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獅越接近山頂,就越能感受到澎湃的仙力波動。怪不得那些四翅飛蟲就這麼交代了呢,連他一個金仙境界的妖仙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當黃獅沿着山路轉了一個彎後,頓時豁然開朗,前方橫着一片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先天葵水之源弱水了。
不過黃獅擡眼望去,卻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湖畔的沙灘之上,立着三個巨大的怪物,橫眉對峙。其中右邊兩個怪物,一個人面鳥身,長着九個腦袋;另一個虎首人身,手中握着一條巨蛇,他們應該就是九鳳和強良這對禽獸組合了。
只是不知道和他們對峙的那個同樣是人面鳥身,但是隻有一個腦袋,腳踏兩條赤蛇的怪獸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以一敵二,肯定不會是無名之輩。
不過從這三頭怪物身上鮮血橫流,個個帶傷就可以看出他們應該已經在這裡鬥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因爲到了強弩之末,雙方很默契地停下手來,應該都在加緊恢復狀態,準備接下來的戰鬥吧。怪不得整個北極天櫃山的妖魔都被他們嚇走了,從這三個怪物周邊的狼藉和弱水之上那些破敗的島嶼暗礁就能看得出來先前戰鬥的慘烈。
黃獅可不敢隨便冒出頭,這裡面的三頭怪物沒一個是軟柿子。眼珠子一溜轉,於是將自己變成了一隻青毛獅子,在這片蘚苔原上潛伏了下來。
因爲黃獅繼承了共工的玄武真靈,修煉的又是玄武靈訣,而玄武本來就是龜蛇的合體。所以黃獅的龜息功夫也算是當世一絕了,要瞞過沙灘上的那三頭怪物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禺強,你到底有完沒完,這幾萬年來陰魂不散地跟着我們你累不累啊。”九鳳發出了其高昂的叫聲。
而那個被稱作“禺強”的人面鳥身怪物更是被觸怒了神經,破口大罵:“你們還真好意思啊,如果不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卑鄙無恥,老子才懶得理你們。廢話少說,只要你們交出我的‘獸神之心’,我這就離開北極天櫃山,從此不踏入北俱蘆洲一步。你們應該知道,我瘟神禺強向來言而有信,這是有口皆碑的。”
“獸神之心?這是什麼玩意兒?能值得這幾個老怪物這麼大打出手,應該算是一個寶貝吧,而且爲了這玩意兒還糾纏了幾萬年。”黃獅一邊心裡暗自嘀咕,一邊豎起耳朵聆聽,盤算着最好這三頭怪物最後都死翹翹,就可以把那什麼獸神之心給弄到手了。
強良緩緩說道:“禺強,我知道你的實力在我們之上,不過你就是再強,也不可能打敗我們夫妻的聯手,這幾萬年來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你又何必要在我們身上浪費這番功夫呢。”
“呃?”禺強一怔,接着嘲笑道:“你們這對狗男女還真成夫妻啦,難道說,我把你們堵在這裡幾萬年倒是成了你們的媒人了。嘎嘎!那就把‘獸神之心’拿出來當謝禮吧。”
強良大怒,吼道:“我好言好語的和你說話,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明白說吧,我乃天帝帝俊親封的獸神,本來就該由我掌管‘獸神之心’,又豈容你*。”
“我呸!獸神之心是風神陛下親手斬殺了那個爲惡多年的百獸之長,天地之間第一隻麒麟後,利用這頭麒麟的心臟煉製出來的先天靈寶。從它誕生之日起,風神陛下就將它送給了我禺強。沒想到你這個卑鄙小人,當年我還當你是好友呢,卻在背後捅了我一刀,搶走我的獸神之心。卑鄙小人我見得多了,而你這種理直氣壯的卑鄙小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子當年怎麼就瞎了眼呢,竟然交了你這頭白眼狼。”
九鳳聽到禺強罵自己的情郎,頓時三尸神暴跳,發出九聲鳳鳴:“我夫君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獸神,理應執掌‘獸神之心’。雖然這個獸神之心是風神大人親手煉製的,但理應交給我夫君獸神強良,但是誰想到風神大人卻另有私心,把它送給了你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瘟神。既然如此,那我們用自己的手段奪回來也是無可非議的。”
“大膽!小小一個九鳳,竟然對我風神陛下無狀!”禺強最看不得地就是有人對風神西王母無禮,當然其中是因爲敬畏還是暗戀那就不得而知了,聽到九鳳的言語後,再也不顧身上的傷勢,推動腳下兩條赤色巨蛇朝九鳳和強良遊了過去。手中也不怠慢,放出扶搖神風,朝對面颳去。
好強大的颶風,黃獅只能將前爪深深地插進苔原,這才避免他被扶搖神風的外圍氣旋颳走,但是還是覺得背部如刀割一般疼痛,若不是有着先天戊土精華的保護,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看着那人面鳥身的禺強就更加畏懼了,這還只是他神風的外圍部分啊。
“好膽!”九鳳一飛沖天,接着俯衝而下,九個嘴巴均發出熊熊烈火,頓時北極天櫃山有種冰雪消融的感覺,而整個苔原頓時成野火燎原之勢,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大火更是朝着黃獅這邊漫延過來。
但是黃獅可不擔心這些,自己身上擁有先天葵水精華,就是火神祝融來了,也燒不死他。這點小火就當是給他洗洗火浴了。
看到禺強和九鳳,一個施着風,一個吐着火,鬥得不可開交。強良也不甘寂寞,只見他身上白霧四起,很快就佈滿了鋥亮的鱗甲,前肢上也變出了一對長長的幽寒利爪,飛身向禺強的鳥身抓了過去,看來和前兩個怪獸不同,這是強良倒一個近戰型的怪獸嘛。
不過黃獅對他們間的爭鬥可不敢興趣,這些上古神人的戰鬥技巧也不是黃獅想學就能學會的。“無聊啊!算了,還是在這熊熊大火的掩護下睡一覺好了,等我睡醒了,他們估計也就打完了,我再看看能不能弄到點好處。”黃獅想着想着也就閉上了雙眼。也難怪,自從離開共工臺之後,黃獅就一直緊繃着神經,着實是累壞了。
“啊——”黃獅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頓時就被驚醒了,揉揉還有點迷迷糊糊的眼睛,此時的沙灘之上已經是另外一幅場景了。
九鳳的半邊翅膀鮮血淋漓,萎靡不振的蹲在沙灘之上,而她旁邊則直挺挺的躺着虎首人身的強良,不過那個虎頭卻是不見了蹤影,看來已經是死透了,就不知道是像相柳一樣進入輪迴呢,還是從此灰飛煙滅。
而另一方禺強的情況更是不敢恭維,連背後的那對翅膀都被撕扯了下來,藕斷絲連地掛在身後,不過神色倒是比九鳳要好上不少。
九鳳看到禺強一步一步朝自己這邊走來,低頭看了身旁的強良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禺強!殺夫之仇不共戴天,你這條小命給老孃留着。”說完當機立斷,展開那已經受傷的雙翼飛出北極天櫃山。
禺強停下腳步,看着九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天際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癱倒在沙灘之上。
黃獅呆呆地看着倒下的禺強,不禁喃喃自語:“看來我還真有當漁翁的潛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