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紅孩兒回家既告知父母,定要去那火焰山裡修行,鐵扇公主雖有萬般的不捨卻也對固執的孩兒無法,只怪太過寵溺,所以至無可寵溺。
公元589年,正是那隋朝滅陳統一之時,觀世音出門日,洗夫人歸降時。
如來佛給了觀音出門裝備,錦蝠袈裟一領,九環錫杖一根,給取經人做初裝。緊箍兒一樣三個,但只是用各不同,金緊禁的咒語三篇。讓他路上撞見神通廣大的妖魔,勸他學好,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若不伏使喚,可將此箍兒與他戴在頭上,自然見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語念一念,眼脹頭痛,腦門皆裂,管教他入我門來(就是有如此邪惡的東西,還在佛家手裡)。觀世音半雲半霧約記程途, 編輯劇本,護送金蟬子。
公元608年,隋朝,絕不是唐朝,陳光蕊赴任逢災,他老婆或者不是他老婆生下了也許不是他兒子的江流兒(詳細考證網上一堆,論點論述論證論據非常清晰,唯一不應該的只有時間問題),觀世音菩薩原引送投胎的此佛子。此事觀音一手策劃,親身安排,沿路守護,事情按照觀音的劇本開始一步一步走到了十八年以後。人間悲劇莫過此,殺生父母誤自身。但是有個問題,這些事情誰知道呢,不知道的犯罪就是無頭公案。
十八年後,玄奘和尚報仇後,雲遊修行,那觀音放開手腳卻也不在西牛賀洲找人,反是在南贍部洲找了數年,細細打聽,多多思忖,默默甄量。
公元631年,紅孩兒火焰山出關而來,蛟魔王斂息術大成得道。紅孩兒徑回芭蕉洞,父母笑歡顏,樂了幾個月。再三年,某日,蛟魔王在側,紅孩兒問過父母安好,成長如此,欲出門創業,牛魔王聞言欣慰,鐵扇仙逢語淚流。那牛魔王畢竟是個有見識的,不似婦人,寵溺無常,便言到:“我兒既有此心,爲父十分欣慰,但是山水有別,爲父的勢力範圍裡面沒有比較合適的產業。”紅孩兒傲道:“父王好不喪氣,想我火焰山中修行三百年,難不成還打不下一個家業麼。”鐵扇公主畢竟不捨:“我孩兒年少體弱,正該在家陪陪母親。”紅孩兒纔出火焰山,怎麼肯留在家裡光陰虛度:“母親只管放心,兒但有家業,年年朝奉,月月來信。”牛魔王是個重人的,地盤方面實在不曉得哪裡合適:“二弟可有合適的地方安放我兒啊。”蛟魔王細思之,掩住牛魔王的耳朵道:“哥哥可還記得你洗澡的地方否。”牛魔王小聲疑道:“我兒火性弄麼大,咋還弄個水凼凼。”蛟魔王解釋道:“我說的是那河水東邊的山,靈氣不錯,火元充足。”牛魔王正身道:“哦,那好,二弟送我孩兒一程可好。”“哥哥客氣,我自當送侄兒上任,我也早該到處逛逛,老在哥哥這裡,實不成樣子。”牛魔王道:“賢弟哪裡安身,這裡挺不錯啊,何必到處飄搖呢。”蛟魔王說道:“牛哥啊,好歹我也是魔王一個,這志氣還不比我那孩兒麼。”牛魔王笑笑不答,只得點頭:“記得空閒時候看看哥哥。”蛟魔王道:“哥哥放心,忘不了。”當大人的再嚴厲還是爲孩子着想,紅孩兒三歲就在火焰山坐修三百年,還沒有大號:“我兒記住,從今天起你的名號就叫聖嬰了。”“孩兒謝父王賜名。”
雲來雲往雲飛翔,一刻已到號山旁。紅孩兒見了此地,歡喜得緊:“二叔下來看看我的新家,這裡環境不錯。”畢竟還是孩子氣,拉起蛟魔王到處欣賞,四周巡視,直找了個火元不錯的洞:“這洞不錯,以後這就是我聖嬰大王的洞府了。”此時天空劃過一線流星,蛟魔王忙道:“我兒好好經營,叔叔我害有事,就此別過,以後來看你。”不等紅孩兒答話,沖天而起,點燃身後的雲霧,加着速度追了上去。
直至西牛賀洲邊界,那一線流星開始掉頭,正撞上蛟魔王迎面而來。因爲兩人都不認識,所以站在風中面面相覷,忽然一人從天降下。蛟魔王氣勢最強,言語道:“我叫蛟魔王,水裡的。”掉頭的金翅鯤頭,星睛豹眼,全無人樣,開口道:“雲程萬里鵬”從天降下的說道:“金角大王。”蛟魔王道:“前面不遠處,我的地方,坐坐?”那雲程萬里鵬毫不猶豫:“好。”那金角大王考慮了下也道:“行。”原來此處竟然是二魔渡火劫之地,白虎嶺。白骨相迎,三人座談:“鵬兄弟方纔流星般東去,何故掉轉。”那鵬叫道:“此去鎮元大仙之地,東邊不是我西牛賀洲之地,最好不去。”金角大王笑道:“那鎮元大仙不是個好相與的。”蛟魔王細思不解:“南贍部洲不去,鎮元大仙難相與,這裡也算是我的地盤,兩位來此何故啊。”金角大王比較知禮:“我本找碗子山,不期落錯了腳。”雲程萬里鵬自忖腳程快,雖少禮,但卻說道:“有金蟬長老再次臨凡,已做了十世好人,一點元陽未泄,近來投成東土的唐和尚,西來求取大乘。他本是金蟬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體,有人吃他一塊肉,延長壽得長生。”蛟魔王道:“就算如此,也不至於在此等待吧。各山各水有個人地盤,別到了那裡反而等不到,更何況能等到的,不一定能得到;能得到的,不一定能吃到;能吃到的,不定能活。”鵬魔王想想說道:“受教了。”起身離去,不一會不見影蹤,此後再沒有來過。
那金角大王坐聞後起身稽首:“蛟叔一向少見。”蛟魔王莫名其妙:“你是?”金角大王細道:“兜率宮內看爐童兒,猴王座下獨角鬼王。”蛟魔王笑甚:“原來如此,確實少見。”才見過兩回,確實夠少的,好在蛟魔王無有變樣,還是那美人蛟的貌相:“來此何爲。”金角大王道:“這個不方便說,但有所求。”“所求者何。”“因不識唐僧師徒爾。還想先去碗子山問問呢。”蛟魔王聞言哈哈大笑:“這個好辦,但是你們不可能缺長生啊。”金角大王道:“這個無干,我要得是師徒一衆的相貌,且莫問,莫問。”蛟魔王看到他的囧樣,不再問詢:“上次迎我的,還有個呢。”“我倆分路而行,我弟學過移山之法,去拜獅叔去了。”蛟魔王嘆道:“哎,四弟已經不在了。”金角大王驚道:“怎會如此?”蛟魔王道:“氣運的事,說不清楚,哪能都似你們,走了大運。”金角大王謙虛道:“做傭而已,家奴,家奴。”蛟魔王道:“這可求不來的事兒,想我那牛哥,求做一腳力都還不能。”金角大王沒法,只得道:“叔叔見笑,我還去找我兄弟,如有認得唐僧師徒,求告於平頂山,蓮花洞。”蛟魔王道:“好,這個好辦,我見到的時候,發圖像影於這個鏡子裡。”蛟魔王又祭出水鏡之術,這次給了一面沒有圖像的鏡子備用。金角大王拿着這面巴掌般的鏡子作揖:“那就謝謝叔叔了。”說罷急縱雲離去。
流沙河,水怪打平了惠岸行者(西遊記裡面可是倆行者)。此怪可是主動跳出找到的菩薩,出水以後但自說自話。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盞,那觀音爲什麼不知道,難道蟠桃會不曾請他?玉帝打了八百,貶下界來,變得這般模樣,如果真要他死,誰又救得了他呢。又教七日一次,將飛劍來穿我胸脅百餘下方回,對於神仙來講,這真的很痛麼。沒奈何,飢寒難忍,三二日間,出波濤尋一個行人食用,痛到行動自如,還能作惡,沒人管麼。還恐取經人不得到此,卻不是反誤了他的前程也,看來完全沒受刑的任何感覺。菩薩與他摩頂受戒,指沙爲姓,就姓了沙,起個法名,叫做個沙悟淨。當時入了沙門,送菩薩過了河,他洗心滌慮,再不傷生,吃什麼呢,不再餓了麼。這傢伙不但帶着自己的武藝,還帶着天上的武器。
公元636年,這年,流沙河經沙悟淨幾百年的加固,讓西牛賀洲不再東移;這年的西牛賀洲不再東移,海水涌起大潮(海潮泛漲),使得觀音的小金魚兒奉命跑到了通天河爲妖。
福陵山,觀世音在半空中,拋下蓮花,隔開鈀和杖,看來豬精微微勝出了木叉。此怪物也是主動跑出來的,也還是自說自話。本是天河裡天蓬元帥,只因帶酒戲弄嫦娥(未遂),玉帝打了二千錘,貶下塵凡,水怪才了打八百呢,也是要死又不死。又不改兇心,傷生造孽,還是無有人管。原有個卯二姐,不可能召個有武藝倒插門的做家主,防備的是誰啊。豬精不愛前程愛吃嘴,沒有災瘴要脫災。菩薩承諾個養身之處,那怪方欲從正,菩薩才與他摩頂受戒,指身爲姓,就姓了豬,替他起了法名,就叫做豬悟能。遂此領命歸真,持齋把素,斷絕了五葷三厭,專候那取經人。這傢伙也是不但帶着神通,還帶着天上的神兵。
這一年之內,豬悟能熬到了卯二姐歸天;這一年外,卯二姐才和豬精在一起。
鷹愁澗,這一次這玉龍沒有自己跑過來自說自話,但言縱火燒了殿上明珠,被告了忤逆,玉帝打了三百,不日遭誅,怎麼一模一樣,都是犯錯應殺,偏偏還都有人求情,唯一不一樣的久是這次是佛派來了個搭救。菩薩既搭救了小龍,送在深澗之中,只等取經人來,變做白馬,上西方立功。至於這一次,菩薩爲什麼不把龍珠取下,只因玉龍還非馬。
五行山下,孫猴子在山根下高叫道:“是那個在山上吟詩,揭我的短哩?”這猴子居然也曉得大鬧天宮不光彩麼,爲何後面還高叫得意自鳴呢。菩薩聞言,徑下山來尋看,只見那石崖之下,有土地、山神、監押大聖的天將,都來拜接了菩薩,引至那大聖面前。看時,他原來壓於石匣之中,口能言,身不能動。菩薩道:“姓孫的,你認得我麼?”彌勒佛見到孫猴子也是說:你認得我麼。孫猴子高叫道:“我怎麼不認得你,你好的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難大慈大悲南無觀世音菩薩。承看顧,承看顧!我在此度日如年,更無一個相知的來看我一看。”無一個相知的確實是真,想要誰看,不丟臉麼,更何況孫猴子哪裡來的親朋好友。“你從那裡來也?”菩薩道:“我奉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去,從此經過,特留殘步看你。”大聖道:“如來哄了我,把我壓在此山,五百餘年了,”看來孫猴子雖度日如年,卻很有時間概念,也是,那個坐牢的會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呢。但是爲什麼是五百餘年呢?“不能展掙。萬望菩薩方便一二,救我老孫一救!”孫猴子嘴巴確實夠臭,求人還一個勁老孫老孫的。菩薩道:“你這廝罪業彌深,救你出來,恐你又生禍害,反爲不美。”大聖道:“我已知悔了,但願大慈悲指條門路,情願修行。”菩薩纔講到東土大唐國尋一個取經的人來救那猴兒。
這麼看來,孫猴子常常高叫五百年可不只是炫耀而已,正如劉玄德拜孔明時說自己是:漢左將軍宜城亭侯領豫州牧皇叔劉備。名號不響亮,就要自己吹噓,可惜童子卻說:我記不得許多名字。孫猴子處處強調的,更不該是人間的實際時間,而是一個計量單位,就好像“一週”,一週多兩天,用周的計量單位還是一週,不會說一週零兩天。五百年正是那渡劫輪迴的一個週期,一個計量單位。這就是說孫猴子愛好在打鬥前唱名呼號,應該是在如鬥將一般粗口攀升氣勢:乃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意思難道不就是報銜職位、做過何事、已經渡過了大劫,正如:我乃燕人張翼德也。真正有名的,是不需要自己去報名,真正有實力的也不該囔囔亂嚷,正如呂布不會到處說我乃溫候呂布什麼的,誰不認識他麼;但是沒實力沒名號的往往需要打響招牌,說些什麼我乃常山趙子龍什麼的。哪怕已經有了名號的,也怕自己名號不夠響亮,諸不見名片上那一連串的頭銜,正是劉備,個個劉備,孫猴子也不能免俗,總是喜歡亮起招牌當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