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猴石嶽已被天道封印,往後花果山便不復存在。從此你等便且入我灌江口,爲本真君座下,自可保你等不被人所欺。”
小猴子雙目無神,但只忍不住眼淚不停。乍然失去母親,父親更被封印,花果山血流成河,作爲曾經的花果山太子,自不是其小小靈魂可以承受的痛。
便彷如那天地崩塌,在其心中,那父親母親自然便就是其心中的天,心中的一切。
‘花果山,我要撐起這花果山!’
眼淚長流之下,小猴子不由轉瞬便恢復,忍不住咬牙。
而小金烏瀚粲則是一直清醒,心中雖也難過,但終不如小猴子,母親被諸天大能圍攻身隕,父親被天道封印,“家”更是一片血流成河。
自是石嶽爲兩人施加的封印有着一種微妙的聯繫,但只要一人破封甦醒,另一人也自然會立時封印破碎,也算爲兩人保留下一份珍貴的兄弟之情。
至少在往後無盡的歲月裡,有一個能夠患難與共的兄弟,勿論何時,都不會感到太過孤獨。
於是未等小猴子反應,小金烏便即抹一把眼淚,眼眸一動,稚嫩的童聲便也緊接“威嚴”的於天際響起。
“好你一個二狗子!竟敢落井下石,欺我花果山,莫非已忘記那天道之言,花果山之劫當了?你敢動我花果山一人試試?且先從我瀚粲太子屍體上踏過!”
聲音稚嫩,但卻是擲地有聲,頂天立地!
瞬間便讓花果山所有殘留倖存之人心中都不由大動,氣勢也是不由更盛,一句話便已是勝過一切的激勵。
但只楊戩卻是聽得臉一黑,差點一口血吐出,‘好一個二狗子’,不知何時,堂堂天庭的顯聖真君,灌江大帝,竟被人起了一個‘二狗子’的綽號!
而也正如小金烏所言,其還真不敢於眼下時刻動花果山殘留倖存之人,亦不過是心中因嫉生恨,想要強行收編花果山!
待五百年後,就算石嶽能夠脫劫,但都爲大羅天仙,其卻也不懼,更何況待時手中也有了花果山的兩位太子,自可讓石嶽投鼠忌器。
當然最關鍵自是兩人手中的誅仙劍,實在是大名鼎鼎!
可謂既然連石嶽都可強搶那聖人法寶三寶玉如意,爲何自己便不可謀那誅仙劍?便彷如那曾經燃燈得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一般。
於更高天際中未離去的紅孩兒幾人聞聽,也都同樣差點忍不住撲哧出聲,自早知道兩個小傢伙的厲害。
但只沒想到那“小鴨子”竟能一句話抓住那“二狗子”的痛點!只怕還真就不敢對花果山殘留倖存之人下殺手,亦不過是想要趁人之危。
那麼自己幾人又還有何懼?自家那位菩薩從前就那般寵溺兩個小傢伙,往後只怕也更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動一下!誰若敢動兩人,恐怕都絕對會被自家那位菩薩打入九幽,萬劫不復!
但只不等楊戩吐血,於花果山殘留中便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
“還請兩位殿下退後,這楊戩狗賊,自有屬下對付,我花果山如今雖是大王不在,但卻也不是誰人都可以欺辱的!”
說話的正是一名白衣殺將,座下的雙翼天馬之王更無比惹眼,早已被每一個在場之人所熟知!
而一身殺氣更也是直貫天地,縱修爲不高,可那身殺氣偏偏就是黑熊精太乙金仙都不由感到心驚!
並且事實也證明了一點,真正於殺場中,其卻是可以發揮出幾近大羅威力的!自縱是紅孩兒,黑熊精都不禁感到敬服驚詫不可思議的,甚至想要結交一番。
而尤其是一句“狗賊”,便彷彿是故意一般,當然也的確是故意,結果也又讓楊戩臉色再次一黑,目光直接便向冷冷的白衣殺將逼去。
但不想白衣殺將卻是絲毫不避,更駕天馬之王直接迎上,但只兩人的對視便彷彿已擦爆虛空,於天際中,白衣獵獵!
顯然是一瞬間白衣殺將便處在了下風,根本不可能是楊戩對手。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白衣殺將迎上的同時,其餘人身影卻是盡皆一閃,全部於原地消失。
下一刻便以一種無比玄妙的方位,自四面八方將楊戩圍困包圍,一瞬間便自現一片天地。
堂堂顯聖真君,灌江大帝,大羅天仙,竟被一羣不入流的小小妖王散仙給困住了!且還是花果山大劫下殘留下的“傷兵敗將”!
一瞬間莫說是楊戩驚怒,就是小猴子小金烏,紅孩兒黑熊精,都同樣不由看得眸光一閃!難怪那楊戩想要吞併花果山,只怕看中的並不僅僅是誅仙劍,更有花果山所殘餘下之人。
“哼!這可是你等自己找死的!便莫怪本真君無情!”
一聲冷哼,結果身影一晃,便就是七十二分身現身天際,僅僅只是一個回合,甚至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其如何出手的,下一瞬白衣殺將便直接“噗”的一口鮮血,倒飛而出。
可謂在絕對的法力與神通面前,一切陣法詭計都不過是枉然,顯然是修爲差得實在太多,更尤其花果山還是殘兵敗將!
見此一幕,小猴子兩個小身影亦是想也不想,身影一閃,便直接飛上。
並與此同時,小金烏揮手間便又是“周天星斗大陣”撒出。但畢竟終是修爲太低,根本不可能揮手間便佈下那足以震天撼地的真正周天星斗大陣。
亦不過是有其形,甚至連其形都未有,威力也更不過是其百萬千萬分之一!作爲隱身之用或可天地間無出其右,但困眼前大羅天仙境界的楊戩,實亦不過雞肋一般。
可謂觀音可以隨意脫困而去,楊戩同樣可以一瞬間將其破開。
但即使如此,兩人小身影也依舊是不懼一切迎上!小猴子同樣是兩手擺動間,再轉乾坤,摘星拿月,誅仙劍再出!
單薄的小身影,同樣是踏立天際,雖沒有父親那般驚天動地的神通法力,可倔犟中卻透着誓要頂起一片天的不屈!
我不哭!從此也不再流淚!我要撐起父親的花果山,繼承父親與二位叔叔之志,終有一天要伐天而上,打破這天地乾坤。
“楊戩,你敢欺我花果山,就要先從本太子屍體上踏過!”
稚嫩的聲音響徹天際,同時也震顫每一個人的心靈,緊接楊戩的聲音亦是響起。
“哼!花果山已然不存,又何許本尊所欺?本尊亦不過是看那孫悟空當年情分,以及觀音菩薩之面,才欲收留庇佑你等!
且不想這三界中除我楊戩,還有何人敢收留你等花果山餘孽!莫要再不知好歹,否則休怪本尊無情!”
聲音落下,一個雷鳴般的聲音亦是緊接炸響天際。
“與我家孫悟空大王情分?你大名鼎鼎的楊戩果然無恥!可是那五百年前同樣於花果山趁人之危的情分?眼見不是我家大王對手,便叫那太上老君背後偷襲,真是好一個頂天立地的二郎神楊戩,我呸!”
聲音隆隆,彷如雷鳴在天際炸響,瞬間也讓楊戩臉色不由更黑,冷冷的聲音直接響起道:“你是何人?”
“某家咬金大魔王,不過這花果山一小妖,你楊戩大帝可能不曾聽說過某家,但某家卻養了一條黑狗,想你應該有所聽聞其名字,因爲老夫正是給其起名‘楊君’。”
話音落下,瞬間天地寂靜。
“你找死!”
“楊戩!”
一聲大怒沉喝響起的同時,不想天際之上亦緊接傳來一聲喝,正是那一臉高傲,又無比刻薄、心胸狹窄的木吒。
“楊戩你敢欺花果山,難道就不怕菩薩怪罪?”
悠悠的話音落下,瞬間天地間再次一靜,似乎所有人都才驀然想到,是啊!若是之前,哪怕花果山灰飛煙滅,恐怕那位南海觀音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但此時留下在場之人,誰又沒看到那位南海觀音,同樣是爲那石嶽轉瞬白了頭!
而更尤其,那石嶽之子,花果山太子,更是曾經南海觀音最寵愛的兩個徒弟!任由誅仙劍加身,也不躲不避,更無絲毫怪罪。
你楊戩此時欺花果山,或者往後任何人敢動花果山,敢動花果山兩位太子,菩薩又豈能饒你!莫非便以爲菩薩就那般隕在了誅仙劍下?
結果一句話便就讓楊戩瞬間清醒過來,忍不住眸光暴閃,可越是清醒冷靜,便就越是忍不住心中嫉恨,自己究竟哪一點不如那妖猴石嶽?
“哼!惠岸你只怕是說了胡話,南海觀音乃是佛門至聖,又怎可能護佑這花果山餘孽。”
“你楊戩莫非不知?我師尊更是大慈大悲。”
“惠岸你休要再多言,這花果山已然是不存,我亦是看在南海觀音大慈大悲,才願收留這花果山衆餘孽。”
“只怕是奔那誅仙劍而來吧,你楊戩也配?我呸!”
“呸!呸!”
突然紅孩兒大眼睛一轉,也忍不住插嘴,不想話音落下,座下豬九戒也跟着兩聲呸呸,瞬間整個天地間的氣氛便不由古怪詭異起來。
天際之下,花果山依舊是一片屍山血海,血流成河,震撼天地的情景,無盡的血煞之氣,直衝天際。
僅剩下不過百餘人身影,也正被人所逼,想要強行收編,徹底讓花果山灰飛煙滅。
何人又還能救得花果山?