像東勝神州的孫悟空相對於西牛賀洲的豬悟能,這個是對比,難道豬八戒真是西牛賀洲的不成,而且流沙河不就成了西牛賀洲的內河咯麼,爲什麼沒有西牛賀洲的的沙悟淨?大家都在認人,只有他佛如來在認心,所以只有他佛的如來才能認出來,看來如來還是個玩心理學的高手。那麼心理學上有什麼破案的非常事蹟呢?黃霸智斷爭兒案、,劉宰智斷竊釵案,高柔智破謀殺案,包拯巧取合同案等,事情也是虛,道理確實是真。這些都是用詐斷案的高手,都是在難以分清是非時,注意觀察細節,讓做錯事情的人沉不住氣,他自己就會露出了馬腳。恰好觀音到場,他佛如來就問:“觀音尊者,你看那兩個行者,誰是真假?”菩薩道:“前日在弟子荒境,委不能辨。他又至天宮、地府,亦俱難認。特來拜告如來,千萬與他辨明辨明。”如果真是二心,最沒有必要去的地方正是觀音那裡(不管是不是觀音設計),有什麼作用呢,是完全多此一舉的啊?那麼如來問觀音是什麼意思呢?詐術,都需要時間,最好就是轉移話題,看來如來時箇中高手啊。觀音相告,千萬辨明,是真假?是邪正?是都要辨明罷了。於是他佛如來說了一大段引起大家爭論不休的廢話,這個是轉移視線,然後再無心指出其中一點,活脫脫的就是詐術啊。看如來五仙五蟲的論調,和本案有關係麼?沒有,而且是廢話。看如來混世四猴的說法,第一句就錯了,孫猴子哪裡知道天時了?倒是知道哪裡的地不利(水裡)。那麼他佛如來說的是四隻猴子麼?四種猴子也,他孫猴子的花果山不就有那赤尻馬猴和通臂猿猴(兩個赤尻馬猴喚做馬流二元帥,兩個通背猿猴喚做崩芭二將軍)麼。再看四種猴子的能力:論戰鬥力,首推通臂猿猴;論隱蔽性,最不爲人知的該是赤尻馬猴;論機敏,最聰明有斥候潛質的反是那六耳獼猴。靈明石猴有什麼?或者說孫猴子有什麼,防禦力夠高麼?移星換斗?三座山就扛不起了;知天時?哪就不該大鬧天宮啊。還算能變化,雖然破綻多;也算識地利,很少去自己不適應的地方。這個排序有問題麼,按什麼排的?孫猴子、破猴子、破猴子、六耳獼猴,爲什麼這樣排。第一,滿足孫猴子的虛榮心;第二,詐術就要求拐彎抹角;第三,六耳獼猴就是謎底。所以“那獼猴聞得如來說出他的本象,膽戰心驚,急縱身,跳起來就走。”不對,沒有六耳獼猴,爲什麼要膽戰心驚,急縱身,跳起來就走。除非那他佛如來已經知道了這個傢伙是個假貨,眼睛盯住的就是他,氣勢壓着的就是他,再說他逃生的表現簡直一塌糊塗。既然和孫猴子本事差不多,就該用筋斗雲啊,變什麼蜜蜂,玩小蜜蜂嗡嗡嗡麼。除非,他不會筋斗雲。再看兩隻猿猴每到一處都是一路打過去的,到達地方遇見正主兒,不敢放肆,才收手告罪。原來他們不止沒有拿金箍棒出來比比,也沒有比過筋斗雲啊,怪不得不找太上老君,二心說最該去的東海和東勝神州也沒去。那麼謎底真的是六耳獼猴咯?不是,謎底是孫猴子。當聽到六耳獼猴的時候,最該有表情動作心理變化的就是孫猴子了,因爲“法不傳六耳”。所以那獼猴聞得如來說出他的本象,膽戰心驚,急縱身,跳起來就走,是因爲不得不走,天庭地府都去了,正如車遲國三仙以身殉道,這個隨心猿既然跟着那孫猴子來到他佛如來處,那麼多佛、菩薩、羅漢、金剛什麼的,那就是壓根兒沒想再回去,一個不怕死的人居然還會膽戰心驚,居然要急縱身,居然能跳起來就走。膽戰心驚就不能跳起來就走,怕到極點的結果要麼軟,要麼硬,怎麼都不可能變蜜蜂,這個不叫怕,叫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