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獅輕輕敲着身邊的桌案。緩緩問道：“赤髯龍。本王只想知道你尊本王爲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不要扯那些沒用的東西！”
赤髯龍聽到黃獅把問題放到檯面上後怔了一下。馬上諂媚的笑道：“爺爺。孫兒行四。您叫孫兒小四就可以了。爺爺前天到過涇河龍宮。應該見過孫兒那不爭氣的九弟了吧。可就是這麼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鼉龍。卻深的孫兒父母的鐘愛。爲了鼉龍。他們不惜把孫兒八個兄弟都給外放出去。只剩下他鼉龍一個人留在涇河龍宮裡。明眼人都能看出小九已經是我父王內定的繼承人了。孫兒算是其中比較幸運的。只被派到離涇河較近的黃河裡。又的到了河伯大人的賞識。升了神職。所以這些年來。孫兒每月都要回涇河一趟。就是爲了讓父王時時能感覺到小四的存在。”
黃獅冷冷的說道：“這麼說你拜本王爲幹爺爺就是爲了涇河龍宮的儲君之位嘍。不過本王只是一個的界有點名氣的妖王罷了。而涇河龍王作爲八河都總管。他的儲君之位不僅要涇河龍王本身的提名。其人選還必須通過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的認可才行。你來找本王助你奪嫡。是不是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赤髯龍急道：“爺爺此言差矣。雖然說涇河儲君的人選的確是要通過九天應元府的批准。不過自從九天應元府成立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次提名有被駁回過的。這項審覈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而爺爺威名震懾三界。就算是父王也不敢掠爺爺的獅須。如果能有爺爺在關鍵時刻爲孫兒說項。必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爺爺與河伯馮夷大人是故交。即使不能入主涇河。有爺爺在孫兒背後。那孫兒在黃河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赤髯龍知道心裡的小九九怕是瞞不過黃獅的火眼。只好把心裡想的都給坦白了。
黃獅暗笑。原來他還把老子和河伯的關係都給扯上了。這算盤打的不錯。不過這條赤髯龍還算聰明。在老子面前沒有藏着捏着。想起前番的猜想後試探的問道：“我們修道之人不比凡人。壽命可長着呢。如果能進入玄仙無色境。那更是非劫不死。我看涇河龍王應該已經有了玄仙初階的修爲吧。你又何必如此着急上位呢。即便是的了儲君之位。要想真正成爲涇河龍王沒有幾萬年是不可能的。反之亦然。就算鼉龍正式成爲涇河儲君。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赤髯龍臉色頓時有些猶豫。踟躕了一會兒後。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道：“爺爺！其實孫兒這些年來一直想着引起父王的關注。甚至有些不擇手段。就是因爲孫兒知道我父王這個王位恐怕是坐不長久了。既然是這樣。那孫兒爲什麼不去爭一爭呢。只可惜我不像大哥小黃龍是嫡長子。沒有三哥青背龍的道行。不似五弟徒勞龍有佛門的背景。八弟蜃龍更是深受大舅舅東海龍王的寵愛。九弟鼉龍那就別提了。所以孫兒知道要想成爲新一代涇河龍王就只能靠自己了。”
果然是這樣啊。黃獅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涇河龍王的王位不長久了。莫非你們涇河水族有什麼仇家不成？”
赤髯龍說道：“這其實是我們涇河水族的家醜了。既然爺爺提起。那孫兒也只好把它說出來了。說來也是意外。那一天正好是唐皇李淵登基的日子。我們這些基層神職人員也同樣休假一天。由於黃河和涇河近在咫尺。有一百年沒回涇河的我那天鬼使神差的就回去了一趟。”
“結果你就意外的發現了什麼秘密是吧？不會是撞見了姦情吧？”黃獅插口道。這已經成了發現秘密的普遍真理了。
赤髯龍老臉一紅。忙道：“不是撞見姦情。那日孫兒回涇河。在途徑渭河的時候卻在那裡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孫兒的大哥小黃龍。另一個則是涇河軍師鰣魚叔叔。”
黃獅在聽到鰣魚精的消息後。耳朵就立刻豎了起來。他早就懷疑上這個鰣魚精了。沒想到真就被赤髯龍發現了馬腳。看來這孫子收的還是值的的。
“其實孫兒和大哥小時候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後來大哥去了淮河後就很少再見到他了。而鰣魚叔叔更是父王最重要的謀士。對孫兒也很是照顧。所以看到大哥和鰣魚叔叔後。孫兒就想嚇唬他們一下。看到他們都站在渭河邊上。孫兒就變成了一條紅鯉悄悄的遊了過去。”說到這裡赤髯龍的語氣也有些顫抖：“本來只是一個惡作劇。卻沒想到聽到了我大哥和那鰣魚精準備謀害我父王。篡奪王位。”
黃獅尋思着西遊記裡貌似在涇河龍王死後那條小黃龍還是呆在淮河吧。怎麼也有份參與到其中了。隨即問道：“你具體說說那次你聽到的對話。”
赤髯龍搖搖頭說道：“爺爺不知。此事十分機密。孫兒也不清楚他們爲什麼會在渭河邊談論這件事情。也不怕被巡水夜叉發現。不過兩人說話很小聲。孫兒也只是聽到了王位、弒父、佛祖這些隻言片語。沒想到他們的陰謀還牽扯到了西方的佛祖。”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他們的陰謀。那爲什麼不把這件事情立刻告訴涇河龍王。而是也玩起了奪嫡的遊戲？”
赤髯龍苦笑道：“爺爺。先不說我大哥小黃龍是父王的親生兒子。那卑鄙的鰣魚精更是父王心腹中的心腹。孫兒突然間對父王說這些沒根沒據的事情。指不定還會被父王判一個忤逆之罪呢。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佛祖。想當年齊天大聖孫悟空大鬧天宮。孫兒的大舅舅東海龍王也受了他不少委屈。可謂是風光無限。最後不還是被佛祖輕而易舉的壓在了五行山之下嗎？如果真是佛祖要我父王的命。那我父王準備的再充分又有什麼辦法呢。既然如此。還不如揣着明白裝糊塗。搶在大哥前面拿到這個儲君之位呢。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黃獅心裡想着：“歷史證明。你那大哥最後只能是做了南柯一夢。這條赤髯龍拜老子當幹爺爺恐怕還有一層原因是擔心涇河龍王死後。他一下子沒了後臺會被別人欺負。看起來他對涇河龍王也沒有多大的感情。那就讓他作爲留在涇河的一根釘子吧。”
於是黃獅說道：“既然我當了你的幹爺爺。那你的事情我自然會放在心上的。這種事情也不急於一時。你有神職在身。還是快點回黃河吧。見了馮兄跟他說一聲。指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去黃河看望他。”
赤髯龍大喜。今天一個早上的表演總算是沒有白費。能夠傍上金毛獅王絕對是件大喜事。也許等這位幹爺爺到黃河見過河伯後。搞不好他還有可能獨掌一軍呢。於是恭恭敬敬的給黃獅磕了幾個響頭後回黃河覆命去了。
待赤髯龍離開後。黃獅將今天的到的這些消息好好在腦海裡消化了一遍。所料不差。那個軍師鰣魚精果然不是好東西。只是沒想到涇河龍王的嫡長子也捲入其中。看來仙界的繼承人之爭也跟凡間的帝位差不多啊。不過鰣魚精要把涇河龍王給整垮對他應該沒有什麼好處吧。即使是小黃龍成了新的涇河龍王。對於鰣魚精來說。也沒什麼區別。而且鰣魚精不是龍族。也沒有馮夷這樣的資歷。肯定不可能會被九天應元府認可成爲新的涇河水神。難道說小黃龍還是鰣魚精的私生子不成。這也不可能。從遺傳學上看這隻小黃龍在涇河龍王九子中應該是最像他的兒子了。
黃獅想來想去。覺的赤髯龍有句話說的有道理。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會在渭水邊討論呢。前兩天去涇河的時候。和藹也曾經說過。涇河龍宮中有三千巡水夜叉晝夜巡視千里涇河水面。那渭河雖然只是涇河龍王下轄的八河之一。但至少也有爲數不少的巡水夜叉吧。看來渭河中也存在不少秘密呢。想到這裡黃獅便生起了去渭河看看的想法。
須臾。黃獅便來到了聞名三界的渭水釣魚臺。接着黃獅也隨即變成了一個釣魚的老漁翁。慢慢的沿河岸前行。反正此行也只是漫無目的。就算是當一次驢友吧。
也許是釣魚臺上的姜太公顯靈。原本不抱希望的黃獅還真在遠處的河灘上看到了一個熟人---鰣魚精。而站在他邊上的人黃獅就不認識了。不過看他的穿着打扮和涇河龍王差不多。應該就是渭河龍王了。發現他們之後黃獅立刻就抓起一把泥沙往空中一撒。土遁了過去。接着便附在鰣魚精的身上。慢慢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
“迦葉。你怎麼頂着這個魚頭就過來了？”疑似渭河龍王的人冷聲喝道。
鰣魚精不屑的笑道：“我乃涇河龍王首席軍師。而你的渭河正是涇河龍王領下八河之一。我奉涇河龍王之命前來渭河巡視有什麼奇怪的。換一身行頭那纔是欲蓋彌彰呢。烏雲。只要你不把我的名字透露出去就可以了。”
那個叫烏雲的人對鰣魚精一拱手。傲慢的說道：“原來是軍師大人大駕光臨啊。不知有何公幹啊？”
鰣魚精大怒。喝道：“你小子別給我陰陽怪氣的。若是壞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給你傳達一個消息。前兩天。近年來在的界挺鬧騰的豹頭山金毛獅王跑到涇河龍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