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說道:“悟空,你該教授我道家秘典了。”
猴子說道:“師父,那兩全其美的法子是什麼?”
三藏附耳低語,如此如此。
猴子愕然說道:“師父,這個方法,豈不是掩耳盜鈴麼?”
“絕對不是,這個方法,叫做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無意,那就不是你傳授我道學秘技,要怪,只能怪那聽者的有心。”
猴子說道:“好吧,師父,你是想先學什麼?”
“我佛門基礎,不管是禪理武學,都已經打了十八年的基礎,所以都不用了,我只學你兩樣本事,一個是騰雲,一個是七十二變。”
猴子說道:“師父,我這騰雲,乃是我道家師父根據我的性格特點教授給我的獨門秘法,恐怕你難以學會筋斗雲。”
三藏笑道:“我只學你騰雲的秘技,至於是翻筋斗而起,還是跌足而起,還是跳躍而起,我自己來體會。”
“行!”猴子一旦決定了也很爽快,“師父,我只念箴言口訣,其餘的,休再問我半句。”
“明白!”三藏正色回答。
於是,猴子自去僻靜處,盤腿坐下,口中輕念箴言,做自己的功課。三藏悄悄的跟了過去,藏於樹後,定心聆聽。
聽第一遍,三藏就全部記住;聽到第二遍,三藏就能倒背如流。他悄悄的離開,另找一個僻靜處,心中把猴子唸的騰雲箴言翻來覆去的默唸,領悟箴言中的法力玄妙。
在完全沒有師父提點的情況下,三藏把偷聽到的騰雲箴言默默領悟直到天亮,感覺自己領悟了兩成的神通玄妙,當下心中一動,默唸箴言,虛步踏空,就好像虛空中有無形的階梯一般,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半空。
天空中,今天值班的是六丁神這組神祗,司馬卿看着天相鏡子裡的三藏法師突然虛空跨步,寶相莊嚴,驚愕不已。六位玉女真神都爭相擠在天相鏡前面來看。
那猴子也看見了師父的異動,擡頭喊道:“師父,你這是騰雲呢,還是走雲呢?還是爬雲呢?”
三藏說道:”猴子,我這是踏雲。“他一說話,忘記了默誦箴言,凝聚成的淺薄法力從腳底散開,人就從空中直摔下來。
萬里高空上,天相鏡前,六丁玉女真神都花容失色。這凡僧從虛空跌落,豈不摔成肉餅。
猴子笑嘻嘻的看着師父跌落雲端,笑道:“師父厲害厲害,學騰雲摔跤也摔得出其不意。”正要出手救師父,卻見師父已經穩住了身形,腳下生出兩朵小白雲,輕飄飄的飛到面前,跳下雲朵。
“哈哈,猴子,我剛纔的一跌,令我領悟到了另一層騰雲的意境:法力成雲。”
猴子卻連連搖頭:“師父,我學騰雲的時候,不曾領悟什麼,直接默唸箴言,心中記住道師的面相即成。”
“不需要悟?”
“我沒有悟,至於別人如何,我不知道。”
“哦,我再試一試。”三藏說道。這次不再踏步而上,而是心中默唸箴言,腳下自動出現兩朵祥雲,托起他慢慢飛向空中。
果然,心中摒棄雜念,只要記住箴言秘訣,無須去想箴言字訣的含義,法力就自然於腳下生成白雲,托起三藏。
然而,三藏的心中,卻失去了安全感覺。向下一望,感覺隨時會跌落雲層。不去感悟字訣的每一個字的含義玄妙,三藏失去了對騰雲的把控感覺,總是有點不安全的擔心。
然而事實上,他飛得又平又穩,就是沒有任何速度,跟人在地面急行差不多。
高空上,天相鏡子前,六丁玉女神都笑得合不攏嘴,這三藏法師哪裡是在騰雲,純粹是在王八爬。
六位玉女真神嘰嘰喳喳的嬉笑聲驚動了在打坐修行的十八伽藍和五方揭諦,他們來到天相鏡前一看,都不由面面相覷。
那唐三藏沒有忙着西行,居然在學習騰雲駕霧。
金頭揭諦說道:“司馬姑娘,觀音菩薩有令,取經人不得用神通直接去西天取經,得一步一步的經過數百個國家,不畏艱難,一路傳經佈道,弘揚我佛,最後走到西天雷音寺,取得真經。”
“金頭將軍此話是什麼意思?”司馬卿說道。
“請司馬卿姑娘下去警告一下那唐三藏,叫他趕快上路,就算他學會了騰雲駕霧,也是不允許他騰雲去西天取經的,腳踏實地走正途纔是佛祖要求的證道根本。”
司馬卿說道:“金頭將軍,這話,請你去給那唐三藏說罷。”
“爲何?”
司馬卿惱道:“那唐三藏是個凡心未除的花僧,吃肉喝酒,心中無佛,口出妄言,這種人,我敬而遠之。”
另外五個玉女姐妹都笑道:“金頭將軍,昨天我家大姐去打聽是唐僧還是猴子想出的讓你們吃雞肉的主意,結果,那唐僧出言不遜,得罪了我家大姐。我家大姐今天都還在生氣呢。”
金頭揭諦無奈說道:“好吧,我去勸說那唐僧。”他心中升起鬱悶,覺得這次接的差事,很倒黴。
三藏在空中飛行了一會,發覺自己再也無法上升了,可能是法力不夠,也可能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弄明白,於是他掉頭向下。這個時候,天空中金光一閃,一道強風颳來,把他吹得搖搖擺擺,無法立足,嚇得他連忙趴在雲上。惹得地上的猴子和天空上的諸神一起大笑。
金頭揭諦突然出現在三藏的身邊,只露出一個如小山般巨大的金頭腦袋,身子都隱藏在雲霧中,看不明白。
“三藏法師,我是金頭揭諦。”
“金頭揭諦,你好!”三藏慢慢站直身子,急速向下飛墜。
“你是取經人,需要一步一步走到西天雷音寺才能取得真經,學騰雲駕霧都是末流,白白耽擱時間。聖僧,你只要取得真經,自然成就正果,騰雲駕霧,變化神通,就都會了。你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學武禪,也不是學神通,而是快快上路,早一天去到西天,我們也好早日交差,你也好早日修成正果。”
“謝謝金頭大神當頭棒喝,我這就下去,努力西行。”三藏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說道。
看着三藏的鄭重保證,金頭揭諦的眼神裡,卻明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