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請廩君念在故人的面子上,隨我去見鹽蕪菁一面。”三藏道。
“都過去了這麼久了,她還不死心。”廩君嘆口氣。
猴子道:“務相,別不識擡舉,你欠鹽蕪菁尊者一個解釋。”
“解釋,我還需要向她解釋什麼?”廩君淡淡說道。震驚的語氣趨於平淡了。
“你夜宿鹽蕪菁,晨起射殺她,是何意?”猴子喝道。
“是何意?”廩君嘿嘿一笑,“緣分盡了,就是這個意思。”
三藏道:“廩君,你跟我去見鹽蕪菁一面,我就把打石鞭和陰陽二石還給你。”
“我見不見她,可不是你們說了算。”廩君冷冷說道。
猴子突然飛上天空,一棒,向虛空砸去。金箍棒動,天空如畫布一把裂開好幾條裂縫。
“空間神力。”廩君冷哼一聲,一道旗幟飛出,遮天蔽日,橫卷天空,把猴子和金箍棒一起捲住,連那空間裂縫都卷在旗幟裡,旗幟咻的縮小,變成一面巴掌大小的旗幟,落在一中年人的手裡。
這中年人面白無須,臉上神情冷漠而高傲。
“空間神通不錯,可惜法力太淺。”
黑炭檮杌都是大驚。
大師兄連廩君一合都不敵,這廩君的道恆神通,果然非同小可。
“三藏,拿出我的打石鞭和陰陽二石,我就放你們繼續西行取經。”
三藏淡淡說道:“很抱歉,廩君,我答應鹽蕪菁尊者之事,就一定要辦到。”
廩君失笑:“辦到?你區區羅漢果道恆,竟然也敢用打石鞭和陰陽二石來脅迫於我?”
三藏道:“還有你巴山劍派的掌門和十二長老的性命呢。”
廩君道:“唐三藏,最後一次機會,歸還我打石鞭和陰陽二石,饒你不死。”
三藏嘿嘿一笑:“黑炭檮杌,先破了這八面旗幟。”
罪石山頂上,八個方位,被廩君插了八面旗幟。
“是,師父!”黑炭雙槍齊出,搶向一面旗幟。那面旗幟上是一頭猛虎,猛虎仰天長嘯,從旗幟上嗖的飛出來,張口就來咬黑炭。那虎口巨大,黑炭身形跟它相比,就是一隻小老鼠。
黑炭一槍投擲而出,穿透那猛虎。另一槍也脫手飛出,射向那旗幟。要剋制猛虎,得先傷猛虎旗。
檮杌也攻向一面旗幟,旗幟上飛出一隻猛禽,卻是一隻老鷹,雙翅捲去黑風,向檮杌捲來。
檮杌喝道:“區區幻像之獸,也想傷我。”擺擺頭,身形巨大,背脊兩邊也長出兩翅膀來,嗖的一聲,展翅飛向黑鷹,去咬那鷹。那鷹雙爪前伸,如兩把鐵鉤,抓向檮杌面門。檮杌一閃,身子倒轉,尾巴橫掃,啵的一聲,正中那老鷹身子。老鷹呱的一聲慘叫,倒飛回去,飛進那旗幟之中,就此不動。
檮杌神獸,吃了猼猗金丹一粒,對於諸多獸類神通,頗有融會貫通之處。
檮杌衝向黑鷹旗。那旗幟跳起來,如大槍刺向檮杌。檮杌搖身側頭,讓過旗槍的一刺,張嘴咬住旗幟。卻聽見啪啪啪幾聲響,另外三面旗幟上的猛獸衝出來,一爲巨狼,一爲雄獅,還有一頭丈長的獵豹。
天空中,三藏跟廩君相對。
三藏雙手合十,說道:“廩君,世事有因果,緣分未了然,你跟鹽蕪菁尊者的事情,還是去見一面,解了因果宿怨的好。”
廩君奇怪的眼神盯着三藏,淡淡說道:“唐三藏,你一個佛門弟子,竟然插手我的私事,我無法理解。”說話間,一股威壓向三藏籠罩而來。
三藏道:“廩君,你是大能尊者,地位還在佛門的菩薩和道門的大羅金仙之上,已經是一方尊者,既然如此,我就跟你打個賭罷。”
“佛門有道高僧,竟然出言跟人打賭。”廩君微微搖頭,頗爲不屑。
“廩君看來修煉的是八面神獸旗,我就以一青藤,接廩君的八面神獸旗,要是廩君被我打中一藤,就隨我去見鹽蕪菁尊者,不知可敢賭?”
“你要自取其辱,我自然由得你。不過,不管輸贏,我都不會跟你去見鹽蕪菁。這麼多年來,是她自己執着,可跟我並無關係。”
三藏道:“原來廩君是伏羲大帝之後,所以倨傲天下,根本就沒有把鹽蕪菁看在眼裡。”
“她自願委身於我,跟我何干?”廩君冷哼。
“既然如此,廩君爲何以自己青絲爲情,贈與鹽蕪菁尊者。”
“不是我贈與青絲與她定情,是她糾纏不休,我設計殺她而已。我跟她相守兩月後,要帶領族人離開鹽水河去尋更好的駐地,她變化了,在億萬飛蟲中結成飛蟲陣攔路,我只好以自己的青絲來確定她的位置,好射殺於她,一了百了。”
“原來青絲並非定情,而是爲了殺死一個深愛你的女子。”
“我乃伏羲大帝之後,怎麼可能跟一個河水小神相愛廝守。”
三藏道:“既然不相愛,卻又跟鹽蕪菁廝守兩月,同宿同飛。”
“她心甘情願,你這小和尚有什麼資格來囉嗦。”廩君終於失去了耐心,一面大旗卷出,卷向三藏,旗幟中八頭猛獸衝出,龍虎鷹豹,獅狼犬狽,個個是金仙境界,撲向三藏。一面鮮紅大旗翻卷,鋪天蓋地,在後面席捲長空。
三藏手裡青藤一閃,一道青色光華,如匹練劃過天地,巨大的塗山萬古罪石山被從中一分爲二,山崩地裂,響聲如雷;天空中白雲藍天,也被青色光華劃成兩半,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剪開了一面青色的布匹。布匹上的八隻金仙境界的猛獸,旗幟,都被從中剖開,一分爲二。
廩君咦了一聲,喝道:“好寶貝,那就歸我了罷。”虛空中一隻大手伸出來,抓向那青色光華。
一道金光從旗幟裡射出來,啵的一聲,正中那巨大手掌上的無名手指,一聲霹靂炸響,那根手指被金光斬斷,血液飛灑,卻是金色。
一熟悉聲音喝道:“務相那廝,再吃我一棒。”金箍棒呼嘯而至,再砸大手掌的小手指。
“小小猴頭,竟然剪破了我旗幟。”廩君大怒,那斷裂掉落的半截手指咻的飛回,自動續借上斷指。被青色光華從中斬成兩半的八隻猛獸也復原如初,呼嘯而至,圍攻從旗幟中脫身出來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