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銀光傾瀉而下。
白毅走到了女子身旁,而虞絲雨還未發覺,依舊是仰望着天空,絕美的臉上有着一絲不符合的憂鬱。
“月光很美,但是也不可貪杯,這麼晚了爲何還不休息?”白毅出聲道。
虞絲雨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對上了白毅那雙笑吟吟的眸子,白皙的脖頸染起一層暈紅,低着頭:“原來是你,是絲雨打擾到你了麼?”白毅所居住的房間,窗戶正好能夠看得到她。
白毅笑了笑,此時的虞絲雨似乎看起來格外的柔弱,根本不像是一位帝王,倒像是一位充滿着愁緒的少女。
“恐怕這纔是她的原來摸樣吧?”白毅說道:“並沒有,你可別忘了,我是修煉者,只需要打坐修煉便可,睡眠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倒是你,爲何這麼晚了,還不睡麼?明天不是要早朝?”
雖然是女兒國,但也是一個國家,君王可是很忙的,從早朝開始不斷處理事務,尤其是現在大旱,恐怕文件就更多了,如果有一天皇帝的桌子之上看不到奏摺了,那麼這個國家離滅亡也不遠了。
虞絲雨勉強一笑,玉指捋了捋額頭的青絲:“有些煩心事,所以無心睡眠。”眼眸之中有些黯然,看着白毅,倒是有些羨慕,眼眸有些黯然,的確,他是修煉者,自己只不過是凡人之軀,兩個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沒有可比性。
她倒是更想要,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她寧願自己是一介布衣,就不用爲這麼多的煩心而苦惱,這森嚴的宮殿看起來更像是高高築起的圍牆,將她困所在這裡。
生在這裡,死也是在這裡,更像是籠中鳥,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是在爲乾旱的事情而擔憂麼?”白毅問道:“並不用擔心,明天應該就能夠有個分曉了,只要抓住了那位刺殺你的女刺客,一切盡皆迎刃而解,你也不用再爲這個而苦惱。”
虞絲雨點點頭,但又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爲何,或許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吧,看着自己的子民因爲乾旱而失去生命,但是我卻束手無策。”
白毅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並不怪你!”
“不,我既然作爲她們的皇帝,那麼就有應該爲她們負責。”虞絲雨抱着自己的頭:“從小我就被灌輸了這個念頭,講禮儀,無論是吃飯還是說話還是走路,都要按照着嚴格的宮廷禮儀,年少的時候,我很希望走出皇宮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領略一下外面的精彩生活,也想要跟一個小女孩一樣,自由自在的遊玩着,不用肩負着這麼沉重的擔子,但是沒辦法,誰叫我是皇帝。我記得曾經我的母后對我說過,既然擁有了一件東西,那麼就一定要爲之付出代價,直到現在我才漸漸開始明白過來,我生在了別人夢寐以求的皇宮之中,萬人之上,但是卻犧牲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白毅也是有些沉默,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即使別人所羨慕的帝皇之家,也是擁有着無窮的苦惱,只不過普通人無法理解而已:“你後悔嗎?”
虞絲雨眼神卻是格外的堅決:“不啊,我並不後悔,雖然犧牲了自由,但是我開始感覺到母后所說過的責任感了,作爲一位帝皇,就要爲自己的子民負責,爲她們創造出一個悠閒富足的生活。”
白毅點點頭,這位虞絲雨,看起來外柔其實內剛,不過作爲一個皇帝,壓力極大,一個國家的壓力就揹負在她這麼柔弱的肩膀之上,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潰了吧?
“可憐如花似玉女,生於榮華帝王家。”白毅淡淡的念出了曾經末代皇帝李煜的詩句,不過將原本的生在末世帝王家給改了一下,畢竟不太適合這女兒國。
“可憐如花似玉女,生在榮華帝王家.......生在榮華帝王家........”虞絲雨喃喃念着,眼眸之中有着些許的茫然,看向白毅,依舊是面帶着微笑,他能夠懂我的憂愁麼?
只是轉念一想又有些黯然,道:“這句詩真美,是你作出來的麼?”
白毅點點頭,很不客氣的就承認下來了,這個世界還未出現唐朝,自然也無處尋找那末位皇帝李煜,這句詩句自然而然就成爲了白毅的原著。
“很厲害,真羨慕你們修行者,了無牽掛,天下之大,隨出去的。”虞絲雨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生在帝王家誰卻知道帝王家的痛苦以及煩惱,這偌大的皇宮,卻找不到訴說心事的之人,也是一種悲哀。
白毅笑道:“修行者也並非你所想象的,充滿着危險,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在敵人的手中,可能獲得比較久遠,但獲得越久,牽掛也就越多,自然不想死不是麼?”
“白毅你的目標是什麼?”虞絲雨突然問道:“到你這樣,明明可以在凡人世界留下來,爭取一個榮華富貴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爲何還要去繼續往前,挑戰那麼多的危險?”
“我啊?”白毅淡淡一笑,看着天上的月光,跟前世沒有多少差別,但是在這月光之上卻是居住着一位仙子:“我想要衝刺到頂點,成爲仙人聖人不死不滅,去完成我的心願。”
虞絲雨卻沉默下來,聖人好宏大的夢想,只是彼此之間的溝壑差距越來越大了,刨去自己皇帝這個身份,在修行者的眼中卻什麼也不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都是靜靜地欣賞着這月光,一絲涼意席捲而來。
“你想要出宮殿看看麼?”白毅突然問道,虞絲雨似乎還未真正出過皇宮遊玩過,即使出去也不過是周圍護衛所保護着,周邊的平民膜拜,和皇宮之中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嗎?”虞絲雨眼神之中有着一絲雀躍,但轉眼即逝,有些落寞道:“現在皇宮大門已經關上了,而且白天還遇見了刺殺事件,大臣護衛們肯定不會讓我出去的。”
“你忘了我的身份嗎?只要你說一句,想不想要出去?”白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